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鏵的心裡很煩躁。
雖說在與那紅鳳對峙,要不是他還是一直暗中關注着,蘇航的情況,很有可能就讓紅長老給得手了。
“他有什麼值得你去救的,難道我們不應該儘快殺了他麼?”
紅長老也是有些不耐,對於亞鏵的也沒有了那麼客氣。
按理說族長的確是地位高於他們這些長老,但長老在族長面前,也是有着一定的話語權,甚至於長老會聯合,同樣可以廢了族長之位。
紅長老實力在長老中也是排在前幾,並不比亞鏵弱多少,自不會唯唯諾諾。
“對,那個禍害還留着幹什麼?”
其他鮫人族長老,也不由跟着出聲道。
其實他們早就對此事有所疑惑了,只不過之前被柳景玟等吸引了注意力,現在聽見紅長老這麼一說,自然想起了此事。
當然還有個原因,便是之前有他們在,自然不擔心蘇航那個小小人類,能夠掀出什麼風浪,但現在一茬又一茬的,不由他們感到了不安。
尤其是現在這隻形似鳳凰的鳥類出來,更是帶着一股讓他們鮫人,隱隱難受窒息的氣息。
儘管這些應該跟蘇航沒有什麼關係,但難保再出什麼意外。
那個人類小子,實在是太重要了,絕對不能留。
所以他們的想法,也是跟紅長老差不多。
蘇航聽見這些鮫人說他是禍害,不由得面色一黑。
就因爲這個麼?他明明沒有傷害他們鮫人,憑什麼說他是禍害,難道是因爲什麼狗屁預言。
“風幻石,你相信預言嗎?”蘇航不由問風幻石道。
“我不相信,首先時間是不可逆的,而預言其實只是一種預測推演,沒有發生過,自然一切皆有可能。
“我見過太多,改變所謂的預言的事情了。”
風幻石不假思索答道。
“當然,還是很多人相信的,畢竟他們沒我這麼聰明。”
蘇航直接忽略了風幻石,最後一局自戀的話,風幻石見多識廣,得到它的這個答案,蘇航心中也多了些底。
只是顯然這些鮫人是相信的。
蘇航儘管不知道具體的預言是什麼,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是對他沒什麼好話。
出於蘇航以前並沒有見過鮫人,所以蘇航猜測,之所以能夠確定那預言中的人是他,必然是因爲之前知雪帶他去,他們鮫人老巢偷盜化形卡。
也不難推測,或許就是今日這個特殊日子,能夠進入鮫人海域的人類。
不得不說,蘇航到底是天才,他心中的這些推測,距離真相,基本上也八九不離十了。
想到這裡,蘇航不由又有了一個猜測。
之前原本知雪的第一人選,是柳景玟,那麼有沒有可能,那個預言的人,其實是柳景玟?
想着蘇航暗暗搖頭,預言這種玄而又玄的事情,講究一個緣法,既然是他而不是柳景玟,那就是應該是他。
風幻石的一系列反應,也可以證明是他。
不過想着到底被當成所謂的禍害,蘇航是高興不起來。
這邊蘇航的臉色難看,那邊亞鏵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此事我自有計較。”亞鏵皺眉道。
他瞥了眼蘇航,心中也不由暗罵了一聲禍害,現在就要掀起了他們鮫人族的內訌。
亞鏵同樣看不順眼蘇航,不過想到什麼,他忍了下來,現在還不是處置他的時候。
紅長老深吸了一口氣,深深看着亞鏵,倒也不想跟他鬧僵。
考慮到那小子現在境界還低,倒是勉強可以容忍。
“族長,希望你不要後悔就好。”
隨之眼神如刀,狠狠的颳了蘇航一眼,便是一股刻骨的寒意和殺氣。
亞鏵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
“紅長老,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這都是我爲我們鮫人族的一番苦心。”
紅長老輕嗤了一聲,不置可否。
天空之上,紅鳳見這羣鮫人自顧自的說這話,完全無視了自己,當下心頭不由更加惱怒。
“該死的鮫人!”
它很憤怒,它真的相當憤怒。
原本不該這時候醒的,偏偏不得不醒來。
因爲再不醒胡顏就會死。
胡顏死了對它可不是什麼好事。
它再次仰天長嘯了一聲,隨即猛地俯身朝亞鏵撲了過去。
巨大的爪子帶着勢不可擋之勢。
蘇航見此,連忙又後退了一些。
一般情況下,這種層次的戰鬥,他現在的實力,湊近了很有可能被殃及池魚,他的身體也難以承受這般動盪。
轟——
那紅鳳的巨抓一下拍上了水面,激起了的海浪,不比之前攪碎輪船的海浪低。
整個天地都彷彿充斥着海水的怒吼和咆哮。
那一抹豔麗的紅和深藍的海水,形成了一股極致的,極其殘酷又極其美豔的花捲。
之前在輪船之災下,原本勉強倖存下來的普通人,在遇到這一遭,便是徹底的斷了氣。
不遠處,原本剛剛坐上小船,沒穩住一會兒的祝連成,整個人隨着小船一起在空中翻幾個轉,又狼狽的落在海上。
“他孃的,到底還有完沒完啊!”
祝連成罵罵咧咧着,眼見着小船似是要漂走了,連忙游過去抓住船身,大口喘着粗氣。
“老子不是第一次出海了,還是頭一次這麼狼狽。”
費力的再度爬上小船,祝連成只覺後怕。
這時候,忽然感覺船身又猛地晃盪了一下,嚇得他一個哆嗦,不是吧,還來?
卻見一顆人頭冒船頭面前,祝連成一個激浪,手便不由一抖。
那人頭慢慢動了起來,祝連成輕吁了一口氣,是活人。
等等,怎麼這麼眼熟。
“柴光?”祝連成叫道。
“祝……祝連成……快,快拉我上去。”
祝連成不由一頓,隨即下意識伸手拉他上來,伸了一半,又不由縮了回來,眼神有些糾結和遲疑。
“慢着,你是我情敵,我爲什麼救你。”
柴光聞言本就沒血色的面容,更是慘如白紙。
“別說了,景玟她死了。”
一直沒有找到,在這種情況下,又如何能活。
那邊紅鳳一抓之下,撲了個空,哪裡甘心,張開雙翅盤旋在海面上,卻不知顧忌什麼,遲遲沒有下海。
盯了又盯,忽然赤紅的雙目,視線轉到蘇航的身上,朝他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