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朦朧,亢奮的陸正與陸南卻沒有睡意,兩個人拿着塗塗改改的作戰計劃找上了華揚,驕傲的如同公雞般的陸正,亢奮的表情全都擺在臉上。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當陸正成爲指揮官後,亢奮神情的同時,肩膀上也有莫名的壓力,所以陸正的作戰計劃很巧妙,甚至說有些下作無賴,完全是利用優勢打敵人的短板,雖然有悖光明正大之道,但卻會把損失降到最低。
華揚沉吟後緩緩說:“今夜就按照你的計劃執行前半部分。”說着還拍在陸正的肩膀上:“放手大膽的去做,我喜歡成功,不喜歡失敗。”
“是”亢奮的陸正重重把頭一,如同打了雞血般帶着陸南就往外衝,起了進化者中的王牌狙擊手,帶着夜視鏡,往狙擊槍上擰了消音器,乘坐修整好的飛艇悄無聲息的往錦市飛去,復仇的一戰拉開了序幕。
華揚躺在牀上酣然而臥,嘴角上噙着一絲的微笑,年輕人就是要經風雨才能見,敲打一番後自然也就成熟起來,適當的放開讓他明白責任,自然也就不會好似個炮仗般亂叫。
“你真睡得着?”奧普聲音裡帶着猜忌:“按照他這樣搞,很快就會搞的一團糟,恐怕會破壞掉巨型花。”
“如果巨型花真是這麼脆弱,那麼它就不是第一批的感染者。”華揚伸了個懶腰:“我要睡了,如果沒有意外,明天就要總攻擊,我會帶精兵潛入城市內,把巨型花收歸到囊中。”
華揚現在還有一個難題需要解決,讓誰正面抗衡巨型的覺醒者。五階三米的大怪物。身上有着無窮無盡的蠻力,不好對付啊
如鉤不把覺醒者調開,又無法去俘虜裡面的巨型花。按照圖片上的縮影,三層樓高的巨型花至少有十米高,假如他真是個,那將是很麻煩的事情。但是如果先弄死巨型覺醒者。恐怕又會憑添許多的變故,一時之間華揚睡不着頭疼了起來。
奧普好似猜到了華揚在頭疼什麼,笑嘻嘻的說:“你是人,又不是腦袋中只長肌肉的怪物,巨型覺醒者已經有簡單的智慧,這就可以讓你利用一番。”
華揚聽是如此,眼中閃過一絲華光,又仔細的盤算起來,也許正面不能戰勝他。但可以利用天時地利人和啊巨型覺醒者沒長腦子,人類可是長着腦子的,做個陷阱什麼的還是很輕鬆的,不說一定能搞死他,但至少能夠拖延一段時間。
一時間華揚心中大定,躺在牀上酣然入睡。奧普又忙碌起來,最近他的腦袋經常疼,算一算日子。也很久了,寄生在腦袋裡面的蠓蟲快要長成成蟲。隨時都可能接管自己的身軀,而後讀取自己的記憶,到時候一切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到時候不管是2014還是2051,都將是徹底毀滅的災難。
奧普已經忘記自己多久沒有休息,現在他就是個燃燒起熊熊華光的蠟燭。在灰飛煙滅燃燒殆盡前,他必須要找到解決這一切的法子,要不然奧普又摸了摸脖頸上的項圈,也許這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黝黑的天空上繁星閃爍,皎潔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在光影中折射出山川的雄壯。繞過高聳的山川,錦市又出現在地平線上,坐在指揮室內的陸正,雙眼瞪得好似銅鈴一般,壓低聲音,用變了的腔調說:“各就各位,最後一次檢查裝備”很簡短的一句話,陸正卻用了六個腔調,心臟緊張的差跳出口腔。
