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莫曦沉聲一笑，突然再次的低頭，快速的吻住林煙的脣，在她要再次發飆的同時已經直起了身體，惹的林煙迅速又黑了一張小臉。
她氣悶地開口，語氣堅定：“喬莫曦，別再折磨你的心了。你愛着她。你在吉縣的書櫥裡，放着她送你的書，你留着她給你的書，大老遠的帶到吉縣去。你親口說你愛她，就好好對她，別再傷害她，也傷害你了好嗎？我們的交易結束吧！真的！結束吧！”
“好！結束吧！”他突然說道：“是該結束了！”
她整個人驀地一震，突然覺得心裡一下子空了！
而這時，他的電話又響了，他眼裡又是燃起了怒氣，“陳晉曦，你打我電話做什麼？什麼？人怎樣？我現在過去！”
他的臉色一下子蒼白。
林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的臉色也很蒼白。
她看着他，深呼吸。什麼都沒說。
喬莫曦掛了電話。他看了她一眼，他說：“煙煙，等我回來！我們再談！”
“結束吧，喬莫曦！”她聽到自己說。
“我說了結束交易，但不代表我們之間也結束！”他說：“我有急事，回頭再說！”
“喬莫曦，我不要再跟你糾纏了，我們結束了，沒什麼好說的！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去吧！求你行行好，放過我不行嗎？”
“煙煙，我不會放手！你註定是我喬莫曦的女人，我永遠不會放手！”他丟下這句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急匆匆離去。
她說不出的滋味，什麼都沒有吃卻感覺不到餓。
洗了澡就上牀了。
她的思緒有些亂，結束交易並不代表結束，什麼意思？
他的話，讓她不知道怎麼想，那些話時緩時急地在她心間蠕動，讓她心癢難耐。
他說，她註定是他喬莫曦的女人！
如此霸道的語氣，仿若宣誓一般，又像是承諾一樣，他到底想什麼？她真的不敢想下去，好怕自己多想，害怕自己貪心。
她是個單純的人，她似乎依稀懂得了什麼！
可是，他不說清楚，她真的不敢亂想，也絕對不可以亂想。
她一直膽怯，面對喬莫曦，她一直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的沉淪表現的太明顯。因爲得不到迴應的感情，她寧可將它收斂起來。
她做不到默默無言的當做什麼都沒有，她無法面對他脖子處的吻痕，無法面對他跟程子琪說：“a！Ichliebedich！Liebe！Liebe！”
程子琪纔是他心間的硃砂痣，他去吉縣還帶着她送的書籍。而她，只是交易的暖牀女伴，她想要的不多，就是自由，有尊嚴的活着。無法成爲他的硃砂痣，就不如轉首成爲他人海中一粒沙！
而現在，這條路走得已經很擁擠了！她做不到海納百川！她沒有喬莫曦的胸懷，因爲至始至終，她只是個小女人而已！
這麼想的時候，林煙只覺喉間一股苦澀涌上來，如星火燎原之勢席捲她全部的意識。理智一分一秒的渙散，她害怕自己失控，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害怕自己抓着他不放，從此就迷失了自己！
可是，愛情就是這樣，不該開始的，往往都會開始，一旦開始了，就只能在甜蜜與傷痛中沉淪。她迷失了！
當他說結束了！卻又說她註定永遠是他喬莫曦的女人時，她迷失了！可是，沒有愛，他不要！她要的只他擲地有聲的承諾，她發現自己真的越來越貪心了。這貪心讓她苦澀，讓她驚恐，讓她害怕！
她倉惶的起身去喝水，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口的往喉嚨裡灌，試圖讓清水水湮沒那些直往上涌的苦澀。
許久，她終於恢復平靜！
深呼吸，安靜地上牀！卻了無睡意，腦海裡回憶着她跟他走過的這幾個月，如此短暫，卻又如此的清晰，溫暖，自卑，傷感，甜蜜，疼痛，無一不在，生活的酸甜苦澀似乎都在！可是，卻又如此的清晰，清晰的一如昨日再現，印在了腦海裡，成爲色彩斑斕的套色版畫！
醫院的走廊裡。
喬莫曦趕到時，陳晉曦正在急診室外。他一看到喬莫曦，上去就抓住他的衣領，怒吼着：“你跟她說了什麼？”
“我欠了她一個結束，說了結束！”喬莫曦平靜地說道。“我沒想到，她真的會尋死！”
他拉下陳晉曦的手，看了眼急診室，眼神裡閃爍着一抹複雜。
陳晉曦怒瞪着他，“她若死了，你就滿意了？”
“與我無關！”他如此冷漠的說道。“那是她的選擇！但我不想看她死！”
“你這麼冷血！”陳晉曦錯愕着。“那你來幹什麼？你滾！”
