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幾許。
終究，是告訴了她。
如此，殘忍。
也，如此明確。
他是告訴她，他不愛她，亦是不想多看她一眼，縱容她長的再美，那又如何？
終究比不過他心中之人，哪怕所愛之人醜陋無比，也是心愛之人。
驕傲一世，卻也悲哀一生。
這就是慕之晴吧？
“你就這麼愛她？”
她看着他的背影，那麼的漠然，那麼的冰涼。
她低吼出聲，音量，如此蒼涼。
“對。”
然而，他只是告訴她：“我很愛她。”
多麼的殘忍。
不給慕之晴一點幻想的空間，絕望吧，你不是我目中人，所以，我不會憐惜你一分一毫。
他的腳步，再也不曾停留半分。
落下，一夜黑暗。
慕之晴的眼眸，流淌出滾燙的淚水。
但心，卻是降落谷底。
不論是夜凌天，還是顧亦凡，這兩個男人都傷害她至深。
好，既然你們不憐我，我便讓你們所憐之人墮入地獄，無盡深淵。
我得不到的愛，別人也休想得到。
季承宇與司徒琳兒站的很遠，但也清楚的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而眼角，季承宇看到宴會門口的卓星辰。
留有餘溫，卻也不知道爲何，再看向司徒琳兒的時候，他眼角化爲一灘複雜的水。
對於卓星辰，他不是愛嗎？
不然，爲何在見到司徒琳兒的時候，心，動了呢？
與此同時，在宴會大廳的門口。
卓星辰站在那裡，她沒有半點憐惜，慕之晴有這樣的遭遇，不值得同情。
相反，卓星辰看着何千夏離去的背影，她記起了什麼。
對，慕之晴的狠毒，她是見識過的，也是領教過的。
所以，稍後卓星辰要聯繫到何千夏，要告訴她小心。
卓星辰相信，以慕之晴的性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畢竟，那日，她卓星辰只不過是待在夜凌天身邊，慕之晴便要殺了她，而此刻，慕之晴得知顧亦凡愛的人，是何千夏。
想必，一定會報復吧？
原來，慕之晴真的被這樣傷害過。
難怪，會這般心理扭曲，變態。
“既然沒有心情繼續待在宴會裡，那便回去吧。”
倏爾，身後響起熟悉的男人聲音。
不用回頭，卓星辰亦知道是誰。
而那好聞的氣息也隨着聲音的到來，包裹住了她。
然後，攬着她的肩，一同離去。
視線，在臨走前與季承宇對上。
卻是，無言。
這一幕，落在夜凌天的眼眸，眯起，又鬆開。
最終，兩人上了車。
然後，回到了城堡內。
卓星辰看着夜凌天：“想不到慕之晴還有這樣一段過去。”
男人的脣，揚了揚：“怎麼，你對她恨感興趣？”
“你曾經是她心愛的男人，然道看到這一幕，你就沒有半點感覺嗎？”
她卻是問他，看着他漠然的樣子，似乎，近乎冷血。
“只不過是成人之間的各取所需，何需有什麼感覺？”
他說的如此漫不經心，仿若一點都不在乎那般。
她忽然冷笑出聲：“所以，女人於你，只不過是工具，是吧？”
夜凌天瞇起眼，他沒有回答她。
“不得不說，你說的很對。”夜凌天伸手撫摸着卓星辰的脣瓣，啞聲開口：“女人於我，只不過是生理上的需要，僅此
而已。”
不知道爲何，卓星辰彷彿從男人的視線裡，看到一絲其他？
忽然，卓星辰聯想到慕之晴的遭遇。
慕之晴的喪心病狂，是因爲曾經被傷害過。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對於愛如此冷漠，排斥。
他，又是否也被深深傷害過？
與此同時，她沉思的時候，他的黑眸亦是看着她。
看着女人突然安靜下來，他眸色一閃。
下一瞬，薄脣再度與她的相貼，熾熱的氣息拂上她。
不知道爲何，這一瞬的卓星辰反而熱情地迴應他。
她突然的主動，讓他爲之一愣。
這樣的卓星辰，是他所不孰知的。
但，不知爲何，心中流淌過一抹暖流。
是的，她不知道爲何，看到他剛剛的眼神，她竟然有些心軟，心疼？
她，在同情他？
還是，心中流淌過什麼複雜情緒？
“辰兒……”忽然，他的聲音，不自覺的，這樣的一聲呼喚便出了口。
她一愣。
他叫她辰兒？
彷彿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從之前的冰冷，竟然染上了溫暖，他愛撫着她，想要得到她。
不知道爲何，他竟然喜歡與這個女人在一起。
什麼時候起，她也會這般在他面前解開防備？
這世間的事情，是有多奇妙？
說不清，道不明……
然道，是之前他對她，有一瞬的溫柔，也不是表面看的那麼冰冷，她的腿受了傷，他面上無情，卻找了醫生給她看。
她從宴會出來，他究竟是不放心她，還是擔心？
不知道，一切都變得好亂。
“叫我夜……！”他輕哄着，目光灼熱的看着她。
微啞的聲音帶着一絲溫柔的意味，如絲絃般挑撥着她的心，讓她沉醉在他的溫柔裡。
“夜……”卓星辰低喚一聲。
“乖……”他低低的笑了。
竟然，讓她的心悸動。
