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珠看到兩人這樣笑道:“你們不用時刻都這樣秀恩愛吧,我會受到刺激的。”
陰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每天守在一起,總是會忘記身邊還有旁人。”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愛的死去活來。
我師傅人就在外面,你們還是趕緊走吧。
這符咒我記住了,待以後我會找你們的。鞅”
陰煞點頭:“也好,剛剛我跟相公將大部分的陰氣都灌輸給了你。
現在如果梵音那老小子要跟我們爲敵的話。
只怕我們兩個會不是他的對手,要吃悶虧的旎。
那我們就先找個地方調養生息。
我們會期待日後的重逢的。”
“對了,如果你們調養好,有時間的話幫我尋找一下蘇琯琯他們的蹤跡。
我要想辦法找回我的孩子,然後再開始我的報復。”
“好。”
陰陽雙煞從後窗離開。
兩人離開了司正府的方向後便放慢了腳步。
陰煞若有所思的問道:“相公,你說明珠這女孩兒跟四十年前那人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這個…”陽煞搖頭:“不好妄下定論。”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你就說一下你心中的想法嗎。
我真的覺得明珠跟那人很像。
樣貌一樣,在蘇琯琯的房間,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如果不是你攔着我,我差點就叫那人的名字了。
而且,她們兩人聽到‘燕舞莎’這個名字時說的話也一樣,她們都說:這名字真好聽。
就連鬼魂存在身體中害怕狗血這事兒都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那個時候,女孩兒身邊有大師兄。
可是現在…”
陽煞垂眸勾眉:“其實,我也感覺她們很像。
只是卻並不知道她們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這完全就是不搭邊際的兩人。
你說,明珠會不會是那人的轉世投胎?”
陰煞表示很不敢相信:“那人不是已經灰飛煙滅了嗎。
如何轉世,如何投胎?”
“所以說,許多事情並解釋不通。
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說話語氣,一樣的身體狀況都解釋不通明珠跟那人之間爲什麼會有聯繫。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不要費盡心機的去想了。
如果真的有真相的話,早晚都會大白的那一天。”
陰煞淡淡的點頭:“相公你知道嗎,其實我隱約有些希望明珠就是那人。
她是唯一能證明你清白的人了。
如果她存在這世上的話,那你就不必白白承受那麼多委屈和被憎恨了。”
陽煞伸手摟住她:“好了,我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
過去的事情不提了。
其實現在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起碼你還跟我在一起,我很知足。”
陰煞側身倚靠在陽煞的肩膀上。
心裡卻還是在想晏明珠的事情。
她真的覺得晏明珠的出現不會是簡單的巧合。
陰陽雙煞離開後,晏明珠沒敢直接就將梵音和歐陽莫離請進來。
正好也有些累,她就先躺在牀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聽到門口傳來‘吱’的一聲,門被打開了。
接着有腳步聲靠近。
歐陽莫離輕輕喚了一聲:“明珠?”
晏明珠緩緩睜開眼:“歐陽。”
“你現在看起來好多了,看來沒事兒了。”
晏明珠抿脣,“現在是感覺身上舒服了。
對了,陰陽雙煞呢?”
歐陽莫離望着她:“你不知道?”
晏明珠搖頭:“不知道啊,我剛剛好像是疼暈過去了。
我還擔心師傅會爲難他們呢,師傅呢?”
