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航每一次的上班遲到都和慕彤有直接的關係, 春宵苦短,要及時行樂,舒緩緊張的情緒, 加深彼此的情感交流。
午飯過後, 兩個人一臉神清氣爽地走進辦公室。
“我一會還要開會, 把標的總額定下來。”沈航揉揉慕彤的頭髮, “你自己找事做吧。”
“沈航, 我早晚要用章光101,你就知道揉我的頭髮。”慕彤不滿地抗議着。“我要去畫畫。”
沈航愣了一下,這些天一直避開慕彤, 不知道她答應給景維仁做畫的事情。那天在畫室外面看到的、聽到的……沈航不自在地轉過頭,“那你去吧。”
“你開完會來找我。”慕彤踮起腳尖在沈航的脣邊輕輕一掃, “等你, 親愛的。”
“想跑……”沈航一把拽過往門邊移動的慕彤, 一記長吻封緘。
位置在最外面的李卉低着頭,飽含憤怒、嫉妒的狠毒目光盯着眼前親吻的二人。昨天小小的刺激, 反而弄巧成拙,他們親暱的出現可見流言對慕彤來說,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田磊本該是最瞭解慕彤的人,卻出這麼一個爛點子。偷雞不成蝕把米,應該酌情加點大料。
李卉憤憤然在離開位置, 往門外走去。
愉悅的心情體現在畫布的用色上, 慕彤調的顏色都帶着粉粉的朦朧色調, 配合畫布的主色調, 也相得益彰, 沒有突兀的感覺。
硃紅色加上淡淡的粉紅,青色加上淡淡的藍, 朦朧的美感透過原先大面積的主色調鋪墊開去,一明一暗,古樸與素雅的感覺油然而生。
有些時候並不一定要按照既定的方案去完成,聽從自己的內心,心到、手到、筆到,一氣呵氣,就會是一幅成功的作品。就象感情一樣,不要爲自己的未來下任何的定義,愛情來的時候,不要猶豫,一定要牢牢抓住,不管曾經爲未來的描繪是否與現在符合,聽由自己的內心,心的位置就是幸福。
“小彤……有個人說要見你……”田磊吞吞吐吐地敲着門。
慕彤放下調色板,狐疑地望向門外,一位手裡抱着孩子的清秀女子,侷促不安地低着頭,不施粉黛的臉上有淡淡的雀斑,絲毫也不影響她的美麗。“怎麼回事?”
“她在門口鬧了老半天,保衛都擋出去好幾回,沈航不見她,她聽說你在這裡,就吵着要上來見你。我見她可憐,這大雪天的……”田磊面有愧色地說。
“到底什麼事情?”慕彤疑惑地問,“進來說吧。”
“你就是沈航的太太?”那女子哄着孩子,一邊問道。
“我就是。”慕彤有理由相信現在的場景很狗血,女人,孩子……
“這是我和沈航的孩子。”
雖然做足充足的心理準備,慕彤的臉色還是微微變化着,沉默着聽她繼續說下去。“這孩子生病了,需要醫療費,沈航不肯出。這可是他的親生骨肉,他怎麼忍心。”邊說邊抽泣着,惹得孩子也跟着哇哇大哭。
“你希望我能幫你做什麼?”慕彤對目前的情景有點不知所措,從來沒有遇到過,又覺得她所有的話沒有可信度。要是每一個女人抱着孩子來跟她說,這是你老公的孩子。你是相信別人還是相信自己的老公?
“醫療費,我需要大筆的醫療費。”那女人哭着說,“孩子不能死,就算他不認這個孩子,也要積點陰德。”
“我可以幫你,但是現在應該先帶孩子去看醫生。”慕彤脫下圍兜,拿起大衣和包包,“我和你一起去醫院,我幫你付錢。”
那女人突然愣住了,也不哭,眼神看向田磊。
“慕彤,她剛纔跟我說,這孩子是看專家門診的,那個專家剛回北京,要過幾天才來。”田磊連忙冒出來說話。
“是這樣啊。”慕彤思索着,“那先這樣吧,我先帶你去買點生活用品,給孩子買點衣服,你看這大雪天的,孩子凍着不好。”
“我開車送你們去。”田磊自告奮勇地說,“大姐,你說呢?”
