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秩序

山泉谷內有豐富的地下水脈,在衆多水脈裡有一汪溫泉。溫泉在山泉谷西側涌出地表,雲煙繚繞,熱力蒸騰。承包商在這裡開山鑿石,修葺出天然的浴室,整個度假村也以這口溫泉爲中心,一棟棟別墅錯落在林間山地。

華揚躺在溫泉裡,愜意的閉上眼睛。龍望天也泡在水裡,依依呀呀的怪叫後,才呻吟着說:“這纔是人過的日子!泡泡澡,看看錶,舒服一秒是一秒。”

華揚訝然失笑:“你老還是美克集團的首席技師,思想境界怎麼就這麼低!”

“不低了!”龍望天打了個哈欠:“這個世界需要能扛槍打仗的軍人,而不是我這樣百無一用的書生。”說罷又低頭嘆息一聲。

“你別妄自菲薄,全世界誰不知龍望天的大名,癌症課題都被你攻克,相信你很快能找到消滅變異病毒的法子。”陸和平也泡在水裡,用毛巾狠狠的擦了擦臉,繼續說:“我讓搜救隊尋找科研器材,同時從倖存者裡面給你找助手。”

“攻克癌症!”華揚雙眼閃閃發光,掩住嘴巴低聲問奧普:“回去時能不能把龍望天抓走?”一個能治癒癌症的首席藥劑師,在華揚的眼中就是一個閃閃發光的金娃娃。

“理論上可以,但他會知曉你能穿越時空,萬一回到2013,他亂講……”奧普的聲音中帶着惡趣:“你會被科研室抓住切片研究。”

衡量風險後華揚把這點小心思拋出腦海。從溫泉池邊的拿起浴巾,隨意裹在身上。躺在白色的躺椅上,看着半空中高掛的太陽,拿起桌上的紅酒杯,小酌了一口,在心中感慨,這樣的生活真腐敗。

山泉度假村成了無主之物,裡面的一切設施都被華揚徵用,完善的太陽能與風能系統提供電力,度假村主體完好,一番修葺後,人們又迴歸文明社會。

“晚上吃什麼?”秀髮溼漉漉的莉安同樣裹着浴巾,凹凸有致的身軀上只穿了比基尼。整個溫泉池從中間一分爲二,左邊是男賓區,右邊是女賓區。沒有荒原上的野性與惶恐,莉安的小臉上又多出三分柔弱。

看着白白淨淨的莉安,白皙的皮膚熠熠生輝,晶瑩的大眼睛,圓圓的,亮亮的。俏皮的鼻子下面是櫻紅的小嘴,笑起來臉頰上還浮現出兩個酒窩。華揚望着莉安潔白的貝齒,一時恍惚,失神了!

“你傻了?”莉安嬌羞後又變得大大咧咧,一巴掌拍在華揚的胸膛上:“看什麼看?我好看嗎?”

華揚連忙捂住鼻子,遮掩尷尬,見莉安依然不依不饒,不由調笑說:“小丫頭別得寸進尺!”說着伸手去抓莉安的手腕,稍稍用力就把她拉過來,滑膩的胸脯撞在華揚的手臂上,軟軟的肉感十足,嗅着沐浴後特有的女人香,華揚意亂情迷說:“會變女神不?變個讓哥爽一下。”

“啊?”莉安原本還嬌羞的臉立刻閃過羞怒,又一巴掌抽在華揚腦袋上,嬌嗔說:“變你個大頭鬼。”而後像個小兔般落荒而逃。

躺在躺椅上,華揚用微不可及的聲音說:“不該招惹她,畢竟我不屬於這個世界!”

“但她心裡已經有了你!”奧普總是喜歡往人傷口上撒鹽。

“那我要給她留下一個安全的世界!”原本還懶散的華揚雙眼發散寒光,就像要捕食的獵豹,眼神銳利,肌肉緊繃,一身上下都發散着危險的氣息。

遺忘村民和莉安手下並在一起,落腳山泉谷後統稱爲山泉谷村民,整個山泉度假村有八千個牀位,還有將近一千的員工宿舍,能夠容納九千人飲食起居,現在這裡卻擠了兩萬人。

在食物敞開供給的情況下,沒有喪屍和變異獸的威脅。倖存者們的面色都紅潤起來,原本佝僂的身軀也變得挺拔。閒散下來,倖存者們都變得無所事事,有吃有住他們並沒覺得幸福,反因雞毛蒜皮的瑣事鬧得矛盾重重。

陸和平不善於處理糾紛,每天都因雞毛蒜皮的小事忙的焦頭爛額。一而再,再而三。忍無可忍下,陸和平不忍了,直接找到華揚,把他推上前臺。

辦公室內華揚皺着眉頭,看着鬧哄哄的人羣,兩萬多人因爲牀位,因爲廁所,甚至因爲順眼或不順眼,等等意想不到的問題,鬧的不可開交,甚至拳腳相向。小半天就發生了數十起鬥毆。致死一人,傷殘五人。

華揚眉頭越皺越高,聽着周圍鬧哄哄的咒罵,本該平靜的心開始焦躁,在耐心用盡後華揚長身而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夠了!都給我住口!”華揚雙目閃爍寒光,一身殺氣宛如實質。上一秒還亂哄哄的世界,這一秒安靜了!

