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他購買了一處島嶼,憑着記憶命人畫了她的畫像。
還記得,在那雨夜之中,她一聲淡藍色的着裝,清秀的臉頰籠罩在那略顯得凌亂的髮絲中,他聽見她在嘶吼,那種表情是痛苦的,是歇斯底里的,就好像現在,此刻一樣。
此刻?
是啊,此刻的他又何嘗不痛?
錯了,是越來越錯的離譜。
很多事情,在他們彼此之間,在這段時間裡原本是可以解釋清楚的,但他們彼此都太過於絕強,太過於高傲。
他與她,誰都不肯低頭,半點也不肯服輸。
愛情裡,或許總需要一個強勢的,和一個弱勢的。
這樣,才能下的來臺。
只是他與她,都是站在一個位置的,都是如此。
所以,事情朝着越來越糟糕的地方發展下去,甚至一發不可收拾。
如今,肖傑,他的弟弟已經完全被牽扯了進來…
思及此,他面目罩上更多的冰冷,脣邊譏誚的微微揚起,一抹危險至極的弧度瀰漫而出:“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便是充分的發揮餘熱,去彼此折磨,不止是折磨心理,還有身體,畢竟,我們的心中是萬般的牴觸,但身體卻是萬般的契合,即使再恨彼此,但身體肌膚之間卻是叫囂着彼此,吸引着彼此,喜歡着彼此。”
何千夏以一種被迫的姿勢僵硬在那裡,心中是無限的痛苦,如海浪,劇烈的翻滾着,是一潮更比一潮的激烈。
他們之間,現在是彼此恨着彼此的。
但確實亦如他所說,即使恨,身體卻是彼此相溶……
“從一開始,從五年前到現在,你喜愛的終究只是我的身體,從未對我動心過,即使動心,也只是一時的衝動而已,我說的對嗎?”
不知道爲何,何千夏問出了這樣的話語。
殊不知,在此刻,在這樣的情況下,在他們對立仇恨間,問出這樣的話語實在是顯得過分的蒼白了些。
但她就是想問,就是想得到他此刻的答案。
但,她又真的是想得到什麼呢,又在懷疑什麼呢?
五年前,她恨他。
五年後,因爲恨,所以接近他,報復他。
但終究是沒有想到,會因恨成愛,那段時間,她是真的愛上了這樣的一個男人,也深深的肯定,他愛着她,愛上了她。
其實,直到現在她都有着這樣的想法,他還愛着她,是嗎?
但也正是因爲愛,因爲他與她極端的性格,導致了這樣一個難以收拾,難以扭轉的局面。
若是常人,或是服軟,或許好好輕聲細語的解釋一下,便可和好如初。
可他,永遠也不會向她低頭。
而她心中有氣,有怨,再加上鄭氏一事,讓她對他,再也無法恢復到以前的恩愛。
所以,剛剛她問出了聲。
而這樣的問題,連她自己都覺得是在欺騙自己,但她就是想聽到此刻的他,是如何回答的。
聽着她突然的問話聲,他高大的身子頓了一頓,幽深的眸在微微眯起之間,顯得更加的深邃了。
而且,沒一瞬流瀉出來的光線,都是無盡的冰涼且嘲諷。
慢慢的,他收斂起脣
邊的弧度,聲音幽涼到了極致:“對,你說的很對,至始至終我都未曾愛過你,五年前只是因爲你的青澀卻又瘋狂間吸引了我,而五年後你的蛻變,你的成熟性感,睿智聰慧打動了我,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取悅我,我只是想與你玩這一場掠奪與被掠奪的遊戲,何千夏,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這是一場遊戲,一場成人之間的遊戲,而且現在還不可以結束。”
她眼中的淚衝破淚霧,奪眶而出,聲音帶着哽咽,她問:“爲何?”
他涼意更深,更冷,更寒:“只因,我還沒有玩膩你,所以,你得陪我繼續玩這場遊戲。”
“肖墨寒,你就是個魔鬼!!”
她終究是沒能控制住情緒,嘶吼出了聲。
以前,她說你真的要逼着我恨你嗎?
