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晉江獨家連載
第二天一早,祁灃天還沒亮就離開了。
駱丘白沒有問他去幹什麼了,對媒體上宣稱的那個“準未婚妻”更是絕口不提,就當沒有這件事情,上午照舊去攝影棚拍廣告。
經過之前幾部大紅大紫的電影和電視劇積累,駱丘白的觀衆緣越來越好,找他代言的廣告品牌也越來越前沿。
這一次是某國際一線潮牌男裝的廣告代言,主打夏日陽光的主題,駱丘白穿着檸檬綠的五分褲,搭配白色t恤,穿着人字拖帶着大墨鏡,在烈日炎炎的海灘上奔跑。
“咔嚓”的快門聲不斷響起,攝影師正不停地抓拍着瞬間。
策劃和導演都沒有給駱丘白規定特別的動作,要的是他最自然流露的表情,所以從開拍開始,一切動作都是駱丘白自由發揮,當最後一個鏡頭他猛地從沙灘上跳起來,把帽子扔向天空,笑的沒心沒肺的時候,攝影師的眼睛瞬間亮了。
“非常好!就現在這樣,保持住!不過不用笑這麼大聲,露出牙齒就好了。”
大部分正當紅的演員都不願意在鏡頭前不修邊幅,不顧形象,所以哪怕笑起來也帶着一股匠氣,但眼前這個駱丘白,倒是十分放得開,完全沒把這裡當拍攝場地,在整個海灘上撒歡似的跑來跑去,露出一口白牙,隔着好幾裡地能聽見他的笑聲。
旁邊的工作人員瞧見這一幕,忍不住竊竊私語。
其中一個忍笑着說,“丘白真是又二又萌,哈哈哈……”
“萌有個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被個女人給頂了,想想也怪可憐的。”
旁邊一個正拿着手機看祁家準孫媳八卦的人忍不住湊過來,“可是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傷心啊,否則還能笑成這樣?”
前兩個人同時回過頭,搖着頭嘆息:“你懂什麼?有一種真愛叫強顏歡笑。我看那女人一旦上位,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他,到時候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正當一幫人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咳咳”一聲。
猛地一回頭,發現駱丘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拍完,站到了他們背後。
所有人的喉嚨瞬間像是被掐住了,駱丘白心裡好笑,穿過他們拿過自己放在椅子上的衣服,“不好意思,我拿一下東西,各位繼續吧,我不打擾了。”
說完他拿起衣服,大大方方的離開,留下一幫呆若木雞的人。
鄭淮江看見之後笑着問他,“人家可都說你要被祁灃給踹了,你怎麼還這麼淡定?”
駱丘白也跟着笑,沒有回答反而問他,“你覺得祁灃和這個女人的緋聞能蹦躂多久?”
鄭淮江挑眉看他,意味深長的說,“人家都有祁老爺子保駕護航了,實力不容小覷,我可猜不準。”
駱丘白笑着彎起一根手指,“最多還有半天,要不要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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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淮江一臉不信的瞥他一眼沒說話,誰想到這個賭約到了下午真的分出了勝負,因爲中午十二點剛過,祁灃就召開了記者會。
跟他一起出席的還有留白娛樂的一個股東,鏡頭前,男人依舊英俊硬朗,戴着墨鏡,連話都懶得說,直接讓助理幫他開口:
這只是一場子虛烏有的炒作,祁先生與s小姐只見過兩次,而這兩次都是跟朋友一起聚會,並不是私下約會,但是卻被有心人惡意炒作,故意借位拍攝曖昧照片,毀壞公司名聲,對此,公司將會對繼續報道不實新聞的媒體追究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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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一聽這個當即炸鍋,這怎麼可能……
“既然是朋友一起聚會爲什麼沒有其他人?”
“女方出現在祁家怎麼解釋?”
連環炮一樣的問題撲面而來,助理沉着一指旁邊的股東,“一直在場的還有這位王先生,他與s小姐纔是真正的情侶關係,因爲祁先生與其是好友,所以邀請他們二人去祁家做客,這纔有了那些照片。”
“那祁老先生說的那些認可女方的話是什麼意思?”
“祁先生能親自說一下嗎?”
