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揚摸着鼻子:“這一局怎麼算?”
“還用算嗎?”姬紅淚挺着胸脯:“我們的人只是昏迷,而你們的人卻已屍骨無存。難道你還想算平手?”
“如果你同意,我也沒意見。”華揚發覺不要臉的話,越說越順口。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鬥得起就鬥,鬥不起算!”姬紅淚直接用上激將法:“現在一比一打平,如果你不想鬥,我們可以戰場上見。”
華揚肯定不會選擇戰場上見,山泉谷還有三個二階的強者,而漯河剩下的全是一階巔峰,也就姬紅淚難纏一些,那個冷冰冰的女人和騎摩托的白癡,隨便就給收拾了!
“打就打,費什麼話!”勝券在握的華揚自然牛氣十足,把手一揮說:“這一場你們派誰?”
抱着小紅帽的冰女默默的站起來,手中緊握着藤杖,一步步往前走,站在姬紅淚身前,不言不語,手中的藤杖舉起,溫度頃刻間冷了三分。
姬紅淚還沒想好讓誰出戰,冰女先站出來,在冰女和光摩間只能二選一時,冰女站出來讓姬紅淚沒得選,只能附耳交代:“如果遇到的是老狗,一定要從他身上汲取血液。”
冰女沒言語,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滿頭烏墨般的青絲無風自動,一層層的冰霜四溢,逐漸把她包裹起來,身軀憑添了三分的韻味,多出一絲神聖的味道。
華揚卻泛起難來,對面最強的是姬紅淚,中看不中用的是光摩,現在冒出來個冰女誰來打?鄒小強肯定是要對付姬紅淚的,然後讓王光明打光摩。那麼冰女自然有老狗來應付。只要這場取勝,下場讓鄒小強出場再勝,那王光明就不用出場了。
打好算盤後,華揚輕聲對老狗說:“上去搞定她。不要惜玉憐香。”讓一個老頭去揍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肯定不會因色受以魂而手下留情。
老狗望着鄒小強,鄒小強默默對老狗點了點頭,站在一旁的王光明往前踏了一步,守着華揚的身側,老狗這才走出來。
姬紅淚見老狗走出來時,緊張的咬着自己的下脣。而暗影更是激動的對冰女喊:“打他!打他,把他打吐血!”
冰女默默點頭,身上的寒氣又重了三分。老狗面色不屑,一身二階進化者的氣勢外涌,雙刀從袖口裡飛出,三尺長的刀罡閃爍,老狗沒客套,更沒憐惜,整個人如只猿猴般跳起來,手中短刀往前一揮,直接斬向冰女脖頸。
辣手摧花,心狠手辣。不管是絕色美女,還是神女下凡,在老狗的眼中都是一具紅粉骷髏,弄死埋土裡,幾個月後也只剩下一具發黑發臭的骸骨。
“疾!”冰女手中的藤杖揮舞,一團寒冰從天空上墜落,如流星般砸向老狗,同時冰女放聲而呼:“遊蕩在天地間的水元素聽我號令!”全部的人都感覺到空氣猛然變得潮溼,一滴滴的水凝聚在虛空中化爲潔白的冰。
華揚瞪圓眼睛,低聲而呼:“才一階,怎麼可能這麼強?”
“多留心!”奧普又開始教導華揚:“用心看她手中的藤木杖,有沒有看出蹊蹺來?”
華揚眯起眼睛認真的看着冰女手中的藤木杖,端詳半天后,終於發現問題,每次冰女施法時,雖然嘴上喊得兇,最終還是要看手上的動作。一團潔白色的氣流從藤木杖的頂端往外發散,在藤木杖的縫隙中,好似有團白色的髓石閃爍流光。
“原來如此啊!”華揚一時恍然大悟:“她本身的戰鬥力也不高,而是利用手中的道具,不用說藤木杖肯定也是假的,喊法訣也是騙人的,真有殺傷力的是藤木條裡的髓石。”
“孺子可教!”奧普又變得羅裡吧嗦:“看情況老狗不一定是他對手。”
戰局中,老狗左躲右閃,好似陷入泥濘中,周身溼噠噠的乾冷,這樣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明明戰鬥力不強的小傢伙,攻擊手段卻層出不窮,冰雨澆在身上,透着骨子冷。低溫瀰漫衣服上緩緩結了層冰。迅捷的老狗周身上下好似穿了盔甲,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擡腿後退兩步,老狗氣的哇哇大叫,這是怎麼了?怎麼了?爲什麼不能近身,爲什麼感覺越來越累,感覺越來越冷?老狗的雙眼逐漸泛紅,心底升騰出一股的戾氣,老子是進化二階的強者,怎麼能被別人這樣束縛,明明是螻蟻般的存在,爲什麼現在卻如此的難纏。他的戰鬥力來自哪裡?來自哪裡?