“好,很好!真好!都有理啊!”華揚怒極而笑,雙眼如刀挨個從他們身上剜過,被華揚盯到的人都感覺身上涼颼颼的,不羞愧的低下頭。

“你們這幫混蛋王八蛋!剛吃兩天飽飯,不用再像狗一樣在荒原上東躲西藏,現在把狼心狗肺都露出來了?”華揚眼中閃過憤怒:“是什麼樣的矛盾讓你們如此仇視,同類難道就容不下同類嗎?你們之間是有殺父之仇還是有奪妻之恨,怎麼就往死裡動手呢?”

屋子內一時靜寂,大家嘴上不敢反駁,心裡卻覺得異常委屈。明明是自己利益受到損害,爲什麼還不能維護?

“怎麼?還不服?”華揚看到衆人眼裡的不平,繼續說:“我看你們都是吃的太飽閒操蛋,從現在起整個山泉谷軍管,每人每天只有一頓午飯,不允許睡在度假村內的牀鋪上,全部福利都取消。”華揚嘴角上閃着冷笑:“山泉谷村不養閒人。”

“你什麼意思?”一個粗壯的黑漢子瞪圓眼睛,彪彪的看着華揚說:“山泉谷村不是你一個人說的算,山泉谷村的糧食是大家的。憑什麼只讓我們吃一頓午飯?”

“對!對!”“就是!就是!”“憑什麼啊!”“…………”

“夠了!”華揚雙眉倒豎,氣沉丹田發出一聲怒吼:“就憑山泉谷前的公路老子打通的,就憑山泉谷是老子提着腦袋殺下來的。所以這裡的一切都是老子的,不服!你!可!以!滾!”一字一頓的從喉結裡往外蹦,如金戈鐵鳴般殺伐果斷。

“你……!”衆人乾瞪眼卻無話可說,因爲華揚說的都是實情。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隻鬼,是自私,是貪婪,是奢望享樂,如果被這隻鬼掌控,你們就會變得驕奢,就會變得虛榮,就會變得冷血無情。”華揚說着身軀挺得筆直,進化者的氣息往外發散:“從現在起山泉谷村取消一切福利。想吃飽,想穿暖,想睡好,拿工作來換。不遵守規定的立刻驅逐出山泉谷。”說着華揚語氣如刀:“是留下當人,還是出去當狗,你!們!自!己!選!”說罷轉身而去。

隨着華揚遠去,原本還沉靜的辦公室忽然喧囂起來,敢怒不敢言的人們開始紛紛不平。一個個手舞足蹈說的義憤填膺,他們的心胸裡歹念逐步滋生。

轟!房門又被人一腳踢開,一身戎裝的陸和平走進來,看着倖存者們一臉戾氣,嘴角上浮出一絲冷笑:“怎麼?心中不服想造反?”倖存者們一個個低下不忿的頭顱,來遮掩心中的殺意。

看着衆人低頭,陸和平立刻嘲諷:“華揚又不是你們的爹,憑什麼白養你們!”說罷把門打開,指着山泉谷裡的停車場說:“去哪裡,有你們想要的答案。”說罷也轉身離去。

沉默在辦公室內醞釀,全部的人都大眼瞪着小眼,沉默一番後,粗壯的黑漢子把手一揮說:“走!去停車場看看。”

一行人到了停車場,就看到原本空曠的停車場上站滿人,一排排木桌擺在邊上,三大塊公示牌前站滿人。

這幫刺頭走過去,就聽到有人大聲的宣讀公示牌上的文字,他們聽一會就明白,從現在起山泉谷村實施軍管,食物控量供給,如華揚所說那般,每人只有一頓午飯。同時開放擁軍與傭工兩個系統。

擁軍顧名思義就是僱傭軍,倖存者可以自發組織武裝力量,或者跟隨山泉谷的武裝力量去荒原狩獵採集,所獲取的物品山泉谷村抽三成,剩下的作爲僱傭軍的酬勞,可以出售給山泉谷村也可以自留。

傭工更是簡單,留在山泉谷中幫工,或修建圍牆,或翻蓋房屋,或研究兵器等等,按工所酬,再以酬勞換取食物和居住環境。

這兩個消息都沒有第三個消息勁爆,山泉谷村發行貨幣,貨幣以金、銀爲載體,因爲條件簡陋,金屬錢幣上都沒有篆刻花紋,樸素中帶着大方。山泉谷村的貨幣自成體系和髓石,糧食,金銀器等值,但另外三樣不能直接使用,只有兌換山泉幣後才能花銷。

推出山泉幣只是華揚腦袋中的靈光一閃,他沒意識到這個舉動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一個個老人的眼中閃過若有所思,整個山泉谷內涌起萬象更新。舊的勢力與舊的貨幣已經作廢,成爲歷史的塵埃。新的貨幣與新的政權剛剛誕生,如這滿山遍野的碧翠花草,雖卑微,卻堅韌,且生機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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