喬莫曦很平靜地看着陳晉曦。“每個人都該對自己的生命負責，她若尋死，那是她的問題，因我而死又怎樣？我又沒有讓她死，你若見不得她死，或者她若死了，你跟着去好了！”
“你說的是人話嗎？”陳晉曦額頭的青筋暴露，神經直跳，一雙眸子怒瞪着喬莫曦。
“對！我就是這樣無情，所以，她根本沒必要爲了我而死！”他安靜地說道，只是眸子深處隱匿着一抹擔憂。
“你混蛋！”陳晉曦再度吼道。
丁少遠卻從走廊上走來，“吵什麼吵，吵架有意思嗎？程子琪不想活了，我們都很惋惜，也都很着急。莫曦哥只是恨鐵不成鋼，只是被她嚇到了，才如此說，你難道還不瞭解他嗎？程程她不是還沒死嗎？陳晉曦你這麼愛她，你看着她好了！我真沒想到大院裡出去的孩子，還會有尋死的！不知道程爺爺英明一世，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拿槍崩死程程！”
陳晉曦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休息椅上。
晚上他打電話給她，她語氣低落，情緒不好，說了些奇怪的話，卻沒哭。
他頓時感到不對，上去敲門，可是沒人開門。
用密碼打開門鎖，她記得那個密碼，因爲那是喬莫曦的生日。他進門，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他吐出一口氣，程程在洗澡。
他去敲了敲浴室門，沒人應聲，他又拉了拉門鎖，被反鎖上了，他叫她，又用力敲了敲門，只有水聲，他有點奇怪，但還有點擔心，會不會出事？
他對着門說：“程程，快出來！”
可是，當他看到浴室裡的水流出來，是紅色的，剛好流到門口，他一下呆住了！
他騰地想起這幾日她眼睛裡的淚水，還有絕望，他的心底裡浮出一點寒意。
他向後退了一步，擡起腿大力的跺向門，反彈的力道讓他腿疼，但門還是紋絲不動，依然是隻有水聲，他開始着慌，他又後退，飛起一腳踹開門。
果然！
他看到了程子琪躺在浴室的盆裡，花灑還在嘩嘩的流着，地上到處都是水，紅色的水，她就躺在血水裡，穿着睡衣，地上一把她平時畫圖用的美工刀！
第192章，不平的夜
陳晉曦一下子呆了！
“程程！”他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他心膽俱裂地去檢查她，發現還有心跳和呼吸，他立刻馬不停蹄抱起她就送醫院！
門衛也看到了，幫着開車，一路送到了醫院。
急診室裡。
“血壓？”
“60，20。”
“心率？”
“50”
“血漿呢？怎麼還不到？”
“血漿來了。”
“瞳孔有明顯放大跡象，先縫合，輸血！”
陳晉曦衝了進去，他等不下去了，他踢開了急診室的門。
“哎--”護士攔住他：“家屬不能進去！”
“滾！”陳晉曦怒吼一聲，嚇得小護士瑟縮了一下，不敢吱聲了。
丁少遠揮手：“讓他進去，通知後勤來修門！”
“是！二公子！”護士見到丁少遠這麼說，也不再說什麼了。
“我們也進去吧，莫曦哥！”丁少遠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喬莫曦略一沉思，也跟着走了進去。
陳晉曦一進去嚇壞了急救的醫生和護士！
“哎！你怎麼進來了？我們這裡是嚴格消毒的，你別進來！”
“救她，一定要救她！”陳晉曦沉聲道，卻不理會他們，只是道：“請救她！”
“我們在救她，先生，別激動。病人現在求生欲不強！”
陳晉曦一聽，整個人瞬間怒氣騰騰，他低頭看着手術牀上蒼白的小臉，人走過去在她耳邊說道：“程子琪，你若是敢死，我一定去閻王爺那裡把你追回來，你給我聽清楚，世間不是隻有一個喬莫曦，你聽到沒有？！”
程子琪閉着眼睛，可是她聽到了！
爲什麼總是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守在身邊的人是陳晉曦？！
爲什麼不是莫曦？！
她的眼皮沉重但是隻能半睜着眼睛，她看到了滿天的星星，卻呢喃着說了一句：“晉曦，我。。。。。不想死了！”
許是死了一次，她徹底大徹大悟，許是她在最後一刻聽到了陳晉曦的話！
她半睜着眼，卻看不到什麼，只是說，她不想死了！她想到除了愛情，她還有太多太多，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親人，還有事業，她做的風生水起的事業！
遠遠的，喬莫曦看着，那麼慘白慘白的臉，他曾經愛過的女孩，因爲他而自殺！
“程程，好程程！要活着，我是晉曦，晉曦哥哥，晉曦哥哥會疼你一輩子！”陳晉曦在一旁對着她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