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心中一急,連忙嘆了口氣道:“峰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們這做點生意的,少不得跟這些警察當官的打些交道,這劉志安見過幾次,剛纔在路上他的車撞了我的工程車,他那輛爛普桑開不了,爲了息事寧人沒辦法我只得送他回去。”
林峰笑了笑道:“看來南哥也受了些他們的氣啊!”
“嗨,叫什麼南哥,這不是見外了麼,峰哥你叫我聲小王就行了!”王南一梗脖子就說道。
這王南比林峰估計還要大上七八歲,此時居然甘居爲“小王”了,不過他接着又是臉色一苦的罵道:“何止是受氣啊,老子被任冬那個狗幾吧一年搶去百多萬!草!”
“哦?”林峰心中一動,剛纔聽王南說自己是幹運輸砂石的,這一行的確是有些撈錢,但是這道上需要打點的也多。可是沒想到任冬這廝居然一下子要了人家一百多萬,還是一年一百多萬!
林峰想着李潔,想着孫白,還有自己,以現在這情況這一輩子不知道賺不賺的到一百萬,可是任冬這玩意只是狠了狠人家,每年坐收一百萬!
“任冬那傢伙以後是收不了你的分紅了,哈哈!”林峰忽的冷笑道,聲音出奇的森冷,透着一股子逼人的殺意,可是王南一聽卻是滿臉的歡喜,問道:“怎麼,難道峰哥打算幫我出這口氣?”
其實林峰哪裡是想幫他出這口氣?他自己早先救說過,等他從牢裡出來,一定玩死任冬。
看王南這樣子,他也不打算瞞他,道:“我和他也有點過節,小毛那雙手是我廢的,我進號子也是任冬弄的,他還打算在裡頭弄死我,不過我現在完好無損的出來了。呃,我也不知道是誰把我弄出來的。”
王南豈會相信?他一拍大腿,衝着林峰道:“峰哥,如果你真的擺平了任冬,我把他那份給你!草他嗎的,給峰哥我心裡舒暢,給那任冬那狗日的我就是心裡堵得慌!”
“呵呵。”林峰一笑,卻是陷入了沉思,他也確實是心動了,去幹一干自己的事業,遠比在那“浮生若夢”當個經理強多了吧?男人總是要有自己的事業的,是該出去自己闖一闖了。
王南見林峰笑了笑便不做聲了,還以爲他嫌少,不肯答應,苦着臉說道:“峰哥,這個我還得照顧那一大片兄弟們呢,實在是多不出來了!”
“我不是嫌少,這樣吧,我答應你,擺平任冬後和你合作,我一年收你五十萬,當然不白收,以後你那場子我罩着了!”林峰吐了口煙氣說道。
“啊!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峰哥還沒吃飯吧,號子裡的那算什麼吃食,走,弟弟今天找個地方請峰哥吃一頓去!”王南喜不自勝,剛剛喝過一場酒的他又扯着嗓子喊要喝酒了。
林峰微微一笑,也不反對,他可沒有吃監獄裡的飯食,他進去的時候是下午,現在天剛黑不久就出來了,這第二次進宮簡直是奇快無比,倒是讓他心中感到一絲譏諷,同時心中也在猜疑着,到底是誰那麼有能量,能讓任冬都住了手,能讓李所長親自來放人?
莫非是曹水靜?
自己在這萬興除了認識浮生若夢的幾個人以外,認識的人不多,而這其中又只有曹水靜這個神秘老闆,是有些實力的。
想不通便暫時放一放,林峰再點了支菸,吐出一個煙氣此時在江南市,中央山水小區,一棟兩層小別墅中,曹水靜真陪着一位老人說話,不時有樂呵呵的笑聲飛躍窗外。
“小靜吶,這麼多年,你倒是第一次來找我幫忙辦點事情哦。”這位說話的老者滿頭白髮,卻是根根精神抖擻的立着,臉上紅光滿面,卻也能夠看出他的堅毅。此時他正笑呵呵的,讓人看不出半分奇特,彷彿就是個有些精神的普通老頭子,可是這位老頭子跺一跺腳,整個江南市絕對是一場八級地震!
因爲他正是陳老,陳天明,整個江南市真正的魁首!
而他對面坐着的赫然是曹水靜,今天她打扮的不是那麼冷豔,反而是頗爲隨意的T恤,牛仔褲,不過不僅沒有失去風度,更顯得年輕了許多,在陳老面前她彷彿就是個小女孩一般。
“這次還真是麻煩陳叔叔了,這是我託人從緬甸弄回來的玉石,找老師傅打磨製成的一副棋子,陳老喜歡下下棋,多摸摸玉石對身體有好處。”曹水靜笑着,放了一個木盒在茶几上。
“哎,你和陳叔叔還客氣什麼,不就是打了幾個電話麼?不過這棋子我喜歡,哈哈,小靜有心了。”陳老笑着說道。
在他們這個階層,金錢算的了什麼,這些投其所好的東西纔是最爲恰當的。而且,緬甸玉石打造這一副棋子,光材料怕是不下於二十萬了。
“小靜吶,很久沒見你對別人這麼上心了,那叫林峰的年輕人很不錯?”
曹水靜聽出了陳老語氣中的調侃,年近三十的她居然莫名的有些臉紅,眼前浮現出林峰那霸氣卻又不失柔情的身影,和浮生是那麼的相似,一時之間她迷茫了,難道自己真的是喜歡上他了?
