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亂世序曲 097 幻境輪迴

陽光將樹幹樹葉照成一片金黃色,就在這幾乎華麗的樹幹上,一個眉目比神衛七號更清晰的神衛已經從樹幹上脫離出來,站在那裡等着小鬼了。

“煉性是在幻境中進行的,你會經歷各種精彩的事情,希望你能從中間感悟到生命的真諦,你只要和我雙手相交,你就能進入我們巨樹族特有的幻境中。我叫神衛七號。”木頭人笑着伸出雙手。

小鬼也意識到,自己所遇到的木頭人都是神衛巨樹爲了照顧自己而特地分裂出來的分身,他們的所有一切都是神衛巨樹控制的。

對神衛巨樹的信任讓小鬼毫不顧忌的伸出自己的雙手,兩個人就像塊兩個木頭,靜靜的坐在一起。

神衛巨樹的幻境就像是個真實的世界,小鬼的神志投入其中時感覺就像走人了另外一個植物世界。

這是神衛巨樹按照自己家鄉的環境模擬出來的,參天的巨樹,妖嬈的蔓藤,一叢叢開着小花的野草……

神衛巨樹的家鄉是個完全由植物構成的自然星球,小鬼一進入幻境就變成了一顆幼小的蔓藤,爲了生存,爲了獲得更多的陽光,他孜孜不倦的纏繞住身邊樹木的枝幹,拼命的往上爬去。

水,植物生長的必須養分。泥土中的水份雖然不少,可週圍的植物都在用發達的根系搶奪着泥土中的水份,小鬼也儘量把自己的根系展開,佔有越大的地盤就能吸收更多的水!

光,植物生長的基礎,它只能照射在樹林之巔,高大的植物早已用自己的寬闊枝葉佔據了天空,即使照在雨林上空的太陽可沒有什麼偏心,也只有個體最高,葉片最大的植物才能吸收到足夠的陽光!

小鬼就像一個小賊,捲動着細嫩的蔓藤,貼着地面爬到身邊一棵根脈糾結的巨樹腳下,利用僅夠生長的水分,小蔓藤牢牢的將自己貼在色彩斑斕的樹幹上,擠開雜草,跨過苔蘚,努力的展開自己細嫩的葉子去搶奪枝葉縫隙間透過來的一縷縷寶貴陽光。

時光也不知道滑過了多久,小蔓藤憑藉自己快速生長的身體牢牢的佔據了巨樹的樹幹,雜草因爲失去陽光而枯萎,苔蘚因爲失去水分而萎縮,可小蔓藤卻搶奪來這些資源讓自己長出粗壯的身軀,它就像一條巨蟒,查繞着巨樹一圈圈的向上侵蝕,除了大樹本身外所有妄圖和它分享的生命都遭到了小蔓藤的打壓,那些當年和它一起在樹下仰望的植物已經因爲缺少陽光而步入了死亡。

植物界的拼殺和動物界一樣殘酷,大自然通過物競天擇的嚴酷手段隨時會剔除任何失敗的植物。

就在小鬼準備攀爬到更高處時,高空的狂風捲來滾滾的烏雲,一聲震雷吹響了進攻的號子,拳頭大的冰雹夾帶着冰冷的雨滴狠狠的砸在樹林頭上。

巨大的葉片,細細的嫩枝,在這種極端天氣下紛紛被打成了碎片。

小鬼那剛剛成長的身體在天地之力面前脆弱的像個豆腐,它連同着一直緊貼住的密實樹皮都被冰雹無情的從巨樹身上剝了下來,接着巨樹也倒下了,在冰雹噼噼啪啪的撞擊中,大家變成了一堆碎屑。

從溫暖到嚴寒,氣候的變化無情的格殺了小蔓藤那還浮淺的根系,就這樣他從一棵植物的生命中又退回到黑暗。

慢慢的,小鬼覺得自己被一層薄薄的硬膜包裹起來,接着,外面透進絲絲的陽光,生命,再次回到一個新奇的生物體內。

他掙扎着,翻滾着,努力將這層硬膜頂破,對陽光的渴望就像印在血脈裡的本能,小鬼扎手紮腳的爬出了已經碎裂的硬膜。

模糊的視線在微風中漸漸清晰,一雙華麗的大翅膀正在微風中輕輕顫抖着舒展開,等它被風變硬,小鬼就可以自由的展翅飛翔——它又成了一隻漂亮的大鳳蝶。

甜美的花香,鮮豔的顏色,都成了小鬼追逐的目標,揮動着巨大美麗翅膀的大鳳蝶快樂的穿梭在陽光明媚的林間,從一個花朵到另一個花朵,小鬼感覺到生命的美好,甘甜的花蜜和露水就像神賜的禮物,每一口都舒服得它全身顫抖。

