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泉谷的實力再次得到提升,三百支AK47,與三百支沙漠之鷹很快就被分發到娃娃兵手中。鄒小強沉默不語,王光明的眉頭卻皺起來。這些娃娃兵是華揚的親信這點沒錯,他們只負責一個城防,怎麼能用到如此多的火器?
近千的弓弩退役,與防護服頭盔同時裝備到一線部隊,而且華揚還親自挑選一千青壯,讓他們換裝,成爲了自己的親衛隊。
原本三方平衡的勢力,逐漸出現微妙變化,隨着陸和平吞併五百現役大兵,手中有了三十三輛步兵突擊車,天平出現失衡。鄒小強依然沉默,而王光明卻沉不住氣。作爲大篷車的首領光明王,把自由看的比生命還重要的男人,自然不容許華揚玩這樣的花樣。
老狗親自找上王光明,把他帶到山泉谷最高的地方,這裡修建着一處涼亭,能夠俯視整個山泉谷的景物。華揚早就等在這裡,端坐在涼亭中悠閒的品着茶水。
“你的心很不平靜,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華揚看着王光明,王光明也看着華揚,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對着華揚說:“我就是想不明白,大家都是倖存者,爲什麼你要搞政治,打一幫拉一幫,這樣很有意思嗎?這樣公平嗎?”
華揚靜靜的聽,嘴角慢慢的笑,等着王光明發泄完後,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玻璃瓶子,拋給王光明。瓶子裡裝了一半的醬油,一半的香油,涇渭分明的兩種液體靜止在瓶子裡,華揚緩聲的說:“王強逃了,鑽過我們的天羅地網,整個山泉谷的防線形同虛設,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華揚指向王光明手中的瓶子:“就是因爲你們都記得自己的出身,什麼大篷車,什麼遺忘村,什麼來河聚集地,涇渭分明的固步自封,彼此像醬油和香油般心和心隔着,連彼此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怎麼可能凝成一塊鐵板?”
華揚說着神情激動起來:“跟我談政治,倒不如說你們打算怎麼用政治,別總像個刺蝟般立起全身的尖刺,隔閡整個世界只會讓別人遍體鱗山,同時也傷到了自己。”華揚說着拿過王光明手中的瓶子,用力的搖了搖,而後狠狠的摔在地上:“大融合已經開始,以後沒有了大篷車,也沒有了來河,更沒有遺忘村,只剩下一個地方,那就是山泉谷。”
王光明眼中帶着疑惑,而華揚臉上卻寫滿狂熱,把手往山泉谷內一指:“看。風吹麥浪,一片金黃。這兩天就要收割小麥了。我會重新劃分聚集地,大雜居,小聚居。我希望在新麥收割的時候,你們能收起身上的刺,放開彼此的心。等着糧食入庫後,橫掃四方的戰爭就要開始。”
王光明默默點頭,望着地面上黝黑的醬油,還有薄薄一層的香油,心中一時閃過萬千的念頭,心神不屬的走下山坡,耳畔忽然聽到老狗說:“打破舊的才能得到新的,如果總是死死的抱在一起,那麼最終就會變得支離破碎,什麼都剩不下。”
王光明心頭的枷鎖這一刻如玻璃般碎裂,望着眼前帶着麥香的金黃,猛然間王光明清醒,自己應該怎麼做,嘴角浮蕩起一絲笑容。
冷悠然站在鄒小強身後,看着前面的兩個哥哥不知疲倦的調動碧翠色的異能,去催熟地面上的小麥,最多兩天就能收割,而華揚這兩天的動作越來越頻繁,大雜居,小聚居。拉攏打壓,恩威並施,這樣做有立竿見影的效果,整個山泉谷的防禦力提升兩個檔次。
“他已經回來了。你就任由他這樣胡鬧下去?”冷悠然的聲音清冷,臉上的疤痕還沒好,心中對王強的狠不但沒減輕,反而更熾熱。
“胡鬧?”鄒小強的嘴角莞爾一笑,把手往前一指,指着金黃色的麥浪問:“往前看,使勁看,能看到什麼?”
