“砰砰砰砰砰砰”
李二摘下頭上的隔音耳機,把靶牌拉了過來,三十米的射擊距離,李二開了六槍,一槍打在六環,兩槍七環,另外三顆子彈完全脫靶,鬼知道射到哪裡去了。
“哎喲!不錯哦!”陳家駒看到李二慘不忍睹的成績,忍不住打趣道。
陳家駒也打空了一匝子彈,一槍六環,三槍七環,兩槍八環,這個成績雖然也不見得有多好,但是比起李二的渣渣槍法要強上太多了。
港島警隊統一標配的是三八式手槍,這是一款老式槍械,有效射程大概只在五十米左右,這種火力的殺傷力自然是極其有限的,不過好在後座力也小,女人都可以單手握住。
不過這款槍械的質量殘差不齊,李二已經嚴格按照警隊三點一線的瞄準方法射擊了,子彈還是被打飛。
距離上一次的搶劫案子,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李二、陳家駒、張大嘴三人均被記了一功,陳家駒與張大嘴也如願加入了灣仔區的cid部門,李二卻還是尖沙咀的一名小巡警。
這都是小問題,李二很樂於當朝九晚五的巡警,讓李二真正悲傷的是一個月前腦海裡響起過的‘系統激活’聲音,再也沒有響起過,李二幾乎要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陳家駒警官,你們cid部門最近在搞什麼大案子啊?這麼有空來練槍。”李二把槍交回槍房,向身邊的陳家駒笑問道。
張大嘴聽到李二的話垂頭喪氣地插話道:“還在查上個月的那個偷下水井蓋的案子,我和家駒已經蹲了十幾個通宵的馬路,再這樣下去,非要被蚊子給咬到貧血。”
李二一副爲張大嘴難過的表情,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心裡卻在幸災樂禍地賤笑。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巡邏!”張大嘴憤憤地說道。
陳家駒狠狠地瞪了張大嘴一眼,他還想跟李二吹噓一下,結果一下子就被張大嘴給說穿了。
“李二,你呢?這幾天在忙些什麼?”陳家駒怕張大嘴繼續發牢騷,趕緊轉移話題。
“昨天劉議員家的貓丟了,整個轄區的巡警出動,幫他老婆找貓!”李二一本正經地說道。
陳家駒與張大嘴聽到李二的話,心裡頓時平衡了很多。
“還有前天被借調去協助偵緝組掃了一次鹹色行業。”李二無所謂地說道:“其他都是日常巡邏了。”
陳家駒拍了拍李二的肩膀,索然無味地說道:“哎!大家都一樣,慢慢挨吧!總有一天會出頭的。”
“也許吧!”
李二聳了聳肩膀,他想得最多的還是那個消失的系統提示音,作爲穿越者,李二最怕的反而就是出人頭地,至少在沒有自保能力之前是這樣。
打鐵還需自身硬,自身硬了,誰還不會浪。
“走吧!我請吃飯!”陳家駒大手一揮豪爽地說道。
李二眼睛一眯,陳家駒這個摳貨大鼻男突然這麼大方,這很不對頭,絕對有陰謀,李二轉頭看了張大嘴一眼,沒看出有什麼倪端。
“好呀!”李二笑眯眯地答道。
有便宜不佔是笨蛋,反正李二已經想好,等一下就拼命吃菜,絕對不說話,讓陳家駒的陰謀全部落空。
雲來茶樓。
“一籠蝦餃,一籠水晶糕,鳳爪一碟,再加一個招牌鵝腸!小籠包也來一份!”李二一坐下就翻閱起了菜單。
“海鮮粥要不要來一份,我們店特色來的。”點餐夥計建議道。
“來一份!”李二滿意地看了這個醒目的點餐夥計一眼。
陳家駒聽到李二點了這麼多菜,臉色有點發綠,不爽地說道:“你是豬啊!點這麼多,你吃得完嗎?”
“吃不完我可以打包!”李二肯定地說着,一副我很淳樸節約,絕對不會浪費的表情。
陳家駒:“”
“李二,我有件好事要益你!”陳家駒吃到一半時,終於開始說正事。
“嗯嗯!”李二頭也不擡地搖了搖手指:“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嘛!”
李二絕對不會相信陳家駒會有什麼好事便宜自己,除非是傻子,正常人有便宜當然是自己上,陳家駒顯然不是傻子。
陳家駒擔心李二吃完就跑,一把奪過李二手裡的筷子。
“你餓死鬼投胎嗎?先聽我說!”陳家駒不爽地哼叫道,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請李二這個撲街吃飯了,錢包好傷。
“誒!大嘴,你說你們那個偷下水井蓋的案子,爲什麼非要守株待兔去埋伏小偷,查一下對方的銷贓渠道不就行了,他們偷了下水井蓋,總不至於是拿回家鍛鍊健身吧!”李二不想聽陳家駒的‘好事’,轉頭向張大嘴岔開話題道。
“哎呀!”陳家駒聽到李二的話後眼睛大亮,這傢伙狠狠地拍了一把自己額頭,激動地叫了起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點,肯定是有人回收下水井蓋纔會有人去偷的,查打鐵的小作坊肯定有收穫!”
李二真誠地向陳家駒比了一個大拇指。
‘了不起!’
