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繼續講課吧。”
顧軒似乎不願在此事上多談,直接略了過去,隨即繼續開始講課。
蘇航只好聽着,他暗中猜測,兩人應當是有什麼事。
不過看後面顧軒的言語,似乎心情不是那麼好,蘇航自然也不多問。
講完之後,顧軒又傳了幾道卡印給蘇航。
“你在研究陣法?”
忽然,顧軒墨鏡上一片亮光閃過,他出口問道。
蘇航頓了頓,隨即點頭:“是。”
他的桌上,還有這之前臨摹陣圖的草稿,一時間倒是忘了收進去,被看見了,索性大方承認。
畢竟他草稿上繪製的,也只是非常零碎的,根本看不出什麼。
“你想學陣法的話,我也可以教你。”顧軒淡淡道。
蘇航不由眼睛一亮:“原來師父也懂陣法,那就多謝師父了。”
再怎麼說,有人教,肯定比自己悶頭研究好多了。
“不過現在沒時間了,後面再教你。”顧軒道。
蘇航自然是點頭,畢竟已經教了幾個小時制卡,足夠久了。
記得當初顧軒最先告訴教他的時候,只說最多一個小時,後來不知不覺間,就教的越多。
兩人再說了幾句,便斷開了連接。
此時已是入夜,蘇航簡單的整理了一下,之前學習的,便躺在牀上睡覺。
與此同時。
在遙遠的另一邊。
顧軒拿出一張羊皮紙,放在桌上。
其上印刻有繁複的陣圖,竟是與蘇航的,有幾分相似。
在羊皮紙的背面一腳,赫然有一朵梅花印記。
他取下自己的墨鏡收起,看着那張陣圖,忽然雙目射出兩道淺藍色的光芒,照在其上。
緊接着,他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
地球之極。
南極冰川。
某一處,海下之冰,零下97攝氏度。
這裡,是永夜,眼光永遠也照不進的角落。
一片深沉無垠的黑,就連海水也變得凝滯,似是無法流動,寒氣凜冽,靜如死寂。
冰山上。
傳來清脆的腳步腳步聲。
“好冷。”
有人小聲嘀咕着,和出一口氣便瞬間凝結成細碎的冰晶,撲簌簌的落下。
“果然還在變化。”
另一人走到他的身旁,也嘆了口氣,他嘆氣的冰,亦是隨之落下。
“阻止不了了吧?”
便又聽見一道憤怒的聲音。
“不然我一把火燒掉這裡算了。”
他的話很快遭到了反駁。
“不行,你燒不掉的,你的火就像是火柴,扔到水裡不聲不響的就熄滅了,甚至連水花都沒有。
“這個地方也沒有那麼多的氧氣能燒。”
“不一定燒氧氣。”
那聲音嘴強的反駁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一片沉默。
“嘶……不如還是認命算了?”
“不行,還沒有塵埃落定,還有挽回的希望。”
“希望?呵……”
那聲音笑了起來,笑得頗有幾分淒涼。
“你還沒被喚出去過吧?你出去就懂了……
“要我說,還不如讓天絕教……”
“行了!你閉嘴吧!”
……
翌日。
下午,蘇航記着之前應了項硯芷的邀請,早早便朝她的寢室走去。
她現在是住的乙字號的寢室,也就是幾個人合住在一個別墅的那種。
蘇航本來以爲自己是來的夠早的了,沒想到還有些人,比他來的還早,而這些人多半都是男生。
蘇航剛剛一走進來,其他人看見他,不由都愣了一愣,神色各異,一些人熱切的走過來朝他打招呼。
“蘇航來了……”
“蘇航你真厲害。”
“蘇航聽說你贏了安德烈是真的嗎?”
“聽說你和項硯芷是老鄉,以前就認識……”
蘇航面色冷淡,他本就不擅應酬,也不想跟這些應酬,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其他人見蘇航不想說話之後,自然也就識趣的不再攀談。
蘇航隨意在角落找了個座位坐下,然後,倒了這裡的一杯酒,默默品着。
沒過一會兒,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柳景玟,她穿着素淨的白裙,對着其他認識的人打過招呼後,便直接朝蘇航這裡走了過來,對他溫柔一笑。
“蘇航,我們又見面了。”
柳景玟徑直坐到了蘇航的對面,她銀白色的瞳仁微微一閃,輕聲道:“我想起了一些事?”
“你終於想起了?”蘇航微微挑眉。
“只是一部分。”柳景玟輕輕搖了搖頭,“我想問你一件事。”
“說吧。”蘇航淡淡道,拿起酒又抿了一口。
“我那時候,是不是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應該已經死了?”柳景玟問他道,眼神顯得迷惑而茫然。
蘇航見此,不由心中暗道,難道她當時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忘了?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蘇航點頭,“當時你被刺穿心臟,然後整個身體都破碎消失了。”
說完,蘇航緊緊盯着柳景玟的神情,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然而柳景玟的臉上,除了茫然,就是驚訝。
似是自己也完全搞不清狀況。
柳景玟伸手揉着眉心,隨即嘆了一口氣,轉而對蘇航道。
“我覺得,我們大約是都中幻術太深了,你所看見的,也是假的,並且因爲這幻術的緣故,攪亂了我的記憶。”
柳景玟說着,眼神肯定起來,十分信服的樣子。
蘇航卻是並不說話,他知道,當時他親眼所見的一些,都是真的,他根本沒中幻術。
不過這個柳景玟……還是有話瞞着啊。
當時知雪的首選目標不是他而是柳景玟,原因之一,便是柳景玟不會被鮫人族的幻術影響。
現在這話……是給他找了個,比較容易說服的理由麼。
“大約是吧。”
蘇航點了點頭,並沒反駁,他倒也沒心思,細究她的事情。
兩人便又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兒,忽然便聽見廳中優美的音樂響起。
“讓我們歡迎今天的壽星,項硯芷。”
便見一位身穿華麗天藍色長裙的女子,從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裙襬搖曳生姿,像一朵盛開的妖冶又純澈的藍色玫瑰,美豔不可方物。
衆人一時間不由看癡了。
項硯芷微微一笑,聲如清泉。
“感謝大家捧場。”
她走下樓梯,隨即在衆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徑直走向蘇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