確認沒有意外後,飛艇也懸停在錦市之上,帶着夜視儀,順着皎潔的月光往下望,能看到草木碧翠的城市中,喪屍和進化獸的影子惶惶。
“預備”陸正透過耳機聽到整齊的子彈上膛聲:“放”噗萬千的狙擊槍,經過消聲器後,只剩下噗的一聲,陸正的眼睛甚至都沒跟上穿行在天空上的子彈,就看到地面上的喪屍和進化獸,一個個的腦袋好似盛開的花蕾般綻放,而後空氣中冒出了隆隆的血腥味。
進入正軌的狙擊手們,按照平日裡的訓練,自動的畫出自己的區域,而後冷然的瞄着下面的喪屍與進化獸,不斷的扣動手中的班機。
髓石彈頭可以秒殺三階的變異生物,擊傷四階的變異生物,打的五階變異生物很是難受。三十駕飛艇上有着寬闊的空間,也有着足夠的射擊孔,上千的狙擊手一輪的齊射就能打死七八百的喪屍和進化獸,十輪七八千,一百輪七八萬,要是能打上一千輪,那麼整個錦市的喪屍和進化獸都將被屠戮乾淨。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沒人不過打了二十來槍,下面的喪屍與進化獸就意識到了不對,遊蕩在街上的傢伙迅捷的逃進屋子裡,眨動着紅眼睛,往天空上遙望,尋找着是什麼發送出的殺機。
“往下降離近了接着打”陸正發出了第二條命令,陸南皺起了眉頭,低聲的說:“如果高度降低會不會很危險?”
陸正卻被頭搖了搖:“離地保持兩百米,錦市最高的樓房也只有一百五十米,飛行喪屍最多能飛三十米,我們還有二十米的安全距離,沒事的”
飛艇又往下降,狙擊手們依靠這個角度不斷的對大樓內的喪屍進行射擊,砰砰砰子彈擊碎還算完好的玻璃,而後把一個個的喪屍和進化獸都打爆了腦袋。
喪屍和進化獸們全都發出哀鳴,三聲之後又都發出了亢奮的唔鳴,如此這般冰火兩重天,是個人都意識到這裡面不對。
陸正雖然年紀小,但卻是個老戰士,對着戰場有着近乎於直覺般的敏銳,立刻發出命令:“擡升飛行高度,密切注意四周。”
就在飛艇剛往上飛的時候,陸正忽然聽到聲嗡的唔鳴,三米高的覺醒者,爬到一百五十米高的頂樓。手中拎着粗長的燈柱往天空上狠狠的拋過去。粗長的燈柱帶着風聲嗚咽,直接貫穿九號飛艇的氣囊,原本正在往上飛的飛艇,猛然間出現懸停,而後慢悠悠的往地面上墜去
“不”陸正在呆愣三秒後,立刻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呼喊:“降下去。降下去,我要救他們……”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陸南一巴掌抽在了臉上,陸南接過指揮權:“繼續上升不要停,一號艇和二號艇瞄着覺醒者打,其餘的狙擊手以下落飛艇爲中心儘可能的攻擊敵人。”
“九號艇九號艇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陸正連續發出呼喊,卻如石沉大海般,粗長的燈柱從飛艇的艇身貫瓷艇的氣囊,上下兩個大窟窿註定無法修補。原本膨脹如雪茄般的皮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
每個飛艇上有三百多人,其中一百個是狙擊手,另外一個百是風系異能的進化者,還有一百個是雜物兵與艦艇指揮官。現在飛艇落在了住宅小區裡面,破損而開的氣囊掛在樓層上。飛艇裡的進化者們臉上先閃過驚恐,而後默默的拿起了武器。
小區外嗅到味的喪屍與進化獸們,不顧天空上降落的彈雨。撒開腳往小區裡面衝,新鮮的。新鮮的,很久沒有品嚐到如此鮮美的食物了