……
這時祁灃面無表情的看了在場所有人一樣,摘下墨鏡往桌子上一放,沉聲開口,“當天下雨,s小姐比王先生先到,這才引起老人家的誤會,就這麼簡單。”
“關於我的感情問題,相信沒有人比我自己更有發言權,哪怕是家人也有搞錯的時候,所以以後只要不是我自己說出來的事情,都沒有可信度,若是各位再一次胡亂報道的話,我保證一定會採取法律手段。”
說完這話他像是一個字都懶得多說,又一次擡手戴上了墨鏡。
這時旁邊的股東趕緊配合着開口,“沒錯沒錯,我與絨絨纔是情侶關係,這一次給祁先……祁灃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又讓祁老先生誤會,我們感到十分抱歉,爲此絨絨一直傷心地躲在家裡不肯出門,也希望大家有什麼事都來找我,不要去打擾她和她的家人。”
快門聲響起,記者會結束,祁灃起身離開會議室,後面緊跟的助理開口:
“祁先生,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公司所有存款全部從蘇行長那裡轉走,一下子提走幾個億,姓蘇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咱們的人也給了蘇絨那女人一點教訓,蘇行長正不停地給您打電話道歉,說已經把女兒鎖在了家裡,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攪到您,請您高擡貴手。”
“祁先生,您這一招夠高的,別看咱們公司王股東都四十了,可是上次被那女人勾搭了幾次,在心裡都惦記好久了,這時候被媒體這麼一報道,全世界都知道他倆有曖昧關係,他這時候都樂得找不到北了,就是那女人以後嫁不出去,估計得氣死,哈哈。”
祁灃挑了挑眉毛,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前走,“她錯就錯在不該跟老爺子一起設套算計我,更不該惹到丘白,她不是喜歡倒貼嗎,現在的下場正適合她。”
聽到“老爺子”三個字,助理有些擔憂,“祁先生……您這樣做祁老先生那邊不會搞小動作嗎?畢竟,那些照片都是真的,更何況那女人的確是被老爺子帶進祁家大門,這要是爆出去,這場公關就失敗了。”
“他不會。”祁灃嗤笑一聲,只撂下了這三個字就徑直走了。
老爺子就是有翻天的本事,沒有他的配合,也不能把假的說成真的,那天晚上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他自然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老爺子也不是傻子,當然明白要是爲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逼急了自己,公開出櫃的結果就是面子裡子都丟光,這種傻事他會做嗎?
這次拿這個不長眼的女人開刀,就是當衆給他個教訓,想利用媒體推波助瀾,也得看他祁灃同不同意。
到了下午,所有媒體幾乎都報道了這一場記者會,所謂的“準孫媳”也成了子虛烏有。
消息幾乎是飛一般就傳遍了大街小巷,等到駱丘白從廣告攝影棚收工,趕到《盲音》劇組的時候,這件事在網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而現場的工作人員對他的態度都變了。
上午還一副他要坐冷板凳被祁家未來的女主人惡整的同情、看笑話、可憐之類的表情,全部變成了笑眯眯的熱情,但凡看到他都會打個招呼,甚至微博下的粉絲評論都從“丘白不哭站起來擼”變成了“祁少一怒爲藍顏”,看的駱丘白一口水噴了出來。
合上手機,他摸了摸下巴,心裡其實有點好奇,大鳥怪這麼明擺着撒謊就不怕被人發現嗎?還有,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能讓那個女人閉上嘴巴,到現在都沒有跳腳?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爲眼下他還有最後一場戲要拍。
“死了?怎麼死的?”沈川從牀上接起電話,揉了揉發痛的額角坐了起來,順手戴上放在桌上的金絲邊眼鏡,在這個角度他微微垂着頭,鏡片亮光一閃遮住他一半的眼睛,目光像x光一樣尖銳。
“抱歉沈博士,我不知道。”扮演警察的演員坐在畫面另一端,兩臺攝影機在不同角度分別取景。
“不知道?”沈川瞳孔一縮,幾秒鐘之內眼睛裡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沒有外傷或者試圖掙扎的痕跡?或者死前有過精神異常的情況?”
警察頹然又暴躁的狠狠地踹了一下桌子,“沒有,什麼都沒有!我操=他媽的!這都第幾個死者了,每次現場乾淨的都像從來沒人來過,連法醫都找不到他的外傷或者病史,天知道他怎麼在反鎖的屋子裡睡着覺就死了!”
