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岳飛和韓世忠是北宋王朝的迴光返照,是這個國祚百年的政權不甘死亡的最後一搏。
當然我們都知道,這個迴光返照被完顏構給成功摁死。
類似的事情在金國當然也有上演,其人名曰:完顏陳和尚。
蒙古滅宋金立元朝之後,雜劇蓬勃發展,當時出現了很多取材於歷史的雜劇,最典型的就是在宋代戲說三國志的基礎上,誕生了很多比較經典的曲目。
比如《關大王單刀會》《周瑜謁魯肅》《劉玄德醉走黃鶴樓》《關雲長單刀劈四寇》《諸葛亮掛印氣張飛》等。
同樣還比較放飛自我改編了不少大家喜聞樂見的比如《董卓戲貂蟬》《關大王月下斬貂蟬》《壽亭侯怒斬關平》等等。
這些最終構建成了明初羅貫中創作奇書之一《三國演義》的基礎。
嗯,不過這個扯遠了,話說回來,在元代創作雜劇的並不止三國一個題材,當時有個名爲《拜月亭》的戲,創作的背景就是蒙金大戰,在戲劇背景裡就不止一次提過一支金國精兵。
“三千忠孝軍,人人敢勇,個個當先”
“好笑番魔也,怎當俺三千忠孝軍”
而這支忠孝軍,就是金國最後一次迴光返照。】
“明初?羅貫中?”
“咱咋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明天子霍然起身。
如今他對這其中涉及到說大明相關的消息不可謂不敏感。
無論這東西是什麼山精鬼怪所爲,他都對其真實性很是掛念。
若能證實,那大明便需要早做準備,好面對百年後踏海而來的賊寇。
若能證僞,這妖異屏風必然要被他親手劈砍來燒火,好煮明日要喝的白粥。
因此他當即就冥思苦想,想要在腦袋中將這個隱隱有一點印象的名字給挖出來。
“不行,咱現在就要差人去……”
朱元璋雷厲風行,苦思無果之下當即就想去點人根據此名查底細,然後便聽到皇后悠悠道:
“施耐庵。”
“嗯?”明天子回首。
馬皇后也不賣關子,解釋道:
“妾身看那《拜月亭》想起來,這雜劇是那關漢卿所作的,彼時關大家作了四折一楔子,寫的那閨秀王瑞蘭與窮書生蔣世隆相知相愛,妾身每每拿起都愛多翻上幾頁。”
於是明天子的表情柔和了起來,他是不愛看此類情情愛愛的,還是那三國劉關張曉忠義事更合胃口一點。
但這故事也聽妻子說過一些,那大家閨秀就如自家夫人,反倒是自己的出身還不如那個窮書生了,但若論功績他的再造山河可比那窮書生勝過太多。
於是朱元璋表情更加緩和了下來,雖然對姓氏有了點猜想,但還是故作不知詢問:
“那與施耐庵有何干系?”
“殘元北逃後,妾身入了應天府後得過一卷新改的《拜月亭》,好看的很,據贈者說是耐庵先生所作。”
馬皇后娓娓道來:
“妾身那時打聽過,方知三年時這耐庵先生就病逝了,據聞生前有根據《大宋宣和遺事》寫了個《梁山傳》。”
“但其學生不肯示人,這個學生名爲羅貫中。”
於是明天子頓時一臉的恍然大悟:
“咱記起來了,這施耐庵莫非便是張士誠麾下那在胡元朝登過進士的施子安?”
“妹子真乃是咱的女諸葛!”
馬皇后笑吟吟聽着夫君的大聲讚揚,也不點破其中小心思,只是交代道:
“這耐庵先生和羅貫中多半是怕被計較早年投張士誠之事,而隱居著書,若是相請……”
明天子豪氣干雲一揮手:
“張士誠懼敗降胡元,等兵敗咱手之後,不過是被李蕭何罵了兩句,就哭哭啼啼又是絕食又是自縊。” “這等小娘子咱都懶得計較,怎麼又會牽連其舊部?”
“妹子莫憂,雖不能三顧茅廬,但以禮相待還是曉得的。”
……
“俺何時被軍師掛印氣過?”
張飛摸摸腦殼,對此事很是介懷。
“吾都不知黃鶴樓在何處,如何醉走?”
劉備也很是鬱悶,直覺得這話本名字看起來就沒譜到邊了。
魯肅則是嘴角微微勾起,真心實意的感嘆:
“真想親眼看看,周公瑾如何謁吾。”
“這些也便罷了!”張飛吵吵嚷嚷道:
“這關大王和壽亭侯,想來應該都是二哥。”
“二哥如何會斬平兒?這貂蟬又是何人?”
“這算哪門子改編?亂編還差不多!”
“軍師被視爲妖道說不定便也是此類亂編!”
孔明倒是沒太多生氣的,或者說自從早早知曉後世的眼中自己有妖道形象之後,他就心中有所準備。
此時還能毫無波瀾的沉思了一下道:
“貂蟬……不知杜夫人過得如何了。”
呂布被圍下邳時,考慮到其部將秦宜祿被袁術許的妻子乃是宗室女且有美貌之名,雲長將軍爲保一分漢室顏面故而求娶以保其安。
不過破城後曹操毀約定,搶先派人帶走納爲妾。
孔明沒親身經歷過此事,都是主公閒暇時候當做趣聞與他講的,多嘆命運之無常。
聽聞軍師此嘆,張飛挑了挑眉毛,竟也嘆了一聲道:
“那秦宜祿倒也是個可憐人。”
道理也簡單,杜夫人被納曹操妾室之後,其原丈夫秦宜祿亦降曹。
後來劉備與董承謀誅曹賊,殺車胄而控下邳。
他張飛在走小沛時路過銍縣,見到了當時被奪了妻子還仍效忠曹賊在當縣長的秦宜祿,以激將法令其反曹:
人取汝妻,而爲之長?
世間哪有這般窩囊事!?
乾脆跟我一起反曹吧!(隨我去乎)
當時秦宜祿當即就應了,但出城沒多遠就後悔了,張飛擔心其人再投曹有後患,故而殺之。
些許舊事心頭過,回首中原幾度秋。
聽聞軍師如此嘆,張飛也明白一點:
“軍師以爲這杜夫人便是那貂蟬?”
孔明搖搖頭低聲道:
“不知……只是忽然想到坊間傳聞的呂布乃是因與董卓侍妾私通而反目,或便是這改作之始。”
“說不得也是如那西夏王妃行刺成吉思汗一般,其人身雖爲女子欲圖復國仇,故而以身離間之。”
張飛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