“不”飛艇裡陸正叫的好似受傷的狼,哀鳴着蜷縮身軀,西斯底裡的喊:“讓我下去,我要救他們,我要救他們”
“你怎麼救”陸南眼珠血紅。又一巴掌抽在陸正的臉上,直接把他抽的鼻血狂飆:“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的看一看,下面能扔燈柱的喪屍不止一個,還有些能飛的喪屍已經騰空,作爲指揮官。不是爲彌補已經發生的錯誤,去製造更大的錯誤,而是要亡羊補牢”
“我做不到你讓我下去吧”愧疚如一柄鋼刀刺入陸正的心肺,肩負起指揮官大任的陸正,並沒有外表上那麼堅強,在錯失了一艘飛艇後,他已經錯亂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跳下去,跟那些人共死。
望着如同實質的黑潮,陸南大聲狂呼:“全部人開啓連射,給我打”說罷粗粗的喘息,摘掉通訊器惡狠狠的看着陸正:“因爲你的失誤,讓我們葬送了一艘飛艇,回到基地後我會把你交給軍事法庭”說着陸南緊攥了拳頭:“現在我要爲下面的兄弟教訓你”說着就衝了過去,拳頭揮起對着陸正的胸膛砸去。
天空上狙擊槍不斷的噴射槍火,地面上飛艇裡的進化者們都咬進了牙齒,望着黑夜裡一雙雙血紅的眼睛,進化者們都不由的咬進了牙齒。艦艇指揮官從座艙裡爬了出來,一身血污滿臉的焦黑。
唐立新重重的咳嗽着,他被燈柱擦到,劇烈的撞擊,打彎了機甲,也撞折了他的大腿。進化者雖然能夠緩緩恢復,但是需要時間,望着外面黑壓壓的喪屍和進化獸,一雙雙近乎於貪婪的眼睛,唐立新知道自己沒有時間恢復了
緩緩的從座艙裡爬起來,疼痛如刀割般席捲全身,唐立新咬着牙嘀咕一句:“夠味啊”而後行駛自己艦艇指揮官的指責:“風系進化者退後,狙擊手自由開火,其他能戰鬥的近戰大頭兵們,跟老子往前衝。”說着唐立新先攥緊了拳頭,在心中暗暗的說:“當年我可是能夠打爆人頭的執法者。”
突突突突突突轟轟轟轟轟槍火唔鳴,風刃橫飛,每個人都知道時間不多了,爭分奪秒的打子彈,毫不間斷的放風刃。近戰兵種隨着唐立新往前衝。
逐漸縮小的黑潮,每個紅眼睛都閃着興奮,冒着槍林彈雨,踩着同伴的屍體,前仆後繼的往前衝,乾澀的喉嚨中還發散出一絲絲的嘶鳴。
單腿站在地上,另一條腿強拖着,唐立新望着逐漸靠近的喪屍,五指早就握成拳頭,雙臂往前揮舞,一拳爆頭,兩拳爆頭,三拳爆頭,第四拳打空了而後就是天旋地轉,唐立新在天空上飛舞,腦袋中又想到那個被自己打爆腦袋的老人,身軀狠狠的摔在地上,唐立新的眼前不斷的發黑。瞳孔裡最後冒出麥朵那白花花的身子,還有嬌吟陣陣。唐立新嘴角剛浮現出一絲笑容。這一切忽然支離破碎,一頭巨型的豺狗往下撲來,血盆大口全張,鋒利的牙齒洞穿唐立新的機甲。
要死了?唐立新感覺到冰冷。砰砰砰砰連續呼嘯的子彈打碎了豺狗的腦袋。唐立新干澀的笑了笑,還不用死。繼而面色一僵,被咬到了會變喪屍的。
唐立新徹底慌亂了。身體蜷曲在地面上爬呀爬,蜷縮在岩石的角落裡,從機甲裡拿出三支榮譽藥劑,唐立新嘴角泛出一絲的慘然:“還有十二個小時纔會變喪屍,我不要變喪屍,就算是死,我也要戰死。”說罷把三支榮譽藥劑全都灌進嘴巴里。
血液開始加速,肌肉開始亢奮,唐立新難以抑制的發出低撕。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頃刻間變成血紅。催化壓榨潛能的榮譽藥劑,直接加速了病毒的運行,不用十二小時,唐立新一秒就變了喪屍。
