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輛坦克車停在最前面,他們會像尖刀般撕開進化獸的防線,坦克車裡面裝滿分子炸彈,在沒有有效的引爆手段下,只能通過自爆的方式攻擊,試圖擊殺更多的進化獸。
一個個壯碩的漢子,蜷縮在駕駛艙中,身邊堆着墨綠色的分子炸彈。這些分子炸彈被牢牢的固定,大頻率的震盪都可能造成這些炸彈的自爆。威力強大的新型炸彈,就是這樣不穩定。無法利用飛機空投,更不能通過炮火推送。現在用這種原始的方式運到戰場上,將會用最原始,也是最慘烈方式書寫屬於他們的輝煌。
手臂粗的槍管裡塞着能量穿甲彈,穿甲彈的內核裡是溶血彈。粗長的手槍一共有三百支,華揚的後背上掛了兩支。這種槍械無法更換彈夾,也就是說這是一次性的。
一萬四千名機甲戰士悄無聲息的站出來。這裡面有山泉谷的八千機甲戰士,還有成市的六千機甲戰士,他們將會在坦克爆破後,衝擊進化獸的陣地,屠戮裡面的進化獸。
戰爭打到這個份上,華揚不再想着保存實力,只有一口吞掉前面的進化獸,才能集中兵力對付天空上的天馬。又是一團火焰從天空中墜落,原本密密麻麻的飛行大隊,現在剩的數量可不多了!
華揚雙手緊握狗腿刀,老狗、王光明、關營理所當然站在華揚身後,沒有那麼多的豪言壯語,沒有那麼多的熱血高亢,華揚冷然的舉起狗腿刀,低聲發出一聲暴喝:“出發!”
靜止的履帶緩緩轉動,碾壓着地面上的血泊,衝着成市最中心衝過去。電漿炮繼續噴吐能量光束,火力支援對進化獸實施全面的壓制。
炮火隆隆中,兩隻狼犬縮在陣地中,唔鳴着轉圈。雙目裡帶着憎恨,外面的炮火太密集,他們都被困在這裡,高階的進化獸,居然被一羣戰鬥力五,戰鬥力十的渣滓圍着打,想想就讓他們憤怒。
望着逐漸靠近的坦克車,兩頭狼發出低聲的唔鳴,青背狼往前一衝,被迎面而來的電漿炮轟下來,洶涌的能量洪流如柄重錘般砸在青背狼頭上,戰鬥力只剩下一萬的青背狼被砸的哀嚎連連。
受傷慘重的暴熊慢慢的人立而立,肋骨斷了三根,左臂上的血肉被咬掉幾大塊,撐到現在沒死,已經非常幸運,暴熊完好的右臂伸出來,從地面上拉起一頭進化獸的屍體,用盡全力往前拋擲,沒有腦袋的大貓砸在地面上滾了幾滾,而後被鋼鐵履帶碾壓而過。
從形成黑潮到圍着防護罩攻擊,頂着軌道炮轟殺,直到破開防護罩衝進成市,進化獸們一路征戰,就沒有休息過。接着紅眼睛隕落,爲加冕成王者,進化獸們陷入內亂,殺的血海腥風,殺的雙眼血紅,流乾流盡體內的熱血,一個個變成異常狼狽。
望着逐漸逼近的坦克車,兇悍的進化獸發出唔鳴。冷酷殘忍到骨子裡的兇獸,不懂得屈服,高傲的心也不容許他們屈服,一個個亮出鋒利的獠牙,對着肉牆外的坦克,發出一連串的低鳴。
隆隆的履帶毫不停歇,41歲的張棟源當了二十三年坦克兵,從十八歲穿上這一身軍綠色就再也沒脫掉過。從最小的小兵蛋,到最強壯的大兵,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開着坦克車完成六輪炮擊百分百命中目標的兵王,乃至到最老的裝甲兵。放棄十二次提幹的機會,就是因爲他愛轟鳴的坦克車,愛履帶碾壓地面的感覺,愛炮火噴吐出膛,把標靶大的四分五裂的過程。
和平年代,大兵悲哀。空有一身本領,卻沒有施展的空間。病毒爆發,城市升起防護罩,忍飢挨餓,大兵們好似困在籠子裡的困獸,有心殺敵,卻沒有施展的空間,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直到城市的防護罩被攻破,進化獸和喪屍們衝進來,纔有了交火的機會。
潰敗啊!潰敗。近乎大敗虧輸。若不是有山泉谷的部隊,恐怕這幫病毒變異體能夠屠掉整個城市。原本熊熊燃燒的心,被一盆冷水澆個通透。張棟源有心殺賊,但卻無力迴天,相比個體強大的進化獸,人類太弱,即使用上坦克飛機,也沒有多少勝算。
當羅振興需要敢死隊的時候,張棟源站出來,帶着僅存的十輛坦克,滿載着分子炸彈,對着進化獸發起人生中最後的衝鋒。
羅振興不明白張棟源爲什麼去,認識這些年羅振興一直把張棟源當成哥哥,按照他的年齡,即使他不去也沒有人說什麼。