她以爲,這樣的問話他會在意。
可是,他卻是以行動來告訴她,要折磨她。
是啊,彼此折磨……
“那就好好享受我這個魔鬼帶來的恐懼吧……”
肖墨寒猛冰封的脣像是薄涼的冰塊一樣,帶着地獄般深冷的聲音,“既然役本事擺脫我,那就繼續我們之間的彼此折磨。”
他的話,就好像宣誓一般,要對她佔領。
毫無一絲往日的情分。
仿若,過往都已經不存在,存在的是現在彼此的恨意。
何千夏感到自己的雙手被他捏的生疼,手指因爲血液不暢微微發青,淚水順着眼角不斷的流下滑落至花瓣間,這一刻她只覺得這是一場噩夢。
五年以來,歷歷在目的是五年前的那一個夜晚,那晚發生的事情,先是舅舅醜惡的嘴臉暴漏在她的面前,然後是遇見他,猶如遇見了她人生中的惡魔。
那一刻,他無情的摧毀了她,掠奪了她。
從此,噩夢的種子在她腦海埋藏,久久不能消失。
在那五年裡,每一次都是歇斯底里的嘶吼,每一次都是甦醒在噩夢中,是汗水,是恐懼,是悲痛,是仇恨。
仇恨的力量一點一點盤踞,她開始自強,開始學習一切可以學習的東西,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
從青澀懵懂不知到成熟知性美麗,這一系列的蛻變,需要經過多少時日,需要付出多少心血?
只是,準備了五年的時間,卻在短短几個月裡,愛上了這個本該恨入骨髓的男人。
而又經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在愛與恨之間掙扎,淪陷,最後歇斯底里。
噩夢在這一刻再度出現,他一次又一次的強迫着她,全然不顧她的意思,她的想法,毫不在意她。
這樣的愛,即使愛,又有什麼意義?
傻傻的看着天花板,美眸盡是蒼涼的絕望,只覺得希望時間能夠快點過去。
見她咬牙默默承受,肖墨寒的眸陡然一眯:“爲何不拒絕?”
她擡起眸子,纖長的睫毛一點一點的散開:“拒絕有用嗎,你會因此而放開我嗎?”
他英俊的五官倨傲冷酷至極:“不會。”
“既然如此,又是何必?”何千夏冷冷一笑:“倒不如隨了你的意來的痛快。”
任由他來,便可早點完事,不是麼?
是啊,她想解脫了,不想再這般
繼續了,有種疲乏的感覺。
彼此報復,彼此相恨,何時是個頭?
他看着她,薄脣帶着溫熱的卻又冰涼的溫度,如魔鬼一般纏繞在她的耳周:“說,他有沒有碰你,給我說!”
一貫冰冷的聲音此刻卻充滿顯而易見的情慾和怒氣,一想到她的身子在其他男人面前綻放,他的眸更加幽深和狠鴛了!
即使那人是他的弟弟,即使是於他感情極好的兄弟。
卻,也依舊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男人就是這樣,即使自己經歷過諸多的女人,但心底裡,卻依舊希望着自己的女人只此他一個男人。
或許,這就是自私。
也或許,這就是最原始的想法。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於現在你我的情況,這,重要嗎?”
被他強烈的掠奪着,她身心俱疲,本是蒼白而無力。
但是,內心裡,她卻是始終有着一種抗拒,一種不服輸的感覺。
還有,既然他與她彼此都已經這般境地了,她也不在乎再激怒一點他了。
有時候,人都是這樣的矛盾。
明明想早點結束,早點擺脫,但卻剋制不住的挑釁,剋制不住的譏諷,讓彼此難受着……
她這樣的回答聽入他的耳,只覺得是模棱兩可。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他終究是忍不住情緒,脣邊怒吼出了聲。
待得反應過來,他只覺得惱怒不已。
她的淚水侵染在臉頰上,那本就冰冷的臉頰,更是冰涼毫無一絲溫度可言。
她看着他:“若我說無,你信嗎,若我說有,你又滿意嗎?”
他的眸,縮了縮。
下一刻,亦不再苦苦相問。
然而,動作間卻是越發的粗暴,近乎殘忍。
他說:“既然你不說,如此倒也是極好,何故去提及其他的男人,豈不是傷了雅興,,你說是嗎?”
語氣,萬般深冷,萬般嘲諷。
突然,何千夏的心中涌現出一股無限的悲涼,淚水一顆顆砸在身上,她死死地得握緊拳頭,指關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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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透過窗戶灑落了進來,泛着深邃深冷的光。
她纓濘了一聲,想要翻轉一下身子卻感到極度艱難,骨頭像是散了架,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這樣的黑,就好像是烏雲密佈一般將籠罩。
她的脣邊是慘烈的蒼白……
他與她,是內心的折磨。
腦海中浮現出之前的點點滴滴,他不留一絲餘力的折磨她。
是發泄,是對她恨意的發泄。
痛苦吧?
是啊,這何嘗不是一種歇斯底里的疼痛。
是針扎一般的難受,掙扎着內心的煎熬。
想了很多,想了許久,眼淚一次又一次的奪眶而出。
她,在哭泣?
可是在哭泣什麼呢,是哭泣曾經的愛,還是哭泣此刻的恨?
不知這樣的情緒持續了多久,她的眼淚只覺得乾涸了。
此時,她不知肖傑如何了。
終究是頓了頓,拿起了手機,將肖傑的號碼撥通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