林間的空地上一叢叢野花彷彿一張五顏六色的地毯,混合的花香在樹林間四處飄散。

小鬼順着誘人的花香,優雅的揮動着它那巨大而又美麗的翅膀來到這個花的海洋,對於大鳳蝶來說,花朵就是它的最愛!

可惜命運就好像故意折磨他似的,一隻雀歡叫着從林間飛出來,那更強壯的雙翅強勁的扇動着空氣,將雀推動得像只離弦箭般直衝向花叢裡的大鳳蝶。

美麗的外表並不能提供掩護,漂亮翅膀也不善於快速飛翔,大鳳蝶連掙扎都來不及就落入了雀的掌握。

小鬼掙扎着,努力扭曲身體想從雀的利爪下逃脫,可惜這個雀對於鳳蝶來說簡直是個強大到恐怖的敵人,它並沒有急着享用大鳳蝶,反而抓着小鬼飛回了樹林,那裡還有窩幼子正張着大嘴等待着雀去往裡填充食物。

華麗的大翅膀像枯葉般凋零,孤零零的在空中翻騰搖擺,沒有小鬼的操縱華麗的翅膀就像被拋棄的垃圾,慢慢沉入到樹下枯葉中。

雀把脖子一伸直接把肉嘟嘟的小鬼塞到一隻叫得最歡的幼鳥嘴裡,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一伸脖直接就把小鬼給吞了下去。

黑暗,無邊的黑暗中小鬼耐心的等着下一次的神奇體驗。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鬼就這樣一次次的轉生又死亡。

彷彿乘上一列飛快地列車,每一個生命都是車窗外的一副風景,小鬼就這樣匆匆的穿過一個個生命,體會過無數生命的精彩和無奈。

終於,這列黑暗中的快車慢慢停了下來,一個光暈圍繞的身影出現在黑暗中。

“怎麼樣,我的朋友?體會了這麼多生命,你還打算繼續回到你原來的軀殼去經歷生死的苦難麼?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你這樣永不停止的在各個生命間穿梭下去。”

“很精彩!每個生命都充滿了樂趣,不過我還是要回去,那個纔是真正屬於我的生命歷程!”

“你確定麼?那個生命只有一次機會,而且連神都無法確定那短暫的一生中你要面對什麼……”

“生命的不確定性纔是它最精彩的地方!我要回去,去完成我的宿命!”

“那好吧,我的朋友,記住每個生命的美麗,不論遇到什麼樣的打擊都不要放棄它,因爲你還沒有品嚐到你生命的美麗!你已經完成了這層歷練,可以醒過來了……”

黑暗、光影、各色的生命畫面猶如潮水般迅速縮成一個光點消失在視野的遠方,小鬼就像做了一個虛幻的美夢,等他睜開眼睛時自己還站在那被陽光照耀成金色的樹幹上,神衛七號笑眯眯的坐在他的面前。

“這個試煉過了多久?”小鬼那淡紫色的眼睛已經不再呆滯,無盡的靈動像個星團在他的眼中閃動,經歷了無數的生命體會,小鬼彷彿變成了一個智者,也許學識上他還是很匱乏,可對於生命的感悟,他已經超越了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

“三天,你只停留了三天。我們的幻境不是這個世界的時間能衡量的。”神衛七號臉上居然露出自豪的表情,小鬼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神衛七號比下面那個更富有表情。

“這是樹菇,我這個層次生長的樹菇味道絕對是最好的。”神衛七號指了指黃金色樹幹上附着的一些金色蘑菇,小鬼相信,這些蘑菇一定很美味。

這些樹菇果然不負神衛七號的推薦,小鬼居然能從蘑菇裡吃出陽光的味道,的確十分的特別。吃了一些樹菇補充了身體的消耗,小鬼又踏上了上升到蔓藤,上面的樹幹已經只有三米粗細,上到這裡小鬼才發現,原來神衛巨樹的樹幹上面都是平的,就像一張木板地面,一點兒弧度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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