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千夏似有鬆了口氣的樣子,肖墨寒那片薄涼的脣角卻掀了起來,聲音,一片森冷低沉,還卷着一貫待她的那種譏諷語氣:“何文員的着裝真是讓我記憶猶新,一會兒穿着保守,一會兒又性感暴漏,真不知道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情,這一瞬又被何千夏給吊了起來。
何千夏五指握緊成拳,指尖嵌入皮肉,她氣惱,但同時也在提醒着自己要鎮定,要冷靜,不然就正合他意,又會生出什麼刁難的話語來。
深吸了一口氣,顧曉依看向肖墨寒,臉上一抹淺笑:“至於昨天早上,那是因爲被雨淋溼了,所以換了同事的備用衣服,而今天則是個意外,如果給大家造成了困擾,還請見諒,我以後一定注意。”
“是啊,總監,昨天何文員趕來上班的途中遭遇大雨,也是難以避免的,而今天出現的意外狀況,想必她是因爲着急來參加總監的歡迎晚宴,所以出現了點紕漏,爲此,何文員都誠心道歉了,還請總監見諒纔是。”旁邊的於蝶終於是忍不住,站了出來幫何千夏說話。
而王建軍也附和的說到:“總監,我看何文員也很有誠心改進,想必她以後更是會注意這些細節方面的。”
肖墨寒薄脣邊銜着一抹深意的笑,不知過了多久,他纔開口:“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做追究了,以後多注意一點,別讓公司的形象扣了分。”
“謝謝總監。”
明明心裡罵他無數遍,但嘴上卻是要說着違心的話語,還有臉上更是強行擠出笑意,這對於何千夏來說,絕對是一種折磨,更是讓她想要快點解脫。
故此,在說完這句話以後,何千夏緊接着補充到:“那我就不耽誤總監以及大家的時間了。”
語畢,她便轉身,腳底下都恨不得抹了油一般的趕緊離開。
只是,千算萬算,沒有想到他肖墨寒還是不肯放過她。
身後,在她邁開一步之後,傳來肖墨寒涼涼的聲音:“何文員早已經耽誤了大家的不少時間,爲此,然道不應該給衆人敬一杯酒,再走嗎?”
“我想大家應該不會怪罪我的吧?”轉身,何千夏沒有直接面向歐景榮,而是看向衆人:“想必,現在大家一
定迫不及待的想給總監敬酒,而不是讓我在此耽誤時間,對吧?”
“是啊,總監,剛剛何文員也喝了不少酒了,不如下一杯就讓我們來敬您吧。”死黨於蝶幫着顧曉依說了句。
只是,聽得這二人的話語以後,便陷入了沉默。
衆人自然是看着肖墨寒的臉色行事的,哪裡敢多言,只是等待着他發話。
肖墨寒淡淡的掃了眼顧曉依,對於於蝶的話只是淺淺勾了勾脣:“你們的酒自然是要喝的,只不過,那也得一杯一杯的來,何文員你說是吧?如果你再不敬酒,那時間耽誤了,就不是一杯兩杯的事了。”
又是沉默了幾秒,何千夏知道沒有肖墨寒的鬆口,自己是躲不過這杯酒的。
也罷,她端起了酒杯面向大家:“這杯酒我先乾爲敬,大家隨意。”
說着,便喝下了那杯酒。
這一下,何千夏放下酒杯,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洗手間的方向奔去了。
一方面是她不想在此多留一秒,因爲多留一秒就有再被這個男人爲難的危險,還有一方面是她真的難受了。
那好幾杯酒喝下去,不勝酒力的何千夏明顯有了幾許醉意。
於蝶看見何千夏跑出去,想跟上去看看,她實在是不放心何千夏。
但腳步剛剛擡起,便聽見肖墨寒的聲音傳來:“原本爲了體現何文員的誠意,理當再一個個的給在座的同事們敬酒,但她突然離席,而於文員是她最好的姐妹,想必是願意爲她代勞的吧?”
這句話帶着明顯的針對意味,聽在衆人的耳朵裡,都爲之後怕,還好自己剛剛沒有出言幫何千夏,不然現在倒黴的便是他們。
而站在一旁的王建軍則是臉色有些難看,他剛剛算不上幫何千夏說話,但也說了那麼一兩句,不知道有沒有得罪新來的總監。
如此一想,王建軍到有些怪起何千夏來了。
於蝶被點到名,並且繼何千夏之後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不免心中動怒。
但想了想,如果她拒絕替何千夏喝酒,那這酒顧曉依回來了照樣得喝,就何千夏那點酒量於蝶想想都擔心,而她至少要好些。
於是,便乾脆狠下心來應答到:“既然總
監想得這麼周到,曉依又不勝酒力,那我便替她給大家敬酒吧。”
洗手間那邊,何千夏用水澆灌着自己,試圖讓自己有些搖搖晃晃的身子清醒一點,剛剛喝了那麼多酒,胃裡實在是翻騰的難受。
當面上水珠終於流淌而下,視線略微清晰了一點以後,何千夏看着鏡中的自己,驟然驚嚇了一跳。
身後,他何時來的?
身後,他何時來的?
“看不出來,你還真是能喝。”
他搏冷譏諷的聲音,至喉嚨間溢出來。
她這些天只覺得忍的辛苦,心中一股又一股的疼痛,酸澀感襲來。
翻攪的,實在是難受。
藉着酒精,她轉過身來看着他:“肖墨寒,我們能結束這種局面嗎,這樣的相處方式有意思嗎?”
他一愣。
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們彼此裝作陌生人,卻做着嘲諷的事。
她沒有點破半分。
然而,此刻卻帶着哀求的聲音?
他的心,忽然被什麼觸動了一下。
但嘴邊出聲的依舊是冷言的話語:“不能。”
她的心,寸寸往下涼。
兩人的對視,就那麼幾分鐘,卻好似過了一個世紀。
她擡步,想錯過他而去。
他卻身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側目:“放開我。”
他對着她說:“若是你真那麼像結束這樣的相處方式,也不是半點也沒有可能。”
“你的條件?”
心中苦澀不已,但她卻依舊問出了聲。
“取悅我。”肖墨寒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的弱小,聲音如魔鬼一般擊打着她的心靈:“像一開始接觸我的時候,以那樣熱情似火的方式來取悅我。”
她望着他,閃爍的淚光萬般晶瑩。
下一秒,她主動攀附上他。
或許是心碎,或許是酒精。
她,就是這麼做了。
他說取悅他,便可以得到一個終結。
只是因爲如此嗎?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她醉了……
他深深的注視着她,突然一把抱住她,然後大步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