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沉,銀盤似的圓月升起來時,堆積的木材又再次被點燃起來,等火着起來了,護院們纔打開已經被封閉一天的小門,拎着長長的燒火棍從房子裡走出來一點點的控制火勢。
野狼們低伏在黑暗中使勁的嚎叫起來,不過和頭一晚一樣,它們仍然只敢徘徊在火堆外面,一點兒也不敢靠近。
“把火堆排得密點兒啊,小心蠍子蜘蛛!”博克還是在樓頂指揮下面的護院撥弄着火堆。
本來躲在草叢碎石裡的小毒蟲們今晚居然都爬了出來,大概是院子裡的野獸實在太多已經打擾到它們的休息,這羣黑乎乎的小動物居然把躲避的目標也瞄向了有不少縫隙的石頭古堡。
炙熱的火堆成了抵擋所有野獸昆蟲的最佳防線,至今爲止,沒有任何一個野獸或昆蟲敢跨越過來。
“這些小東西最麻煩,雖然有火堆擋着,有時它們還是會被野獸甩過來四處亂爬。”博克已經把護院們派下去了不少,他們都拿着鐵鏟之類農具當武器,一但有被甩進來的毒蟲就馬上過去拍死。
外面的野獸顯然也不適應和毒蟲們呆在一起,不時的有野獸哀嚎着蹦蹦跳跳的退出去,它們一定是踩到了某種毒蟲而被蜇了。
有些毒蟲會爬到焦躁的野獸身上,而被煩躁的野獸給甩起來,運氣不好的直接落到了火堆裡噼裡啪啦的被燒得又焦又香;還有些居然會奇蹟般越過火堆,不過也馬上會被護院們給拍成肉餅。
阿鬼轉了一會兒沒什麼新發現,他只能又回到了二樓和休息的護衛們閒聊起來。
“我記得有一次來過幾個傭兵,他們幾個人清一色的盾牌和戰刀,幾個人配合起來就像一個堅硬的堡壘,這些猛獸圍着砸了半天,不但沒有打退傭兵們,還被傭兵們趁機宰了好幾頭。可惜他們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情況,好幾個人腿腳被這些小蟲子給咬了,最後不得不相互扶持着推了回來。”
“那次還是子爵大人幫他們僱的醫師才解了他們的毒,要不那幾個小子還真未必能活下來。”
“可不是,這院子裡的蠍子個個又黑又肥,那毒液充足的好像一針下去能毒倒一頭成年鹿!”
“拉倒吧,那小玩意哪有那麼毒,”一個已經倒下休息的護院又被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給吵醒了,也跟着發表自己看法:“我看那蠍子頂多能毒倒一頭羊而已。”
隨着大家的信息越來越多,阿鬼再一次瞭解了以前那些承接這個任務的傭兵們的無奈。
有傭兵團帶着二三十號人來殺了幾頭黑熊驅散了獸羣,可過了幾個月,野獸還是沒心沒肺的跑來搗亂,於是這個傭兵團在莊園裡和野獸們耗了將近一年時間,最後終於認爲子爵這百十來個金幣實在是無法拿到而黯然離開。
總不能爲了這點兒金幣就把傭兵團栓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山窩窩裡。不過聽說這個傭兵團光靠獵殺的獸皮就小賺了一筆。
還有傭兵團在莊園裡下毒的,結果弄得一地屍體惡臭了好幾個月,而野獸們卻並不在乎,幾個月後還是照樣跑來新的一批。
有聰明點兒的傭兵把整個古堡都搜查了幾遍,可惜都沒有找到具體的原因而無法完全解決野獸的問題。
最倒黴的是些來碰運氣的小型傭兵團,實力不夠卻要學着人家去和野獸搏鬥,結果弄得缺胳膊斷腿的傷了不少人。爲此子爵大人還大方的補貼了一些金幣。
還真是像博克說的,只要不出去,其實這些野獸並不可怕。