沈川的眉頭越皺越緊,緊緊地攥住拳頭,爲了兇手的殘暴殺戮而憤怒,也爲了死去的死者而痛心。
幾番交談還是無果,扣上電話,他在屋子裡輾轉難眠,飛快的查閱資料,希望從心理學角度分析殺手的作案動機,可是直到他疲憊睏倦的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時候,仍然一無所獲。
分針秒針滴滴答答的走過,窗外濃重的夜色將屋子裡最後一點光亮吞噬。
這時候窗戶陡然被吹開,桌子上的書頁嘩嘩作響,這時候他像是醒了,慢慢的擡起頭睜開了眼睛,摘下鏡片的那一刻,那雙原本清明的丹鳳眼裡寫滿了瘋狂和猙獰的笑,彷彿厲鬼附身!
他懶洋洋的站起來,把桌子上那些他白天分外珍惜的資料全部掃落在地,接着打開電腦敲擊了幾下,用公安內部網看到了最新的死者照片,輕輕的落下一吻,幾乎虔誠的說,“地獄好玩嗎寶貝,我讓你死你就死了,真是聽話的乖孩子。”
說完這話,他輕輕的笑了起來,微啞低聲的聲音在死寂的房子裡迴盪,彷彿每一個音符都有鑽進人毛孔的力氣,邪惡的讓人連靈魂都戰慄起來……
“卡!”
“很好,這一場過了,今天收工。”
韓昭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整個現場的死寂,這時候所有人才回過神來,駱丘白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忍不住笑着開口,“演變態真是不容易啊,好幾次都差點笑場。”
一句話讓現場的人都笑了起來,不少工作人員一邊揉着胳膊一邊開口,“我們看變態也不容易啊,回回都被你嚇出一身雞皮疙瘩。”
“可不就是,我剛纔還肝顫的想,你要是給我下心理暗示,我今兒晚上會不會也睡着覺就死了?”
現場又是一陣大笑,駱丘白也忍俊不禁,跟他們調笑了幾句之後坐到椅子上玩手機,順便刷刷祁灃的新聞。
“二殿下,你好大的面子,我給你發短信你怎麼不回?”
韓昭的聲音從頭頂響起,駱丘白愣了一下,接着想到他說的是什麼短信,當即笑了笑,“韓大導演,您是夜貓子我又不是,您給我發短信的時候凌晨了,那時候我早睡了,今天早上急着去片場就沒來得及回,抱歉了,給你陪個不是。”
說着他裝模作樣的站起來作了個揖。
實際上他是故意沒有回覆短信,昨天晚上從祁家鬧了那麼一出,在再加上又有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來攪局,他實在沒精力應付這些,更何況他也不願意跟韓昭走的太近,因爲這個男人讓他感到危險,特別是當初他已經答應大鳥怪要離他遠一點,所以更沒有理由跟他私下去吃飯。
韓昭笑了笑,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上面正好是祁灃今天開記者會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給你這麼晚發短信,實在是我擔心你今天刷八卦新聞太專心,連片場都不來的話,我當然要提前問你,所以剛過十二點就給你發了短信,夠提前預約了嗎?”
這個“八卦新聞”到底指什麼就不用多說了,駱丘白低咳幾聲把手機塞進口袋,裝傻道,“韓導的片子我哪敢翹,這不是乖乖的拍完了嗎。”
一看他轉移話題,韓昭似笑非笑的直接開口,“那短信呢?大明星,您這派頭可真大,我都請不動你,一頓飯罷了,你也不賞臉?要不是因爲那一盒感冒沖劑,我才懶得花錢。”
眼看着繞不開這話題,駱丘白無奈的笑了笑,“不過就是個不值錢的東西,沒必要請我吃飯,其實我是盼着你身體早點好起來,這樣劇組也能早點殺青,你可別覺得我是樂於助人。”
一句話讓韓昭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說完他轉身走了,沒有拖泥帶水,駱丘白長舒一口氣,幸好韓昭的脾氣夠怪,否則要是遇上個死講面子不欠人情的主,他還真不知道怎麼開口拒絕。
正想着,身後突然傳來拍手的聲音,“今天大家辛苦了,超額完成進度,我請大家晚上一起吃飯,誰也不準不去。”
韓昭的一句一下子讓整個片場熱鬧起來,在場有不少韓昭幕後團隊的“老人”了,這還是第一次遇上韓昭主動拉幫結夥組織大家聚會。
以前哪怕是殺青宴,他這個導演也是提前付了帳讓大家玩,自己從來不參與,今天是大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嗷嗷嗷!韓導,我們可以點餐嗎?我要雙份鮑魚魚翅海蔘燕窩!吃一份倒一份!”