不知不覺,莫名的恐懼已經把老狗包圍。當自尊心受挫,自信變得不自信時,強大人就會變得疑神疑鬼,動作沒有以前乾淨利落。對時機的把握也沒有以前那麼敏銳。
“壞了!老狗要敗!”鄒小強眼中閃過警覺,不顯山不漏水的一階巔峰,居然能以壓倒性的優勢擊潰二階的強者,這裡面有問題,但鄒小強又看出問題在哪裡。一面爲老狗擔憂,一面又爲自己忐忑,如果對上姬紅淚,自己會不會重蹈老狗的覆轍?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有沒有什麼法子提醒老狗?”華揚眉頭皺起,總不能放聲大喊,那樣就等於是在作弊。
“現在老狗能指望的只有他自己,如果他能夠撐過這一關,看透這裡面的蹊蹺,他的境界會再提升,如果他看不破,即使你幫了他。心靈上也會留下一個污點,不洗刷掉這個污點,他永遠不能提升自己的境界。”鄒小強焦急無奈,只能繼續旁觀。
冰女氣勢暴漲,越大越順,手中的藤木杖連番揮舞,口中繼續發出暴喝:“冰雨,冰霜,冰雹,冰咆哮,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刷刷刷!一陣陣的冰雨往下墜落,接着化爲一層層冷白的氣霜。隨後是豆粒大的冰雹,隨着冰雹的個體逐漸變大,變成鵪鶉蛋大,變成雞蛋大,變成蘋果大,變成哈密瓜大,一直變成西瓜般大小,對着老狗的身上狂砸。
轟轟!轟轟!好在老狗是二階強者,雖然被砸的很不舒服,卻硬扛着沒有退縮。冰塊落在身上,泛起刺骨的冷。老狗嘴脣化爲青紫色,感覺身軀越來越硬,越來越麻木。
旋轉的風刃卷着冰霜咆哮,對着老狗的身軀砸過來,這就是冰女能用到最強大的攻擊術法,冰咆哮。冰冷如刀的打在老狗身上,打的他痛苦不堪,身軀往後倒退,低頭望下看去,一雙手掌已經凍成青紫,兩柄短刀上結了層冰。
這兩柄短刀是短刀門門主的信物,年輕時老狗好勇鬥狠,仗着身形健碩,一言不合便揮拳相向,沒少給家裡惹麻煩。爲此父親沒少責怪老狗。老狗只是以爲父親膽小怯懦,沒把他的勸告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次,老狗路見不平,打斷黑幫老大的獨生子的一條胳臂,被三十多人堵到家門口,以爲要吃大虧的時候,正是悶悶不語的父親,拎着兩柄短刀殺了出來,一刀一個,一刀一個,都抹開他們的脖子,卻又沒割開喉管。一下鎮住的這幫打手,望着兩柄血淋淋的短刀,看着彼此血淋淋的脖子,三十多個打手落荒而逃。
隨後黑幫尋釁,老父身中七槍,卻揮刀殺了老大。老狗滾在老父的血泊裡接過短刀門的衣鉢。他還記得跪在父親血泊裡,所發下的誓言:“爲武者,謹守孝義,一身所學不得爲非作歹。爲武者,謹遵俠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爲武者,修身養性,寧可站着死,絕不跪着生!”
老狗口中默唸,父親的陰影有浮現在腦海中。一聲聲的誓言迴盪,最後都化爲:寧可站着死,絕不跪着生。老狗精神一振,雙眼中寒光閃爍,兩柄短刀上也閃過璀璨的華光。當老狗要出招時,藤木杖頂在老狗的胸膛上,一團巨力爆鳴,炸得老狗往後倒飛,張口噴出吼間的猩澀。
一股血箭飛在半空中,冰女藤杖一轉,老狗噴吐出的鮮血被冰女聚攏,凍成一個紅色的冰球,拋向暗影的方向。冰女冷然望着老狗問:“投降?還是死?”
老狗慢慢站了起來,身軀逐漸膨脹,周身上下往外冒着白煙。老狗面色紅潤,雙眉緩緩立起,對着冰女說:“好!很好!老夫一直還詫異,爲什麼你能有如此高的攻擊力,現在我算明白,原來你手中的藤杖有問題。”
聽到老狗這樣一說,華揚精神一振,冰女面色一冷。而大後方的姬紅淚卻無喜無悲,蹲在暗影的旁邊,幫着搗鼓老狗的血液,暗影的異能很特殊,能夠從血液裡提煉出強者的基因,然後通過基因開突破自己階位的限制。
“老夫這些日子活的渾渾噩噩,還要感謝你打醒老夫。爲了感謝你,老夫決定饒你兩次性命,第一次我斬你左邊的耳墜,第二次我斬你右邊的耳墜。如果你還不認輸,那就別怪老夫第三次不留情了!”
強者就是強者,說出來的話都這麼的底氣十足,說斬你那裡,就斬你那裡。在兩階的進化者眼中,低於兩階的進化者就是螻蟻,就是可以任意拿捏的螻蟻。
冰女的雙目中閃過星火:“來吧!讓我看看你的真本領!”手中藤杖帶風,整片虛空水汽瀰漫,繼而化爲冰凌。既然被人看穿了底牌,冰女也沒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