即使外面圍着咆哮的野獸,日子依然變得緩慢而無聊,護院們在博克的管理下分成幾個班,白天大家都在院子裡休息或爲了晚上守夜而補覺,要不就跑到城牆上用長長的木杆去整理一下牆外的灰燼,再堆放上木材準備晚上的篝火。
而晚上則有兩個班次輪番守護着牆外的火堆,而博克就像一個鬥志滿滿的將軍,整個晚上都在頂臺指揮着手下工作。
至於阿鬼做什麼,護院們並不怎麼在意,一個小傭兵在這羣野獸面前也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何況就是沒有傭兵的存在,這幫農夫組成的護院已經很熟練的低檔住野獸而守護着子爵大人的古堡。
二樓那個房間阿鬼去了好幾趟,最後還是因爲禮貌問題他沒有真正破壞門鎖進去,不過阿鬼確定想解決這個S級的任務的關鍵一定就在這個緊鎖的房間裡。
野獸們好像也覺得這樣的日子很無聊,漸漸的園子裡的野獸開始有離開的現象,到了第五天一早,動物居然跑的一隻也不剩,整個莊園裡除了到處都是野獸的屎尿糞便外又變成了空蕩蕩的,博克他們也放鬆下來,那些蠍子蜘蛛們又爬回了草叢,整個事件就像沒有發生似的突然就結束了。
阿鬼和博克打了個招呼後自己按照來時的路走回了城裡,而護院們則要休息兩天,然後再去樹林裡砍柴準備對付下一次野獸入侵。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阿鬼順利的進到子爵府邸見到了費列斯加特子爵。
“你已經見到過一次侵襲了吧,這個任務你能完成麼?”子爵坐在桌子旁悠閒的喝着茶水,不過他眉宇間的煩躁顯露出對這件事的厭惡。
“我有了些想法,不過需要你幫我打開一道門。”
“門?二樓的門麼?”以前也有傭兵查看過城堡裡所有房間,所以自己對阿鬼這個要求並不意外。
“是的,二樓一個房間,我需要進去看看。”
子爵點着頭叫來老管家,然後取了一堆大銅鑰匙交給了他:“這是二樓的全部鑰匙,你跟着鬼先生去一趟莊園,幫他開門。”
當天下午老管家和鬼就坐着傑克送補給的馬車一起趕去了莊園,只要熬過野獸的侵襲,其他時間莊園這邊還是安全的。
“就是這個房間!”阿鬼帶着老管家站到了兔子想進入的那個房間門口,護院們都在一樓沒有上來,他們身邊就是拎着油燈的博克兄弟。
“這是太老爺的房間,”老管家一邊說着,一邊慢慢的在那一堆鑰匙中尋找着,最後拿出一把普通的鑰匙打開了房間的大門。
屋內的傢俱不多,一張大牀,一個大書桌,兩個大書櫃,然後就是滿牆的破舊武器和盔甲。
子爵說過他的爺爺特別喜歡收集古董武器,看到這屋裡的擺設就可以猜出來,這位老先生活着時一定是個歷史戰爭迷。
阿鬼站到屋子中間藉着昏黃的燈光慢慢的一件件看着房間裡的擺設,那些傢俱都是用比較名貴的木材做的,雖然有點年頭可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牆壁上掛着的各種武器古董雖然保存還算完整不過都因爲年代久遠而在燈光中顯得滄桑陳舊,都是些過時的老傢伙,最大的價值也就是把它們回爐重煉。
老管家對這屋子顯然沒有什麼興趣,博克和傑克兩兄弟一開始被房間裡的古董們吸引,可看了一會兒也對這些古舊的玩意失去了興趣,最後除了阿鬼還在房間裡苦想,這三個人已經站在一起閒聊起來。
“這些都是太老爺生前收集的,他說這些都是歷史,每一個身後都有自己的故事。”老管家爲老子爵服務過,所以知道一些他的事情:“當年太老爺年歲大了走不動時,天天就呆在自己的房間裡看着這些東西,你看這些兵器,這一件件可都是太老爺自己擦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