轟又一拳打在陸正的脖頸上,壯碩的兄弟直接被打暈了過去。陸南忍住眼眶裡的淚水,再望向虛空中的顯示屏,看着上面被喪屍和進化獸湮沒的飛艇,默默的說:“打光全部的子彈。而後回航”說罷他也關上了通訊器,無聲的哭了起來。
陸正是第一次做指揮官。陸南也是第一次啊陸正愧疚,陸南也愧疚,只是陸南明白他的肩膀上還肩負着另外二十八艘飛艇的命令,士兵以服從命令爲天職,而指揮官以最小的傷亡取得最大的勝利果實爲天職。
第一場首演,因爲麻痹大意。或者說麻木不仁,甚至自高自大而搞砸了戰場瞬息萬變,下午剛和巨型覺醒者交過手,見他拋擲過重達兩噸的混泥土塊,這些早就應該想到。卻因爲一時的不慎而被敵人抓住了這個破綻,繼而造成了如此的損傷。
多種元素糾纏在一起,最終形成了現在如此的結果,也讓陸南不停的愧疚,身體蜷縮抱在一起,無聲無息的不停淚流。
槍聲連成了串,帶着憤怒與不甘,對着下面不停的呼嘯,基本上已經不用再瞄準,下面的喪屍與進化獸緊緊的挨在一起,切換成連射後,只要扣着扳機必然會有收穫。
滾燙的彈殼落在地面上,滾動的哪裡都是。沒有人會在意,同伴的死亡他們感同身受,狙擊手們現在不再講究精準度,而是講究設計速度,天空上二十九艘飛艇,噴吐出長長的火舌,高懸在黝黑的夜空上,是那麼的醒目,又是那麼的悽美。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饕餮之後,喪屍和進化獸也就各自散去,月亮逐漸往地平線上下落,天空上啓明星閃爍,黎明前的黑暗籠罩整個大地,響徹一夜的槍聲,逐漸的迴歸於平靜。哭紅眼睛的陸南,用低沉的聲音說:“回航”二十九艘飛艇緩緩的往赤市飛去。
少年不知愁滋味,風雨過後是。經歷過失敗洗禮的陸南好似又大了幾歲,默默的站在指揮艙中,準備已經即將降下來的風暴。
每個女子都幻想着自己穿上潔白的婚紗,成爲最美的新娘,留在赤市的麥朵,天不亮就醒來,幫着廚房做麥片粥,時不時的眺望夜空,等着出征的飛艇回來。
打下東三省就結婚想到這裡麥朵的嘴角上又浮現出一絲笑容,這幾天她很關心戰況,隨着鐵路被修通,剩下的都只是時間問題,多則一個月少則半個月,自己就能夠成爲最美的新娘。
不知不覺天逐漸的亮了起來,醒的人越來越多。地平線的盡頭也飛來了一艘艘的飛艇,正在給人打飯的麥朵,沒緣由的心臟猛然一疼。眯起眼睛看着天空上的飛艇,眉頭上不由閃過一絲疑惑,三十艘飛艇怎麼只剩下了二十九艘?九號呢?
麥朵不淡定了,心中不停的祈禱,唐立新一定是有新的任務,又或者他不在九號艇上。雖然麥朵明知道唐立新是九號艇的指揮官,但她卻不願意多想。不顧的給別人打飯,麥朵跌跌撞撞的往飛艇基地跑了過去。
一艘艘的飛艇緩緩的往下降,華揚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居高臨下射擊,又沒有足以威脅到飛艇的敵人,按道理說不會出現戰損的啊
飛艇停穩後,一個個兵士好似鬥敗的公雞般垂頭喪氣,陸南紅着眼睛往下走,身後跟着好似豬頭般的陸正。小哥倆都垂頭喪氣的,往天際遠眺九號艇依然沒有出現,華揚的心咯噔一下,暗道一聲壞了。但卻要強打精神,凝神靜氣的看着小哥倆,竭力做到心平氣和問:“九號艇呢?”
兩個人相互望了一眼,正要開口時,麥朵邁着大步跑過來,失魂落魄的問:“九號艇呢?唐立新呢?”
小哥倆剛想開口的勇氣,瞬息間又都憋回到了肚腹之中。心頭的羞愧更加的濃郁了。(。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