張棟源卻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因爲我是成市最好的坦克兵,因爲我要捍衛成市大兵最後的榮耀。”
看不見摸不着的榮耀,卻好像是一根繩子牢牢套住脖子。時時刻刻提醒你,只要想喘息,就要咬着牙,高昂起頭,頂着榮譽活下去。
羅振興默默爲張棟源引路,此時此刻他捍衛的何止是個人的榮譽,而是整個成市大兵的榮譽,如果從另一個高度思索,張棟源也是在捍衛人類的榮譽。
隆隆的履帶車輪碾壓撞開屍體壘起來的圍牆,張棟源努力把坦克開穩,履帶轟鳴着碾壓地面上的肉體,對着狂躁的巨熊衝過去。
作爲第一輛坦克車,張棟源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往裡面衝,衝的越深越好。笨重的坦克這時卻變得異常靈巧,就好像是一隻在跳舞的大象。左邊履帶迅速轉動,驟停後右邊履帶也隨之而轉,原本直行的坦克畫出一個S型,從巨熊的身前繞到巨熊身體後面。
前進!前進!前進!當了二十多年的坦克兵,鋼鐵鑄就的坦克就好似張棟源的手臂,他已經練到人車合一的境界,履帶碾着地面的血泊泥濘,好似一個驕傲的舞者,邁着灑脫的舞步,一步步的衝向進化獸構築的壕溝深處。
死亡是什麼?張棟源從未考慮過,也許生命就是奔馳的履帶,轉着就是活着,停下就是休息睡覺。支離破碎化爲分子飛灰,也只是換了輛老舊的坦克車,在新的坦克上一定能跑的更快,火炮也打的更準。
張棟源嘴角上掛着笑容,望着逐漸周圍涌上來的進化獸,手掌高高舉起,對着起爆器拍上去,轟!震盪的分子炸彈開始轟鳴,整輛坦克車和車裡面的張棟源都在高頻的震盪間化爲飛灰。與此同時以裝甲車爲中心,二十米的直徑下,一團耀眼的華光升騰,整個空間內一切的分子劇烈而無聲的震盪,原本是緊密的羣體,一瞬間被震盪成細微的個體。
十道耀眼的白光震盪進化獸的臨時陣地,分子炸彈強橫而霸道的把一切物質都泯滅成分子。剛剛還強大的進化獸,頃刻間塵歸塵,土歸土,不同的分子變成不同的塵埃,死的不能再死。
望着慘烈的戰場,望着最後的坦克化爲分子,華揚默默無語,抽出兩柄狗腿刀,忍住眼中的晶瑩,咬牙發狠說:“衝!”一萬四千機甲戰士,形成白色的鋼鐵洪流,對着前面的陣地衝過去。
“殺!”牛凱與牛路兄弟倆,兩柄開山斧上都閃着華光,一左一右直接劈在一隻斑點狗的身上,把兇悍的進化獸劈翻在地。
陸正和陸南小兄弟倆,都穿着白色的機甲,手中端着兩柄巨大的槍械,對着兩隻黑山羊轟鳴,呼嘯的子彈打中原本憤怒的山羊,猙獰的彈頭在羊皮上呼嘯,華光一閃貫穿黑山羊的皮毛,溶血彈在黑山羊的體內爆開,血液板結消融,原本還威風凜凜的山羊,頃刻間僵直身軀,躺在地上伸着腿等死。
壯碩的老狗雙刀飛舞,他與暗影組成鋒利的鋒線。雙刀連續揮舞,帶出一片片的血雨,養精蓄銳的進化者,以逸待勞後所形成的衝擊,的確不是疲倦的進化獸所能抵擋。
身軀所在礦車中,礦車已經變換形狀的王光明,有心和馬大浩別一別苗頭,王光明拉動手柄,變身的機器人跳起來,輪胎隨着手臂揮舞,一下把一隻大公雞打翻在地。剷鬥高舉帶着銳利的華光,對着公雞的脖頸狠狠的斬過去。一鏟兩段,鮮活的公雞變成無頭屍。
關營的雙手高舉,手中電光閃爍,金光燦燦的馬大浩立刻伸長脖頸,張口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雙手交錯在一起,用力的一撕,一個馬大浩變成兩個。而後兩個馬大浩雙手再次交挫在一起,再次用力狠狠的一撕,四個馬大浩出現在這個世界。
原本金燦燦的馬大浩,現在只剩下了黃銅色。一摸一樣的黃銅馬大浩,掄起八個錘子對着前面的進化獸揮舞,傷殘嚴重的青背狼被砸翻在地,四個人每人拽緊一個肢體,猛然用力,就把青背狼拉扯成幾節。
華揚雙刀飛舞,嘴角上噙着冷笑。一身異能被黑甲增幅,碾壓着地上的屍體繼續往前殺,同時心中默默祈禱,王儒墨你可一定要挺住,天空上飛翔的直升機和無人機,真心不多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