“韓導難得今天大放血,我不陪老婆也得參加!”
“吃飯多沒意思,還是去ktv吧,丘白可是參加過國際歌曲比賽的牛人,必須現場來一首!”
現場炸開了鍋,全都是討論的聲音,韓昭這時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開口,“丘白,你去不去?”
駱丘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沒想到韓昭竟然來這一招,當即頭皮都麻了。
“我今天趕了一天通告,有點累了,你們好好玩吧。”
聽了這話,現場又炸鍋了,“男主角都不去,我們還去什麼?”
“丘白必須去,否則誰給大家唱歌?”
“你每天那麼準時回去幹什麼,難不成真的金屋藏嬌,有老婆和孩子管着,所以不能出來玩?”
現場起鬨的聲音越來越大,駱丘白被趕鴨子上架,這時候要是再堅持,沒準就要落一個耍大牌、不合羣的帽子。
最後他沒辦法只能點頭,全場高興地歡呼,韓昭衝他挑了挑眉,駱丘白挪過了視線。
給祁灃打了個電話之後,駱丘白就跟着劇組幾十口人浩浩蕩蕩的去了一處集娛樂休閒和餐飲爲一體的私人會所。
酒過三巡,餐桌上早就吃飽了,這時候正在酒桌上喝的正起勁,駱丘白不喜歡推杯換盞這一套,再加上又是男主角,免不了要被灌酒,他好不容易藉着尿遁的幌子跑出來,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一個人無聊的在會所裡閒逛,酒的後勁上來,他轉身去洗手間裡洗把臉。
水龍頭正嘩嘩的開着,衛生間的一個隔間裡卻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說了,我從沒想過回去,一想到那個字我都噁心的快吐了。”
“如果你說的是在美國那個家,這個我明白,除了那個以外,我沒那東西!”
“身體?”韓昭咳嗽一聲,“放心,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這麼多年都撐過來了,就算要死也要拿到我要的東西,否則我回來幹什麼?”
一聽是韓昭的聲音,駱丘白有點驚訝,因爲他從沒有聽過這個古怪的男人如此外露的情緒,但是他無心聽別人的**,所以快速的洗完手轉身就往外走,可不巧的是身後的隔間門正好打開了。
韓昭頓了一下,接着似笑非笑的開口,“喲,二殿下這麼巧啊,你還有偷聽別人電話的習慣嗎?”
駱丘白擡手抓了抓腦袋,笑着說,“韓導既然不想讓別人聽見,就該在外面掛個閒人免入的牌子,否則我總不能爲了上個廁所,把兩個耳朵剁下來吧?”
韓昭沉默的看他一眼,眉毛挑起,目光又變成了之前那種探究意味十足的樣子,“剁下來倒是不至於,我可不要個殘廢的沈川,不過你偷聽別人的電話,是不是該賠罪。”
駱丘白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是公共廁所,我又不是故意貼牆跟偷窺你,你倒是倒打一耙。
遇上這種古怪又認死理的人,他也覺得自己挺倒黴,忍不住說,“韓導演,之前可是你說的要感謝我的藥,現在這兩個也該相抵了吧?”
“你剛纔沒吃我請的飯?沒喝我請的水?我早就回報了你的藥,所以現在是你欠我的。”
韓昭半眯着眼睛,完全不覺得自己在強詞奪理,駱丘白有點無語,可轉念一想他電話裡說的那些話,似乎家裡有點慘,一個大導演被人聽到這種**,好像是有點丟臉。
反正以後都不想跟他有什麼工作外的關係,能兩不相欠最好,“那韓導演想讓我賠什麼?要不我再回請你一頓?”
說完這話,韓昭笑了一下,撂下一句“跟我來”,接着徑直走出了洗手間。
駱丘白一路跟着他往前走,竟然到了一處籃球場。
大晚上的跑到這裡幹什麼?駱丘白疑惑的皺起眉頭。
因爲是綜合會所,所以這裡的各種球類器械都很齊全,韓昭挑了一個籃球在地上拍了幾下說,“五分鐘,一對一,咱倆打一場。”
駱丘白愣了一下,接着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就叫賠罪?你確定?”
