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刀手小心的貼着石壁前進着,心裡不斷的咒罵着自己怎麼選擇這樣一個倒黴的通道走了進來。河水不知道從哪裡帶來的碎石在這條路上細細的鋪了一層,踩上去砂砂的打滑就好像踩在雪上裡一樣。
即使刀手想盡量減少發出任何聲音,可腳下的碎石還是不斷的向四周傳出沙沙的摩擦聲,如果不是這裡因爲地形原因所以聲音無法定向,刀手現在肯定不敢繼續走了,過早地暴露自己肯定是愚蠢的,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他要面對的是個只會放冷箭的傢伙,這麼近的距離裡他還真不懼怕弓箭手。
阿鬼站在一個雄獅狀的巨石上看到了這個刀手,這是第一個走到他附近的追兵,阿鬼自然要好好招待一下。他一個翻身跳下大石頭,拎着遊俠戰刀飛快的向刀手的位置衝了過去。
謹慎前進的刀手突然停了下來,可那種四處迴響的嘩啦聲卻並沒有停下,倒反而越來越近,刀手輕輕豎起戰刀雙眼緊盯着面前,如論是什麼從前面衝過來,他必然要經過眼前這個通道。
嘩啦一聲碎石亂響,阿鬼站到了刀手的面前,倆人的距離只有五六米!
“殺!”刀手一聲怒喊,腳下踩着小碎步快速的衝了上來,這裡的地面就像一個鋪了一層黃豆似的,步伐稍微大一點兒就很容易被這些小碎石硌得打滑。
阿鬼站在原地看着衝過來的刀手笑了笑,這樣的水平也就適合做盜匪吧,連角鬥場裡那個猛虎都不如,揮刀過高,腳下這樣浮虛步伐還不如一步步走過來的可靠,阿鬼估計他現在就是想停也未必能停得住吧。
待到刀手衝上來了,阿鬼突然往邊上跨出一步,手裡的遊俠戰刀閃電般點出去三刺,第一刺當地一聲將單刀打偏,第二刺藉助對方無法停住身形的機會噗的一聲刺進了對方的腋下又快速的拔了出來,第三刺直接紮在對方的頸骨上,一下子就結了這條性命。
刀手的屍體在碎石上嘩的一聲滑了出去直到撞到後面的石柱才停下來,阿鬼輕輕撇了一下嘴,這樣的傢伙還敢來追自己,真是嫌命長了。
所有追擊者都以爲阿鬼只是個弓箭手,他們哪裡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啊,好在阿鬼沒有過早就顯露出自己的刀法,否則這些盜匪還真沒膽子追上來……
由於流水常年的沖刷,各個岔路里的情況反倒變得各不相同,獵戶選擇了一條陰暗的小路,一般獵物受到追捕時都會選擇光線比較暗的道路逃跑。
地面有微微的潮氣,石壁上已經結出不少苔蘚來,獵戶走了一段就確認自己應該是走錯了,那個弓箭手雖然厲害卻並沒有達到毫無痕跡的水平,這麼長的距離裡一點兒可疑的痕跡都沒有,只能說明那個弓箭手並沒有選擇自己這條路。
不過這樣也好,獵戶在心裡暗喜,自己的刀法並不出色,最善用的標槍在這裡也受到了限制,所以那個弓箭手還是交給那些兇狠的刀手吧,自己只要平平安安的跟着分一份獎賞就可以了。
可惜阿鬼卻沒打算放過他,有了阿魯提供的地圖,阿鬼從那滿是碎石的通道拐了幾下就來到了他的前方,這條道路很幽靜,阿鬼也沒急着衝過去,反而找了個隱蔽的拐角坐下來等着這條魚上鉤。
刀手剛纔那一吼大家都聽到了,獵戶也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他沒有着急趕過去,反正他也不想親身殺了那個刺客,只是在通道里慢慢向那個方向走着。
聽見有人碰上刺客了,獵戶反倒更放心了,你們就慢慢打去吧,老子先走到出口那邊等着,反正最後你們都會從那邊出來的。
剛轉過一個彎角,獵戶突然看到自己面前有團黑影站在陰暗處,雖然光線太暗他也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可那雙彷彿寶石般的紫眼睛妖異的像是狐狸,一剎間就吸引了他的所有注意力。
“天啊!碰上了!”獵戶猶如半夜撞上猛虎一般汗毛炸立,頭皮一陣陣的發麻,這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怎麼這麼多條路上偏偏讓自己給撞上了。
獵戶也不管剛纔那個吼叫的刀手是個什麼結果了,自己慌張的去抽腰間的獵刀,因爲大意,他這一路連刀都沒有拔出來。
一隻手輕輕伸過來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那把斬殺無數野獸的獵刀只抽出來一半又被按了回去,獵戶慌張的一擡頭,眼中滿是求饒和驚恐,可黑暗中伸過來的另一隻手毫不猶豫的握住了他的脖子!
