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給元帥送信了?”藍蜘蛛站在士兵中大聲的問道。
“已經有信使去給元帥送信了,幾位師長都會很快知道這個消息!”騎士又問道:“不知道魏師長是不是在高山城,我們這還要給他去送個信,提醒他小心刺客的襲擊!”
藍蜘蛛微微琢磨了一下,然後衝着信使說道:“把他的信交給我,我這就去高山城與他匯合!”
騎在馬上的騎士卻並不賣帳,他喊了一聲:“謝謝大人,我馬快,親自給魏師長送去!”魏獨眼和鐵牙的士兵多是當年遺留下來的真正土匪,所以他們根本就看不上其他部隊,再說這封交給魏獨眼的急信除了告知鐵牙被刺之外,第三軍那些老匪還等着魏獨眼給出個主意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藍蜘蛛冷哼了一聲,誰也沒看見他什麼時候將肩膀揹着的弓箭取到了手裡,一聲輕輕的弦響,剛跑出去幾步的騎士一頭栽倒在馬下!
“大人,你這是……”另一名信使莫名其妙的看着全身鎧甲的藍蜘蛛,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可信使能感覺到那頭盔裡透漏出一絲陰冷!
“砍了!”隨着藍蜘蛛的命令,幾個士兵毫不猶豫的將趕了一夜路的信使砍翻在地!
一名士兵跑過去從死去的騎士身上搜出急件交給了藍蜘蛛,被黑精靈訓練出來的士兵除了服從就是服從,對於藍蜘蛛的命令簡直就是盲從到荒唐,雖然毫不猶豫的砍殺了友軍,可既然是藍蜘蛛下的命令,他們居然一點兒疑惑也沒有就執行了!
看了一遍急件後,藍蜘蛛獰笑這將信函團成一團剛想扔掉,又猶豫了一下,接着小心的塞進自己的內甲,貼身放好。
“馬上派兩個跑得最快的回去調一個團過來,給我封鎖所有山路,不準一個人離開!”藍蜘蛛衝着手下命令道:“現在開始,你們分成十人小隊給我上山,一但發現可疑人物立即殺死!咱們從山下往上兜過去,大家在高山城裡集合!”
“是!”五百個士兵低吼了一聲,馬上由整化零,變成五十個小隊密密麻麻的佈滿山腳,然後像張密不透風的人網向山頂兜了過去,而相對繁忙的山路上反而看不到任何士兵,不過藍蜘蛛這個怪人套着一身鎧甲正慢悠悠的往上走着。
高山城的城牆上,毫無知覺的魏獨眼正帶着一幫老匪無聊的扯皮。
“頭兒,這兒有啥好玩的?你看看這些山妞一個個面黃肌瘦的死樣子,兄弟們連上她們的慾望都沒有了……”一個老匪蹲在魏獨眼的身邊衝着忙碌的奴隸們指指點點,亡國的悲傷加上繁重的勞動早就把高山族折磨得骨瘦如柴,即使是曾經豐碩的女人,現在也變得幹棗兒一樣沒有了神采。
“上頭命令不準離開部隊太遠,要不老子早帶你們去逍遙快活了,先將就幾天,過幾天如果沒有命令,老子帶你們去找個城鎮樂樂……”魏獨眼和老匪一起嘿嘿的壞笑着,其實當了傑德特的兵以後,除了有些必須要執行的任務之外,他們依舊是那羣打家劫舍的土匪,只是現在變成了阿芬納琉斯元帥當老大而已。
阿鬼手拄着木晶芯扛着一段原木慢慢的跟着運送材料的奴隸們走進了高山城,一件破舊的土色布單掩蓋住了他的身體,否則他即使混在一羣面黃肌瘦的山民中間,也早就被人認出來了。一進城到處都是辛苦工作的高山族和拎着鞭子亂抽的監工,他們就像對待一羣牲口一樣拼命的揮舞着鞭子,彷彿聽不到奴隸的慘嚎就無法工作似的。
阿鬼面無表情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四個又打又罵的監工外,附近一個士兵都沒有,對於那些被欺壓的奴隸阿鬼並不在乎,在左耳島上他早就見過混得更慘的流民奴隸,這座新城面積不小,想找到目標並不那麼容易,於是阿鬼把主意打到這些蠻橫的監工身上!
因爲人手不足,傑德特只能從其他什麼地方調集人手來做監工,誰能想到現在這些罵罵咧咧的監工,一兩年前還是羣光腳走在泥裡的謙遜卑微的農民?
“嗨,那個傻子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一個胖監工拎着大馬鞭走了過來,擡手照着阿鬼身上就是一鞭子!
啪的一聲,鞭子在原木上抽下幾塊樹皮,而阿鬼卻躲到了另一側,還沒等胖監工反應過來,一個漆黑的鞋底狠狠的踹在他的胸口,直接將這二百多斤的胖子踢成了滿地亂滾的皮球!
旁邊正在抽打奴隸的三個監工同時停了下來,罵罵咧咧的一起走過來要教訓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奴隸,與其說是教訓還不如說是謀殺,周圍的奴隸都用悲哀的眼神看着阿鬼,因爲敢於反抗監工的人沒有一個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
可惜今天他們註定要看到許多驚喜,只見那個披着土色布單年輕人居然揮動着手裡的木棒輕鬆的將三個膀大腰圓的監工打到在地,眼見着他們個個吐血,即使不死也受了重傷!可那青年並沒有停手,那看似不粗的棒子每一下落下了都帶出砰砰的打擊聲和嘶啞的哭嚎聲!