“師傅氣的在前院喝酒呢。”
“氣?爲什麼生氣啊?”晏明珠撐着坐起身。
“嗨,他是跟自己置氣呢。
你明明是他的徒兒,可他卻救不了你。
他很生自己的氣,覺得自己很無能。
再者,他恨陰陽雙煞恨的牙根癢癢。
可是,他的關門弟子卻只能被陰陽雙煞所救。
他不想讓這兩個鬼救你,又不想讓你枉顧了性命。
所以很矛盾,很生氣。
你別擔心,一會兒他喝多了,睡一覺起來就會好了。”
晏明珠嘆氣:“倒是我給師傅添了麻煩呢。”
“也不能這樣說,畢竟你現在也是他的徒兒嗎。”
晏明珠擡眼:“歐陽,你知不知道師傅爲什麼這麼討厭那陰陽雙煞。
在我看來,他們好像也不是特別壞的鬼嗎。
如果他們真的特別壞。
在我救了他們之後他們完全可以不必跟我回來呀。
他們在明知道師傅討厭他們的情況下還跟我回來。
我倒覺得他們還挺有情有義的。
而且,他們給我灌輸陰氣救我。
我覺得他們可能會耗費自己很多的陰氣。
這對他們自己並不好。
他們願意舍力救我,我很感恩的。
師傅是好人,可那兩個鬼我覺得也不壞。
他們之間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仇恨呢。
還有沒有辦法化解呢?”
“化解恐怕很難。
我對師傅和陰陽雙煞的事情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我只知道,陰陽雙煞跟師傅師出同門。
師傅的師傅,也就是我們的師祖是陰陽雙煞的大師兄。
當年,因爲師祖對師傅太過嚴厲,所以師傅一直都很怕師祖。
但他跟他的兩位師叔陰陽雙煞關係倒是很好的。
只是後來也不知道爲什麼,陽煞竟然殺死了咱們的師祖。
這事兒當年在咱們門派裡鬧得沸沸揚揚的。
可是直到最後也沒能解開真相。
四十年過去了,這就成了一出無法解開的謎題。
而這個結也一直沉在師傅的心裡。
像一根刺一樣拔不掉。”
“這麼說來我們還有師門?”晏明珠揚脣一笑,她從來沒有想到。
她有朝一日竟然也成了江湖中人。
“你不知道嗎?師傅可是名震江湖的羅武門門主,也有人叫他幫主。”
“羅武門?”晏明珠蹙眉,她不是江湖中人,所以這名字自然也是沒有聽過的。
可是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聽到的名字。
不知爲何卻覺得格外的親切。
難道是從前在哪裡聽到過嗎?
恩,也對,歐陽不是說了嗎,她入的師門可是名震江湖呢。
興許就是她當時在哪裡無意間聽到過呢。
“沒聽過嗎?”
晏明珠搖頭一笑:“恩,第一次聽說。”
“也是,你從前沒有接觸過這些,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好了,這天都已經快要亮了。
若早知道你只是睡着了,我就不叫你了。
你再休息一會兒吧,我去看看師傅。”
“誒歐陽,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吧。”晏明珠說着就要往身上披衣服。
“不,不用,你好生休息吧。
師傅現在的狀態有些暴躁,很是愛罵人。
如果你不想被罵,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
相信我,他明早一覺醒來就會什麼事兒都沒有了的。”
“恩。”晏明珠點頭目送歐陽莫離離開。
她嘆口氣重新回到牀上躺下。
其實她是有話想要跟師傅和歐陽莫離說的。
算了,明天再說吧,她現在還是很困,很累呢。
歐陽來到前院,梵音又砸了一個酒罈子。
他沉默着走進來:“師傅,您老兒還氣着呢。”
“明珠怎麼樣?”
“已經沒事了,陰陽雙煞也不見了。”
“哼。”梵音冷聲:“這兩個怪物哪裡敢見我。
算他們跑的快,再讓我看到他們,我一定要收了他們。”
“師傅,這天都已經快亮了,來,我扶您進去休息一會兒。”
“阿離呀。”
“徒兒在。”
“同門師兄弟之間一定要互相愛戴,這是我從我師傅哪裡學來的信條。
記住了,千萬不要學那兩個叛徒。”
“師傅放心便是,我會對我的兩位師妹很好的。”
歐陽莫離將梵音送回房安頓好,這才自己回了房間去休息。
眼看着天快亮了,他也沒了睡衣。
索性支起燭臺看起了書。
第二天晌午,晏明珠才懶洋洋的從牀上起來。
她大致收拾了一番就去了前院。
昨天梵音因爲她帶回的陰陽雙煞而生了一肚子氣。
也不知道她氣消了沒有。
她來到子居軒的時候,丫鬟告訴她,梵音人已經去了前廳。
因爲三王爺來了。
晏明珠轉而去了前廳。
正屋裡,郎世儒正在跟梵音下棋,歐陽莫離站在梵音身邊觀戰。
見晏明珠來了,梵音揚眉問道:“醒了?看起來睡的不錯嗎。”
“是啊師傅,我睡的還不錯。”
歐陽莫離給她遞了個眼色,看他寬慰點頭的樣子,許是在告訴她,師傅已經消了氣。
郎世儒道:“明珠你可會下棋?”