他以爲憑韓昭這種古怪性格和看他那種探究的眼神,沒準讓他做很奇葩的事情,結果竟然是打籃球,這跟中學生鬥氣有什麼區別。
而且韓昭選什麼不好,偏偏選了籃球。
想當初他在上高中的時候,可是校籃球隊數一數二的控球后衛,哪怕這麼多年沒打過,也絕對不怕這個。
韓昭點頭,駱丘白深吸一口氣,“好,那你到時候打輸了別後悔。這場球打完,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工作時間以外沒必要有什麼牽扯。”
這一次要不是韓昭耍詐,用一羣人逼他出來吃這個飯,他寧願在家裡跟祁灃和團團一起看電視,也不願意大晚上的到處跑。
剛纔給大鳥怪打電話的時候,他一聽自己又要跟劇組出去吃飯,當即不悅的扣上電話,接着又馬上打回來說,“不許跟別人勾勾搭搭,更不許跟別的男人亂說話,管好你那張嘴。”
一想到這話,駱丘白沒忍住笑出了聲,雖然他喜歡看祁灃暴跳如雷又彆扭古怪的樣子,但是大型犬這種動物也是需要順毛摸的,他可不想爲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增加他們之間的麻煩,哪怕對方沒有的意思,他也要斬草除根。
韓昭因爲駱丘白的話挑了挑眉毛,狹長的眼睛眯了眯,臉色被夜色籠罩看不清楚。
半響之後他笑了一下,“這話應該等你贏了之後再說。”
話應剛落,他猛地拍着求像着駱丘白背後的籃筐進攻,駱丘白愣了一秒鐘,接着靈活的防守。
兩個人你來我往,在籃球場上廝殺的格外激烈,韓昭猛地繞過駱丘白,躍起投籃,卻被駱丘白猛地跳起來在空中截殺,一個轉身抓住球向對面進攻。
韓昭猝不及防,竟然被駱丘白繞了過去,在反應過來的時候,駱丘白一個挑起三分球入框。
他雙腳落地,對着韓昭豎起一個手指,“韓導演,一比零。”
韓昭喉結滾動,看了駱丘白一眼,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箭步搶過球,三步上籃,單手扣籃,還在籃筐上吊了半秒鐘。
“大明星,你這話又說早了。”
五分鐘很快到了,還有最後幾秒的時候,韓昭扣球多的一分,一揚眉,“駱丘白你輸了。”
誰知道駱丘白突然挑眉一笑,竟然在截住籃球,一個漂亮的回身,在隔着對面籃網很遠的距離,突然躍起投球。
秒鐘滴答滴答,在最後一秒響起的時候,駱丘白的球沿着一個弧線正中籃筐,兩個人竟然打了個平手!
“不到最後一秒鐘我都不會放棄。”
話音落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沉默了一會兒都笑了起來。
兩個人累得滿頭大汗,駱丘白坐在地上喝了幾口水,在韓昭坐在他旁邊的時候站了起來,“球已經打完了,我的罪也賠完了,既然是平手也無所謂了,時間太晚了,韓導,我得走了。”
韓昭看了他一眼,灌了一口水,沒有任何徵兆的突然開口說,“我是孤兒。”
駱丘白沒想到他會說這個,愣了一下接着低聲開口,“韓導,你……爲什麼給我說這個?”
“反正你都聽見了,爛在心裡也是爛,告訴誰不都一樣。”韓昭聳了聳肩膀,“你至少聽我說完再做吧?要不你抖出去都抖不全。”
駱丘白無奈,可是對上他稍顯落寞的表情又不能掉頭就走,想了一會兒還是坐了下來。
“我聽說……你是演藝世家出身,怎麼會是……孤兒?”
韓昭能在國際上這麼有名除了他的電影以爲,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的家世。據說他家世代都是娛樂圈的翹楚,所以才這麼年輕就已經是電影節的大導。
韓昭嗤笑一聲,“什麼演藝世家,我只有一個把我養大成人的叔叔,叫韓德,他的確在娛樂圈裡幫了我很多,不過他現在退休了。”
韓德?駱丘白驚訝了。
如果是他知道的那個韓德,他可是很多年前娛樂圈裡赫赫有名的教父級人物,沒想到竟然是韓昭的叔叔。
“那……他跟你有血緣關係嗎?你的家人呢?”
韓昭搖頭,“我媽死的時候我才六七歲,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正好碰上韓德叔叔,是他收養了我,然後把我帶進的圈子。”
“至於我爸?是個有錢人,不過我從來沒見過。”
他冷笑一聲,滿臉的厭惡,“據說他早就死了,那還真是大快人心,搞大我媽的肚子又生下了我,卻一面都沒露過,死的這麼早全都是報應。”
駱丘白有點不明白他爲什麼會把這麼私密的問題告訴自己一個外人,他這種身份,隨便把自己的**告訴別人,就不怕說出去嗎?