“哎喲,小芽子,你快點跑吧,這城裡有士兵,知道你打監工會砍你腦袋的!”一個老者揮動着滿是泥水的雙手勸阿鬼趕緊離開,可惜他的好意阿鬼註定是要忽略了,那木晶芯還在砰砰的敲着,幾個監工的喊聲就像被強暴的小姑娘,立即又高了幾分!
又有幾個監工被吸引過來,一看有人敢毆打同伴,立即抄起身邊的木棍鐵釺衝了上來,可惜阿鬼可不是隻會種地的農民,木晶芯輕輕一揮,這幾個監工立即也成了被虐打的對象,躺在地上扯着脖子參加到慘嚎的合唱裡去了。
終於幾個拎着刀的士兵跑了過來,叫罵着揮刀就像阿鬼砍了過來,在魔界和殘暴的獸族拼死拼活的阿鬼豈會在乎這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幾個來回,士兵都躺在地上不動彈了,此時,一個扛原料的青年奴隸終於忍不住了,拎起身邊一塊石頭幾步衝上來,幾下子將一個士兵的腦袋砸得稀巴爛,就在兩天前,這個士兵當着他的面將他的親哥哥砍成了兩截!
山民本就野蠻,青年的行動猶如干柴裡投入一個火把,周圍的奴隸們馬上都衝了上來,有傢伙的操傢伙,沒找到傢伙的乾脆用拳腳,好幾十奴隸就像集體強暴似的撲向了士兵和監工,一分鐘不到就將這十幾個倒黴蛋打成了一堆肉泥!
城牆上響起了噹噹的警報聲,正在無聊的魏獨眼立即就接到了報告,他嘿嘿一笑衝着身邊幾個老匪說道:“他奶奶的,居然有夥奴隸造反了,正好呆着也無聊,走,兄弟們跟我去砍人頭去!”
一幫兵匪馬上抽出軍刀跟了上去,在這要吃沒吃要喝沒喝的破地方,連找個像樣的女人都難,剩下的唯一樂趣也就是砍殺奴隸了……
奴隸們拿着建議的工具和趕來的士兵打在了一起,雖然奴隸手裡只是些木棍石頭,可沒有帶盾牌的士兵們一下子還真難制服這些暴怒的山民,等到魏獨眼趕到時,一片堆滿原料的小廣場上已經亂做了一團,到處都是搏鬥的士兵和奴隸,地上還躺在不少不知死活的傢伙。
“哈哈,還真他們的熱鬧,兄弟們也別閒着,給我殺!殺光這些下賤的奴隸!”魏獨眼一聲大叫,率先衝了進去一刀一個砍翻了幾個奴隸,他身後的兵匪們也是一聲怪叫,揮動着戰刀衝了過來。
一直在人羣中閃躲的阿鬼一眼就盯上了魏獨眼的黑色眼罩,他立即變成一條狡猾的游魚快速竄過縫隙,藉助混亂的人羣向魏獨眼靠了過來,遊俠戰刀在黃布單下隱隱的閃着寒光,隨時準備痛宰活人!
“死吧!死吧!死去吧!”魏獨眼一邊揮刀一邊興奮的喊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憋悶得太久,還是一隻眼睛視線不佳,他居然不分敵我的亂砍人,有兩個士兵就因爲無意中擋在了他的面前,居然也被他砍倒在地!
一片混亂的廣場上因爲魏獨眼的人加入變得更加混亂,誰也沒有發現阿鬼居然像個土耗子似的竄到了魏獨眼附近,一個高瘦的山民舞者撬棍正和幾個兄弟圍毆一個手持單刀的士兵時,突然覺得腰帶一緊,接着他居然腳不沾地的飛起來,像個突擊的騎士一般平舉着一頭尖的撬棍向魏獨眼衝了過去!
也許是總在生死間徘徊,魏獨眼突然覺得這個傻乎乎衝過來的瘦子有些古怪,不過對方手裡那硬木撬棍絲毫沒有讓魏獨眼慌張,他一刀砍斷了撬棍,接着一個翻手撩刀,鋒利的戰刀從下向上給這個膽大的山民開了膛!
山民那一臉驚訝和痛苦的表情在魏獨眼那唯一的眼睛中一晃而過,還沒等他琢磨出個味道,從那山民的腋下突然刺出一道銀光,魏獨眼猛然一驚,趕緊停下刀勢拼命向後退去,這一刀可實在是太過陰險狠辣,連魏獨眼這樣的積年老匪都感到心驚肉跳!
可惜他面對的是蓄勢待發的阿鬼,即使魏獨眼已經是個高級武士了仍然沒有躲開這一刀!銀色的刀光快速的消失在他的胸肋,如果眼神夠敏銳的話,還能看見那銀光居然瞬間閃動了幾下!
魏獨眼就猶如觸電視的抖動了幾下,一剎間他的心肝都被阿鬼刺了幾個窟窿!任務完成的阿鬼身形一閃從已經被開膛的山民身後蹦出來,幾步就從人羣裡擠了出來,他幾步登上了堆在城牆邊上的青石木棒,然後嗖的一下從還沒建好的城牆上跳了出去,飛快的消失在山腰的樹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