“會是會,不過我不是很愛下棋。”
她走到郎世儒身邊,看着師傅跟郎世儒的棋局。
“師傅,昨天我還有些事情未來得及說。
我去了一趟文淵閣,文淵閣的丫鬟告訴我說,蘇琯琯三個月前就離開了。
她離開的時候天氣還算炎熱。
可是蘇琯琯收拾的行李卻都是冬天穿的棉袍。
我在想,他們會不會是逃到了當時就比較冷的地方呢?
不然她爲什麼只帶冬天的衣服離開?”
梵音的注意力被轉移,他擡眼望向晏明珠:“還有這樣的事兒?”
晏明珠點頭,對面的歐陽莫離道:“師傅,仔細算來,三個月前只有兩處地方需是極冷之地。
一處在夏國的屬地南崖,那個季節剛好是南崖最冷的時候,可是過了那幾個月,就會變成最熱的地方,與這裡氣候正好相反。
一處在臨仙國的屬地北顛,北顛因爲地處大北方,終年積雪,所以一年四季都很冷。
蘇琯琯算是個不錯的祭司,如果是爲了救她姐姐而找到這兩處地方的話,都是不錯的選擇。
因爲這裡的溫度極低,屍體不易腐爛。”
“夏國和臨仙國?”晏明珠抱懷神情一陣憂傷:“這兩個國家一個在最南,一個在最北。
如果我們找錯了的話,就相當於白費了許多不必要的時間。
我能等,可是我怕我的女兒等不及。”
“如果我們要親自去找的話,那我們就直奔臨仙國便可。”郎世儒落下一枚棋子:“梵音,我贏了。”
梵音一看,可不是嗎,他剛剛大意了,光顧着聽明珠說話了。
不過這種時候,輸了就輸了吧。
“三王爺,你爲何說的如此篤定?”晏明珠蹙眉,總要找到點依據纔會覺得舒服很多。
“很簡單,如果他們的事情成功了,他們應該早就打道回府回來搶蘇茵茵的孩子了。
可是三個月過去了,他們音信全無。
如此就只能證明他們事情還沒有成功。
這個時候的南崖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即便他們一開始選擇的是南崖,若事情不成功,他們繼續留在南崖也會出問題。
所以他們一定得往北顛轉移。
而在我看來,文謙是個善於佈局的男子。
蘇琯琯更是一個棋走一招靠算計的人。
這樣兩個聰明人在一起,或許他們從一開始選擇的就是北顛。
所以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我們只要去北顛就可以了。”
梵音點頭:“三王爺分析的倒是有道理的。”
“那我們是不是要抓緊時間出發了呢?”晏明珠心急。
“不,不急待這一時。”梵音擺手:“羅武門的根據地就設在臨仙國。
我們先派人去探查一番,既然文謙有意要救蘇茵茵。
那蘇茵茵若活過來必然會有所行動。
現在的蘇茵茵絕對不是文謙所認識的那個蘇茵茵了。
即便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自己也會找回來的。
明珠,如果你還相信你師傅我有兩把刷子,就乖乖的等着吧。”
“可是我的孩子…”
“如果文謙真的能狠心傷害你們的孩子。
那現在你即便趕過去也已經晚了。
你現在只能希冀文謙他或許還有一次人性,能夠顧念你過往對他的那些好。”
晏明珠沉聲閉目,心口有一股無名火在身體裡盤旋。
郎世儒起身望向晏明珠:“明珠,你在這司正府上左右也無事可做。
不如今天就隨我回儒王府吧。
若你需要想梵音學習,你再每天回來便是了。
我已經命人給你準備好了別院。
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
晏明珠垂眸望向坐在那裡的梵音:“師傅,你覺得可好?”