陳老什麼人物,那是成了精的,略一看曹水靜這樣便了然於胸。不過他不做聲,默默的點起了一支古巴進口雪茄。
曹水靜愣了會兒,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的衝陳老笑了笑道:“讓陳老見笑了。”
“呵呵,有空帶那年輕人來我看看,這幾年你一個人也苦了些,該是要找個人陪着點了。”
“哎呀,陳叔叔您老怎麼取笑我呢!”曹水靜羞紅了臉龐,撒嬌道。
“多久沒見到小靜撒嬌啦,哈哈!”
曹水靜扭捏了一下,道:“還是讓他自己慢慢來吧,如果他靠自己都爬不到當年浮生的地位,那便是我看錯了他。”提起浮生,她的語氣之中也有了絲傷痛。
陳老看了曹水靜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不過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抽着雪茄首都,炎京。
“謝謝任叔叔!”許雯笑嘻嘻的掛上了電話,電話是江南市第三軍區陸軍團長任建軍打來的,任建軍告訴她,那個叫做林峰的年輕人,現在已經沒有一點事情了。
自從上次和林峰分別之後,她的腦子裡就不時的閃現出林峰那沉着冷靜,果斷而狠辣的身影,回去之後她第一件事便是去詢問爺爺,到底救了自己的這個林峰,是不是爺爺常常提到的林峰。
爺爺常說,那個林峰是她的丈夫,是雙方家長定了娃娃親的!這事兒從小許雯就知道,開始的時候還臉紅心跳不依不饒,後來神經已經強悍了,自己也開始關心起來這個未來的“丈夫”到底是何方神聖。
當然了,如果這位未來老公達不到自己的標準,那麼她肯定不會答應的。
不料老參謀長也無法確定,因爲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那個林峰,當年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那林峰和許雯倆個都還才滿月!
許雯沒辦法,可是她忘不了這個恩人的身影,當即發動關係拜託了一下江南方面的人,照看着林峰。
沒想到這麼快,林峰就進了看守所。當她知道林峰是爲了給一個女孩的媽媽湊集醫藥費,才進去的,不知怎麼的她心中有些發酸,暗暗的想林峰到底和那個女孩是什麼關係。
可是她不能看着恩人受難,而且是爲了救人而受難,她當即給江南市的第三軍區團長任建軍打電話,拜託這位爺爺的老部下幫忙搭救一下。
任建軍正是任冬的舅舅,一聽自己外甥惹到了首長的,哪還不能心急火捻的趕緊處理了?
女孩都是充滿幻想的,都希望自己未來的丈夫符合自己心中一切條件,許雯琢磨了一下,如果自己定親的那個林峰,能和自己恩人一樣就好了。
一想起自己的恩人,許雯也坐不住了,她想了想,嘴角抿着笑,看做飯的阿姨沒有注意,輕手輕腳出了門,一溜煙跑掉了而此時,萬興鎮的王牌宴酒店,林峰正和王南乾杯,一仰脖子喝掉杯中二兩半的白酒,哪裡知道,有兩個女人在背後幫襯自己呢?
“來來來,大家都敬峰哥一杯!”
王南站起身來,一桌子大漢都跟着站了起來,在王南的招呼下一起朝着林峰敬酒。
峰哥在王南心中分量沉重,哪敢隨意招待?當即打電話喊來幾個平時不錯的哥們小弟,又打電話到鎮上最好的酒店王牌宴定下了一桌子酒席,給峰哥接風洗塵,慶祝他上山下來,也慶祝一下兩人的合作。
林峰見一桌子人都站起來了,當然也不會裝13,倒滿了杯中的酒,起身就跟着幾人一起幹了。
不時有人端着酒來敬林峰,林峰也不推脫,總是杯到便幹,不一會兒便是兩斤下去,臉不紅心不跳,沒事兒一般,看的那些個陪酒的漢子們心中惴惴的,暗歎:真他媽猛人吶!
對於這次合作,兩方根本就不擔心,王南擔心什麼呢?能給任冬臉色看,能讓李所長親自放人,能讓劉志安點頭哈腰,這樣的人物難道一個運輸砂石的生意都罩不了麼?
林峰也不擔心,他雖然不知道是誰弄自己出來的,問李所長也問不出,可是難不成堂堂軍區戰大隊第一人,連個小小的砂石場都罩不住麼?
這一席吃的賓主俱歡,可是自古有人歡笑有人愁,李根就是此時滿是憂愁的一個。
有王南介紹,而且聽王南語焉不詳卻又故意泄露出來的一點東西,他們明白了,這位峰哥了不起啊!感情廢了小毛的就是他啊,而且敢廢了小毛不說,進去三號溜了半天就出來了,這纔是大本事啊!
小毛是誰,任冬的老弟啊,任冬是誰,萬興一霸!這萬興鎮,除了現在的這位峰哥,這麼多年敢和任冬作對的,早去大西北了,要不是就死無全屍,也不知道埋在哪裡去了。
可峰哥呢,眼下還好端端的坐在這裡和自己喝酒,這份氣度,這份背後的關係,想想都讓他們心驚,一個個直把林峰當做了親哥,也不管自己比林峰還大不少。
不過李根可就不開心了,原先的這南哥手底下的一幫子看場子的兄弟們,都是他負責帶的。林峰這一來,自然沒他屁事了。所以儘管知道林峰比自己本事大,自己當爺爺拜着的任冬在人家面前也不算個啥,可是這混江湖嘛,是人都得要一張臉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