陳家駒得意地咧嘴笑着。
李二不動聲色地向走過的茶樓夥計打了一個手勢,低聲說道:“幫我打包這幾份茶點。”
“等等,我還沒說正事?”陳家駒突然反應過來,揮手讓茶樓夥計走開。
“我跟你明說吧!我跟大嘴現在在灣仔上班,每天收工後還要過海回來尖沙咀住很不方便,而且還要趕早班車,我們兩人打算在灣仔合租一間房,我尖沙咀的那間房便宜點租給你,你也不想跟你弟一起擠一間房吧!”陳家駒開門見山地說道。
李二心裡一喜,他跟家裡人住在一起不方便還是其次,關鍵是頂樓實在太熱,陳家駒家住的是六樓,李二去過他家,不開風扇都要比七樓的烤爐房好太多。
李二家的房子也是一室一廳,三十個平方左右,幾兄妹小的時候擠一間房當然沒問題,李毅長大了之後自己主動搬到了客廳睡覺,後來李詩雅也成了大姑娘,再與李二、李杉住一間房很不合適,李毅便把臥室的房間用木板隔成了現在的兩個小房間,李詩雅一間,李二與李杉睡一間,確實非常地擠迫。
“好是好,但是我沒錢!”李二雙手一攤肯定地說道,這一點談判技巧他還是有的。
“三百一個月!”陳家駒比了三根手指。
“開什麼玩笑,沒有!”李二立刻搖手,在這個省着點三塊錢就能吃飽一餐飯的年代,李二纔不要拿一個月的伙食費去租房子。
“李二,家駒的那套房子在外面放租,至少可以租到四百塊的。”張大嘴勸說道。
“那我就更加不能佔家駒的便宜了!”李二義正言辭地說道,他大概能猜到陳家駒的心思,陳家駒屋邨的那套一室一廳或許真的能租到四百塊一個月,但是他房間裡面有很多值得懷念的舊傢俱在裡面,搬走很麻煩,租給陌生租客有被損壞的風險,租給李二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最重要的是,陳家駒的房子如果租給李二,禮拜六日休假時,陳家駒回來尖沙咀蹭飯吃的同時,還能有地方可以蹭住。
阿美上班的學校在尖沙咀,陳家駒休假時,肯定要經常回尖沙咀的。
“倆百吧!最低價了!”陳家駒一臉勉強地說道,可惜他的演技太差,被李二發現這絕對不是他的底線。
“我只有一百塊!”李二努力擠出一副肉痛的表情。
“一百五,再降我就寧願放租出去!”陳家駒咬牙再次降價。
“成交!”李二呲牙笑道。
陳家駒臉色一僵,李二這個撲街,自己把價格給低了。
“好吧!押三付一,總共六百!”陳家駒伸手說道。
李二靦腆地笑了笑:“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有一百塊!”
“開什麼玩笑,一百塊連一個月的房租都不夠!”陳家駒看着李二掏出來的一百塊錢,臉色又綠了。
“所以先欠你五十,下個月發工資還你!”李二笑道。
陳家駒當然不會願意。
“家駒!”一個美女向陳家駒招手走了過來。
陳家駒趕忙伸手把李二手裡的一百塊拿走,免得等一下連這一百塊都打水漂了。
“阿美,你們下班了!”陳家駒趕緊站起來招手道。
“大嘴,李二,你們已經吃了,不是說了等我們一下嗎?”阿美瞪了陳家駒一眼嗔怪道。
“我們都沒吃,就李二這個餓死鬼嚥了兩個包子!”陳家駒立刻解釋,順帶誹謗李二。
呃,也不算誹謗,李二豈止是吃了兩個包子,他已經幹了一籠蝦餃,外加一瓶維他奶。
李二見過阿美幾次,自然是認識阿美的,不過待他看向和阿美一起來的女教師時,李二有些呆住了。
“咳、咳咳!”陳家駒重重地咳嗽幾聲,把李二從遊魂狀態拉回來。
“李二?”何敏驚訝地說道。
“嗨!”李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隨手拿起空瓶的維他奶喝了起來,以掩飾自己的慌張。
李二在看到何敏的瞬間涌起了很多記憶畫面,原來何敏就是陳家駒經常調侃李二的失戀對象,是阿美幫李二介紹的,可惜何敏與李二相處一段時間後,人家看不上李二。
‘這不是張敏嗎?好漂亮!’李二心裡非常激動,臉色卻依然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何敏有些古怪地看了李二一眼,心裡很是好奇,這傢伙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李二確實很謹慎,他跟原來的李二性格其實完全不一樣,但是爲了不被人發現,李二硬是強忍着自我,一點一點地緩慢改變,讓身邊的人在潛移默化中,逐習慣他的這種改變。
一個多月下來,李二身邊不管是警署的同事還是家裡的人,竟都沒有發現李二有什麼不對頭,只隱隱感覺李二確實是有些變好了,但是就算有人察覺了一些,也歸結爲年輕人,總會成長的。
而何敏卻是兩個月沒有見過李二,李二累積的改變一下子給她的衝擊非常大,這傢伙從氣質上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如果在街上單獨碰上,何敏甚至都不敢相信這是李二。
呃,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真是鬼畜,毫無道理地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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