“這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嗎?你自己做主便是。
我讓阿離給你準備了幾本羅武門入門的門規和心法,以及陰陽八卦等入門的書籍。
你若要去儒王府的話,閒來無事便看看這些書吧。”
“知道了師傅,那我便去準備準備,一會兒就跟三王爺離開。”
“瞧你心急的,爲師還有幾件事兒要囑咐你呢。”
晏明珠臉一紅:“師傅,你說便是了,怎麼還要嘲笑我一番呢。”
梵音爽朗大笑:“我徒兒這是害羞了?”
“師傅要囑咐什麼,快說吧。”
晏明珠見郎世儒和歐陽莫離也站在一旁笑了起來,她倒覺得不好意思了。
梵音正色幾分道:“以後少與陰陽雙煞那兩個惡鬼來往,這是其一。
其二,日後遇到有人給你潑狗血,想個辦法避開,不要傻乎乎的被潑。
你現在可是我梵音的徒兒,怎能隨意讓人這樣欺負了。”
晏明珠呵呵一笑:“我知道了,被潑狗血的滋味着實不好受,師傅你只管放心吧。”
她故意沒有答應他的第一件事兒,是因爲她自己認爲自己是做不到的。
與郎世儒回儒王府的路上,晏明珠道:“三王爺,我可以拜託你件事兒嗎?”
“你與我之間何來拜託這一說呢?你只管說便是了。”
“現在我還無法給你同等的愛情。
你於我而言,還只是恩人。
我今日之所以那麼痛快的答應你要去儒王府,並不是爲了急着嫁給你,而是…有別的事情。
所以,我希望我們的關係能夠…純潔一些。”
郎世儒點頭:“好了,你的意思我大致懂了,你放心,在你不同意之前,我不會隨便動你的。”
晏明珠鬆了口氣:“謝謝你能理解我,對了,我可以把我孃家的小雪帶到儒王府來照顧我嗎?”
“剛好,王府裡男奴居多,如果小雪願意來照顧你,我也便不必特地去買奴才了,一會兒到了王府,我會安排人去晏府帶小雪來的。”
晏明珠不是第一次來儒王府,可這一次來的感覺卻跟從前多有不同。
大概是因爲以後她便要住在這裡的原因吧。
儒王府前後一共有前後四進院。
第一進是迎接賓客的前廳,也是宴會主辦地。
第二進院有三處小別院。
居中的一處是儒雅軒是他生活的地方。
東西兩院本事空着的。
不過因爲晏明珠要來,郎世儒命人連夜將東邊的院落收拾出來,並取命明月軒。
第三進院落分割成了五處小院落,只有兩處暫且住着人
其中最東側的蘭軒住着他的一位側妃,蘭敏兒,她是戶部侍郎蘭東學的長女。
而最西側的素心軒住着他的一位侍妾,素心。
第四進院落是王府裡奴才們生活的地方。
而在第二進院落的東側,是整個王府裡景色最美的花園。花園邊上有一處小小的人工湖,湖水很淺,養着許多的金魚。
見晏明珠安頓好後,郎世儒被管家給請走了。
晏明珠閒來無聊,便進進出出的打量起了自己的院落。
明月軒。
郎世儒親筆題字,說來,郎世儒的字倒着實好看呢。
她正仰頭看着門口的匾額,就聽旁側離自己院落不遠處的花園裡傳來一陣女聲。
“蘭主子,聽說王爺可是對外宣稱那個明珠是她的正妃呢,這簡直就是不將您看在眼裡呀。
那明珠都已經是被人甩掉的貨色了,王爺爲何卻將她當個寶貝呢?王爺他不會是中邪了吧。”
晏明珠微微嘆口氣,看來這儒王府也並不太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