獵戶本能的鬆開雙手去抵擋,可那隻手簡直就是個鐵夾子,堅決的逐漸收緊,獵戶就好像被套索勒住的野獸,慢慢翻起白眼,舌頭也伸了出來。
黑暗的陰影裡喀嚓一聲就好像掰斷一根黃瓜,脆生生的……
阿鬼輕輕將脖子斷了的獵戶放到地上,他早就想試試用手殺人了,沒想到掐斷一個人的頸骨居然這麼簡單,
兩個弓箭手選擇了一條比較寬的路,這地方四通八達的兩人只能相互掩護着前進,他們也不清楚什麼時候能遇到那個弓箭手,到時兩個打一個,獲勝的把握總會大一些吧……
阿鬼遠遠的看了看這兩個兔子似的弓箭手,太弱了,弱到阿鬼連動手的興趣都沒有。
反倒是不遠處那個刀手挺有意思,從進來後他就像個老鼠似的,很好玩。
阿鬼放過了兩個弓箭手,藉着巨石柱的遮掩像旁邊潛了過去,在一塊巨石下,一個刀手正縮在陰暗處機警的張望着。
對於幹過偵察兵的人來說,任何任務的前提必須是要保存自己,然後伺機完成任務。石林裡傳出嘶吼和打鬥聲都沒有把這個刀手吸引過去,反倒等聲音消失後他就變得更加小心和警覺。
蹲在石頭後面半天確認安全後,刀手貓着腰,整個身體縮像個大逗號似的快速衝到一個早就看好的巨石柱下面,然後整個身體就像泥一樣貼到石柱的陰影裡,又變得一動也不動。
阿鬼並沒有走進了去驚動他,反而爬上一個大石塊頂上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個刀手錶演,石柱的陰影中,刀手一會變成石頭一樣靜止不動,一會兒又像個大老鼠似的低頭快跑,兩隻眼睛始終四處張望着。
由遠及近,這個刀手居然也選中了阿鬼身下這塊大石頭,阿鬼索性將呼吸放緩,整個身體緩緩團起來就像一隻準備撲食的大貓,在石頭上面虎視眈眈的看着下面這個大老鼠。
刀手在這塊石頭下面停留的時間最長,他四處看着,仔細聽着,可就是沒有想到往頭上看看,從軍隊裡訓練出來的敏感讓他總是覺得不對頭,可四處張望了半天又不知道這種古怪感覺是爲什麼。
耳朵和眼睛都告訴他附近沒有人,而忽然緊張的神經卻在提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刀手在石頭下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相信了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他看中了十幾米外的一根粗石柱,那裡陰影很大,能提供足夠的掩護。刀手又把身子放低,手裡握緊了戰刀,然後蹭的一下向十幾米外的大石柱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他頭上突然罩來一片陰影,阿鬼就像撲食的蒼鷹,整個人從大石頭頂上撲了下來,目標直指刀手!
刀手也不再裝老鼠了,聽到頭上的風聲他馬上明白了是怎麼會事兒,刀手甚至都沒來得及扭頭看一看,馬上就地一滾,整個人肚子朝上躺在地上,手裡的戰刀直指天空!
他的反應也夠快的了,應對也算是正確,可惜阿鬼手裡也不是空着,那把閃亮的遊俠戰刀就像蒼鷹的利翅,噹的一聲直接砍在戰刀上!
戰刀被盪開的刀手就像一個展開懷抱的娘們兒,眼睛驚恐,表情緊張,又毫無辦法的看着阿鬼落到他的身上。
沒錯,是落到他的身上,阿鬼的雙腳就像兩塊巨石一樣砸在了刀手的身上,一隻腳不但踩碎了刀手攔在胸口的胳膊還順便壓下直接將他的胸膛踩成一個大坑,而另一隻腳踩在了刀手柔軟的腹部!
下墜的重力加上阿鬼的衝勁兒,刀手就像是被巨石砸中的蛤蟆,嘴裡噗的一聲突出一口鮮血,下身也變得一片騷臭泥濘……
阿鬼趕緊走開幾步,在砂石地上使勁兒的蹭了蹭腳,腹部的柔軟再加上古怪的味道,阿鬼還以爲自己一腳踩到糞坑裡呢。
六個追蹤者已經解決了三個,還有兩個最弱的傢伙先讓他們自己在石林裡玩一會兒,阿鬼閉上眼藉助阿魯又開始探查起最後一個傢伙。好在有阿魯的精神探測,否則阿鬼還真有可能錯過這個傢伙,原來這一會兒功夫,這個拎着刀的盜匪居然跑到石林後面去了,再有一會兒也許他就能橫穿大石林而跑出去。
阿鬼馬上全力奔跑起來,有着阿魯提供的位置,他幾乎是直線向那個盜匪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