“好。”
沈航到畫室沒找到慕彤,給她打電話也沒接。李卉告訴他,她和田磊一起出去的。一早的愉快心情再次跌落到谷底,她和田磊多接觸一分鐘,對他來說都是煎熬,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邊。
鐵青着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這個案子還是儘快結束,帶慕彤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夜長夢就多,不能再給田磊過多接受慕彤的機會。
沒到七點,慕彤就急衝衝地進門,“你在家就好。”她喘着氣說。
“怎麼了?”沈航還沒明白過來,慕彤就在他頭髮撥了根頭髮。“哎呀,你這是幹嘛啊。”
“驗DNA。”慕彤掏出一個透明的小袋子,把頭髮小心翼翼地放進去。
沈航還是不明白,好好的驗DNA,“和誰?”
“一個自稱是你兒子的人。”慕彤把袋子放好。“你3年前來過B市?”
“恩。”沈航點了點頭,三年前D&P打算在國內設立分公司,他在國內各大城市都踩過點。
慕彤的心咯噔一下,“你有沒有和這裡的某個人發生不尋常的關係?”
“什麼意思?”沈航疑惑地問。
慕彤清了清嗓子,“我是說,你有沒有發生一夜情或是多夜情的?”一個成功的男人活到30歲,怎麼可能沒有豔遇呢?一個正常的男人到30歲,怎麼可能守身如玉呢?如果沒有豔遇,只能說明魅力不夠。守身如玉說明心理和生理都有問題。
“有。”沈航點了點頭。“我又不是和尚。”
“這就對了。所以,我需要你的頭髮去驗驗DNA。”慕彤從另一邊的口袋裡拿出另一個小袋子。“看,這是那小孩的頭髮。”
沈航皺了皺眉,“他們找過你?”
“恩。”慕彤把兩個袋子放在一起。“放心,沈航。我相信你,雖然我這麼說你會認爲我口是心非。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相信你的爲人。如果是你的孩子,你肯定不會放任自流。”
沈航有點不可思議地看着慕彤,“我要帶他們去醫院,他們都不肯。你怎麼做到的。”
“我帶他們去買東西,帶他們去吃飯,讓她放鬆警惕,然後我就偷偷地撥了頭髮。”慕彤不以爲然地說着,“以前有人去食坊鬧事,帶了小強放在菜裡,要我們賠償。我還想帶小強去驗DNA呢,看是不是食坊的小強生的。”
沈航啞然失笑,“慕彤,讓你做這些事情,真的……”
“停,”慕彤打斷他,“別跟我說對不起之類的話,那是屬於你的過去,誰過去沒點什麼事情啊。現在我們是一體的,有事情就要一起面對,不是嗎?”
“謝謝你……”
“你看你,讓你不要說你還說。我們是一家人,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家人。”慕彤往沈航身邊一坐,撲在他懷裡。“有什麼事情,我們都要一起面對。”
有了慕彤做他的堅強後盾,沈航在公事也更加地得心應手,投標進入最後的衝刺階段,各項準備工作都已就緒,就等沈航的最後定案。
李卉負責的融資部分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問題,原先答應融資的三家企業有二家宣佈退出,銀行的貸款方面也出現問題。沒有充足的資金做基礎,他們的投標方案就會捉襟見肘,一時卡在半途中,開發商對他們出現的問題大爲惱火,直指D&P的工作失誤。
從面上來說,李卉不屬於D&P的人,她所負責的部分也和沈航沒有直接的關係,她爲開發商直接服務,並不需要通過沈航。開發商的無端指責讓沈航更爲惱火,從頭到尾這個案子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投標,即使臨時更改主持人,對他們最終的得標也沒有影響。何必大費周章花大價錢請D&P到這裡做長時間的停留。
“沈總,我們董事長對貴公司在投標方案上的工作很不滿意,請您儘量在三日之內給我們一個答覆。”田磊客氣地與沈航打太極。
“關於這方面的問題,你直接和李卉交代便是。”沈航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任人魚肉。
“李卉你聽你指揮,她的行爲你必須全權負責。”莫須有的罪名,從古至今不曾改變過。
沈航冷哼一聲,“李卉是駿宇的人,你可以找駿宇的人負責。”
“沈先生是不打算對這件事情負責?”田磊收起平常的禮貌與笑臉,厲聲說道。
“很抱歉,田先生。就算你想讓我們負責,也請拿出實質性的理由出來。二家企業退出融資,那是他們的自由,他們企業的決策,難不成田先生想讓我拿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讓他們簽署融資協議書?”沈航搖搖頭,“田先生,門在那裡,不送。”
田磊一掌拍在桌面上,揚長而去。
沈航拿起電話,快速接通:“易新,訂機票給那兩家企業的老總,讓他們去國外渡假。”
渾水越趟越渾,沒有必要繼續在這裡任人擺佈。沈航冷笑着把作好的標書扔進碎紙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