看着他冷硬的側臉,駱丘白沉默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這時候說安慰的話也沒用。
韓昭這時候回過頭來,看着駱丘白說,“小時候所有人都問我,你的家人呢,我說我只有媽媽和叔叔,其他人都死絕了。然後別人還問我,那你沒有兄弟姐妹嗎,我就說,都死絕了怎麼會有,你說有意思吧?”
說着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接着劇烈的咳嗽,就像上次駱丘白撞見他的時候一樣,咳嗽的非常厲害,整張臉都憋紅了,目光帶着點冷冰的心酸。
駱丘白抿了抿嘴脣,把水遞給他,“喝點水吧,你的病這不是還沒好?別那麼激動,既然不開心就不要想這些。”
韓昭低聲一笑,捂着胸口仍然咳的很厲害。
駱丘白看的有點難受,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我的父母也都不在了,我一直是孤家寡人,不過現在我有兒子還有……總之,你可以找其他人,讓他變成你的家人,這樣不就有家了。”
韓昭沒說話,喝了一口水,突然抓住了駱丘白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駱丘白愣了一下,接着表情變了,把手腕往外抽,可是韓昭說什麼也不鬆手。
“放手。”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駱丘白的聲音都冷了下來,他這時候要是還看不透韓昭的目光是什麼意思,簡直成了傻子。
掙扎的時候,韓昭突然放手了,咳嗽一聲說,“還沒分勝負,再打一場。”
“我不想打,韓導演剛纔我已經賠過罪了。”
駱丘白麪無表情的開口,誰知韓昭突然把球往他臉上扔,駱丘白下意識的接住,韓昭說,“你不是說要贏了我沒有下次了麼,那還愣着幹什麼?”
抿了一下嘴脣,駱丘白拍着球猛地發起進攻,繞過韓昭往他身後的籃筐投球,韓昭一下子堵上來,力氣大的像是要把駱丘白撞倒下,接着搶過了球。
駱丘白被撞的肩膀生疼,罵了一聲媽的,接着圍追堵截到韓昭面前。
這時韓昭突然跳起來,在駱丘白躍起蓋帽的時候,突然改變方向衝着前面一個狠撲,駱丘白一時沒有招架,被他一下子撞倒在地,後背一陣疼,接着韓昭竟然壓了上來!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濺起一層火星。
“你他媽放開!”駱丘白怒了,這時候也不管他是孤兒還是病患,擡腳就踹。
韓昭死死地壓住他,整張臉都壓了下來,呼吸噴上來,擡手摸上駱丘白的臉,“駱丘白。”
駱丘白怒不可遏,氣的全身都發抖了,他雖然知道韓昭脾氣怪,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種事,當即擡手跟他廝打起來,“放手!操,放開我!”
韓昭不停地咳嗽,就在兩個人廝打在一起的時候,尖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這是駱丘白給祁灃設置的專門鈴聲!
一聽到這個鈴聲,駱丘白更是臉色蒼白,耳朵嗡嗡的響,鈴聲持續不斷,像是不接通就不罷休。
而這個時候,韓昭突然放開了駱丘白。
駱丘白倏地站起來,緊緊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韓昭,他咳嗽一聲,笑着舉手投降,“……對不起大明星,今天晚上喝多了,不好意思,我把你當我牀上那個大=波妹了。”
駱丘白緊緊攥着手機,胸口劇烈起伏,一句話也沒有再說,接起電話,轉身就走。
“……喂?”
“怎麼接的這麼慢?”祁灃低沉醇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駱丘白總算是覺得自己得救了。
使勁笑了笑,若無其事的說,“酒桌上亂,我沒聽見,這不是接了麼。”
“……下次要十秒鐘之內接我電話。”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大鳥怪你真囉嗦。”
……
駱丘白的聲音逐漸消失在籃球場,韓昭把水喝完坐了一會兒,冷到整個球場都安靜下來才自顧自的笑了笑,起身往外走。
他沒有回包間,也沒有管片場的工作人員,徑直走出會所。
夜風嗖嗖,這時遠處開來一輛黑色的車,跟在韓昭後面,等到他回過頭來的時候,車窗搖下來,“韓先生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