是呼吸的聲音，她躺在他的懷中，聽着他的心跳。
他，摟抱着她。
難得的溫柔，他說：“一輩子待在我身邊，不要離開了……！”
她一震。
不知道爲何，他的話雖然不是商量的語氣。
但，此刻聽在卓星辰的耳朵裡，卻是染了幾許其他。
彷彿，他殘存了一絲眷戀？
脣邊，忽然嘲諷一笑。
怎麼可能，這樣冰冷的男人，怎麼會對一個女人眷戀呢。
只不過，是她的錯覺而已。
“如果你結婚了呢？”
倏爾，她問他。
他像是有些困，閉上了眼眸。
良久，他道：“如果我娶你呢？”
這句話，又讓她一震。
今夜的他，似乎與以往不同……
“女人於你，只不過都只是玩物。”卓星辰苦澀的笑了聲：“現在，我已經待在你身邊，你又何必娶我？”
她的話，忽然讓他難得放鬆的神情，一凌。
倏然，他道：“因爲我要將你圈禁在身邊，一輩子，所以，娶你。”
“可是，如果我不願意呢？”
他的話，讓她無盡好笑。
她與他，只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沒有義務，這樣一輩子。
他已經得到她想要的，而她，得到她想要的，便會離開。
他們的關係，也會就此結束。
僅此，而已。
“不願意嫁，也是一輩子。”
他的聲音極冷，極冷，不容
她反抗：“我，絕不會放你離開。”
向來，圍繞在他身邊的人，都想嫁給他。
無一不是千方百計的討好於他，取悅他。
只有這個女人，是例外。
男人都有徵服的慾望，而作爲一個成功男人，一個呼風喚雨的男人，對於這一點，更是有着強烈的慾望。
所以，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是要得到。
而且，他發現他迷戀上她的味道了。
因此，只要他不放她走，她就逃不掉。
“如果，我一定要離開呢？”
她看着他，眼神那麼堅定：“我不會待在你身邊一輩子，總有一天我會離開的。”
“想離開？”
倏然，他問她。
他們的姿勢一直未變，他依舊抱着她，她依舊依偎在他的懷抱。
看起來曖昧，卻近乎危險。
“對。”
吐字清晰，不卑不亢。
“要麼我放你走。”他忽然吻上她的脣，近乎撕咬。
折磨得她，低呼出聲：“疼。”
他卻毫無憐惜，繼續着佔有。
不，這不是僅僅的佔有，是折磨，是懲罰。
他說：“要麼，你死。”
兩個選擇，卻沒有一個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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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府。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腦海中浮現出兩個女人的身影。
一個是司徒琳兒，一個是卓星辰。
他，究竟怎麼想？
究竟，心中裝着的是誰？
不知道爲何，有那麼一瞬間，季承宇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似乎，卓星辰只不過是司徒琳兒的替身。
因爲幾年前，那個朝氣美麗的女孩救過他，是在一場車禍裡。
然後，幾年後，他救下了卓星辰。
所以，一切就這麼發生了……
不知什麼時候，何千夏站在了季承宇身後，她看着這個男人，終是開了口：“其實，星辰於你而言，根本不是愛，只是你以爲是愛，實際上你愛的人是司徒琳兒，對吧？”
男人的身子，猛然一震。
他回過頭來，看着何千夏。
久久，不語。
這樣的反應，彷彿是給予了何千夏肯定的答案。
原本，她還只是猜測。
現在，卻得到了確定。
她道：“司徒琳兒是個優秀的女子，值得你去愛，同樣，星辰也是個優秀的女子，但星辰已經有了選擇，或許，你們沒緣，但司徒琳兒卻在這裡，你若是喜歡，就不要猶豫，免得失去後，會後悔。”
什麼時候起，她何千夏也變得這樣了？
是她看的透徹，還是她在幻想自己的另類人生？
如果，她是說如果。
如果可以重來，她會不會不顧一切的要留在阿寒身邊？
季承宇聽着何千夏的話語，沉默了。
深深的，沉默。
夜，很寂寥。
脣瓣，在風中動了動。
終究，是掀起了一絲弧度：“或許星辰說的對，我與她最適合於兄妹相稱，或許你說的對，我心底的人，終究是幾年前，出現在我生命裡的那個女孩。”
“如此，那你還會介入到這場商業漩渦裡來嗎？”何千夏看着季承宇：“慕氏這趟渾水，其實你可以不去沾染，我想星辰也不希望你插手，還有，司徒琳兒更不會希望你介入，與她的表哥爲敵。”
季承宇站在那裡，迎風而立。
風，吹打在臉上。
英俊的五官，在月色襯托下，十分的深邃。
“我會退出這場戰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