冷悠然往前看,除了小麥,還是小麥,除了金黃還是金黃,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不由說:“不就是一堆堆的麥子嗎?如果沒有我兩個哥哥,這只是一畝畝的青苗。”
“是麥子。卻又不全是麥子。”鄒小強抓了抓自己的頭皮說:“對全部的倖存者來說,這就是希望,當這些麥子都被磨成面,或者直接煮麥仁充飢時,這就是人類的新希望。”鄒小強的雙眉往上一挑:“華揚從未陷落的都市裡帶來一車古董般的武器,他本身又是異次元空間異能覺醒者,好像還覺醒火焰異能,又在倖存者裡有如此的威望,想對付他,不容易啊。”
伸手摸了摸成熟的麥穗,鄒小強的眼中帶着陶醉:“所以不能急,只能等。等他犯錯,等他昏庸。只要冷風和冷凌還掌握着倖存者們的希望,那麼我們就進可攻,退可守,隨時都能取而代之。”
“要是他一直不犯錯呢?”冷悠然咬着嘴脣,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華揚那張桀驁的臉。
“不犯錯是他的能耐。”鄒小強展顏而笑:“如果他真不犯錯,那我等等又何妨,只要大家能活的安心,我也就放心。”說着鄒小強又眺望向遠方,碩大的山尖上,一塊塊的太陽能電池板正在發電,緩緩而轉的巨型風車也把電源存儲在電瓶裡。山間神秘的實驗室又在實驗什麼,爲什麼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錯覺。
晝伏夜出,外加小心翼翼。王強忠誠的如同豺狗般,把鐵狼帶回三百里外的軍事基地,這裡也是山谷般的形狀,地面上修建着地堡,挖空的山體裡站滿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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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武器最致命的缺陷是能量匣用罷後,需要專業設備才能二次充能,這樣的設備只有省會纔有。王強帶出去的五百士兵,三十三輛步兵突擊車,已經是手中最大的牌,現在一股腦全輸了,他自然對山泉谷充滿怨念。而且又遇到紅眼睛的鐵狼,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已經被仇恨矇蔽神智,一心想找老狗報仇,卻又懼怕山泉谷的勢力,也活該王強倒黴被他咬到。
鐵狼和鄒小強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鄒小強是把病毒合在一起注入身體,然後在身軀內慢慢轉化,最後保留住靈智,守護自己所熱愛的一切。
而鐵狼卻把病毒融入身軀,隨即發散而開,以破壞爲主,而且帶着強烈的傳染性,一旦被他咬到,立刻就會感染特殊的病毒,只有在鐵狼精血下才能緩解,歹毒無比。
現在看似風光無比的王強,不過是鐵狼手中的傀儡,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要不然生不如死。
回到軍事基地中,王強的尾巴又翹起來,本還想耍耍威風,但看到鐵狼那憂鬱的眼神,立刻換副嘴臉,恬不知恥對鐵狼說:“我這就下命令,讓人執行計劃。”
“別人。”鐵狼眼中閃過不耐煩:“這事別人做我不放心。”說着鼻頭上又發出一聲聲的冷哼。身軀緩緩震動,王強身軀內傳來一陣陣的劇痛,本就雪白的小臉變成灰白色,五臟六腑中好似有萬千個蛔蟲蠕動。啃心嗜肺,痛的王強在地面上翻滾。
“我喜歡親力親爲。”鐵狼說着踏上步兵突擊車,王強留着滿身的冷汗,眼底處閃着怨毒,但卻敢怒不敢言,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爬起來,陪着燦爛的笑臉對鐵狼保證:“我知道怎麼做,我這就去準備。”
十五個傷殘的百姓被捆起來,如堆貨物般堆在步兵車的後面,王強開着步兵車又出軍營,一路上步兵車呼嘯唔鳴,三小時後就來到甜水村外。
正面衝突是爲不智,借刀殺人纔是王道。鐵狼眼睛中帶着冷漠,如拎豬仔般從車廂里拉出個傷殘的倖存者,從腰間拔出鋒利的尖刀,直接刺入倖存者的腰腹中,狠狠的攪了三下,而後如拋垃圾般拋在地上,倖存者哀嚎唔鳴,鮮血流了一地,血腥瀰漫而開。甜水村內喪屍與變異獸們蠢蠢欲動,聞着氣味,轟鳴着衝過來。圍着地面上流血的鮮肉,開始饕餮盛宴。
“往前開,把它們全都引向山泉谷。”鐵狼說着把刀子橫在另一個人的脖頸上,唰的一聲,殷紅的鮮血噴吐,不瞑目的腦袋滾在地上嘰裡咕嚕,凌亂的頭髮在喪屍的追趕中,好像是顆足球,滾過來又滾過去,滾過去又滾過來,紅的血,白的漿散落了一地。鐵狼把屍體拋在地上,發出沒心沒肺的大笑。
王強縮了縮腦袋,身軀顫抖着,鐵狼太狠了,近乎變態。而青孃的目光飄揚,瞳孔渙散,看着眼前這個視人命爲草芥的傢伙,還能和記憶裡的那個男人重疊嗎?
步兵突擊車帶着滿滿的喪屍,如同潮水般涌向山泉谷。大災難即將到來,山泉谷內卻毫無察覺。
豐收的喜悅傳遞到每個角落,聽!柔風吹動麥浪發出聲聲鳴響。倖存者的臉上都帶滿了喜悅,看着一茬茬的麥子被收割,然後在地面上壓榨去殼,金黃色的麥粒個個飽滿。一層層的蘿篩擺在一旁,顆粒大的會被留下,作爲下茬的種子,顆粒小的纔會被磨成麪粉。
冷悠然受傷了,所以沒有駕駛滑翔機巡城。飛行組其他的人也各有任務,他們並沒有在天空上翱翔,所以並不知道喪屍羣逐步逼近山泉谷。
武矬子興奮的在廣播裡吶喊:“你們聽到了嗎?這是豐收的喜悅,這是……。”普通話順溜的武矬子,這時不知應該如何往下表達,幹張嘴卻不發生。磨好的麪粉做成饅頭,沒有漂白劑的饅頭是昏黃色,小小的一塊,擺在武矬子面前,他抓起來狠狠的咬了一口,這個經歷過生死,立志要做末世第一號播音員的小男人,先是淚流滿面,繼而嚎啕大哭,這是希望啊。這是希望。
陰雲已經籠罩,鐵狼把最後一個倖存者大卸八塊,扔出二里地後,甜水村三千的喪屍被裹帶成三十多萬,其中變異獸的數量達到兩百,它們不緊不慢的跟在步兵突擊車的後面,空氣中不光有濃濃的血腥味,還有濃濃的人味,一個十三萬人類的聚集地,出現在它們的視線中,喪屍與變異獸們同時興奮着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