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絨螬竟然從二直接數到了十!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景雲突然發力。蝗蟲修煉者注重的是爆發力,這一瞬間,景雲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了手腕上,力量足有千斤。
然而,景雲所面對的彷彿不是人,而是一座大山,千斤的力道與之相比就如同滄海一粟。
黑山的手臂絲毫未動,此時的他甚至還面不改色,微笑的望着景雲,彷彿是在嘲弄。
景雲不甘心,又爆發了兩次,但始終無法撼動黑山分毫。
黑絨螬臉色大變,他知道,計劃徹底失敗了。如果第一次發力沒有掰倒黑山,那後面就沒有任何機會了。只要黑山一加力,景雲的手臂隨時都會廢掉。
“啊哈哈哈!我數錯了!我數錯了!這次不算!我們重來!”黑絨螬又抓住雙方的手腕,試圖將他們分開。
但對決已經開始,沒有分出勝負之前,雙方誰也不願率先卸力。
黑山的一個手下走過來,一把抓住黑絨螬的肩膀,像扔小雞一樣的將他扔出老遠。
在場的酒徒們也都興奮的圍攏過來,觀看這場多年不遇的好戲。
“怎麼?就這點力氣了?”黑山冷笑一聲,開始慢慢加力了。
景雲的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他在力量上被對方徹底的碾壓,漸漸只撐不住,手臂開始向他的右邊歪斜。
“哈!”景雲不甘示弱,大喝一聲,生出了全身的飛蝗鎧甲,將力量調動到了極限。
奇蹟發生了,景雲手腕上的力量竟然成倍的提升。如果沒有這次比試,恐怕連景雲自己都沒想到他有這麼大的力氣。雖然蝗蟲修煉者不以臂力見長,但劍法和刀法的修煉對臂力、尤其是腕力的提升有很大幫助,再加上景雲的手臂加註了雙重蟲肢之力,因此達到了能與甲蟲修煉者相抗衡的水平。
景雲的手臂開始向左偏斜了。
圍觀衆人一陣驚訝。他們還從沒見過黑山落過下風。
黑山也微微一驚,眼神變得認真起來。他同樣生出了全身鎧甲,將全身的力量使了出來。
“黑山竟然使出全力了!”
“真是難得一見呀!”
衆人驚呼。
然而,景雲還有後手。他又在飛蝗鎧甲之下生出了玉蟬鎧甲,兩重聖蟲之力同時施展,力量再次倍增。
漸漸的,黑山開始有點吃不消了。
“啊?哈哈!哈哈哈!”看到這裡,黑絨螬轉悲爲喜,狂喊道,“黑山要輸了!黑山要輸了!”
這喊聲極大,連酒館外面都能聽到。好多路人都好奇的走進酒館,加入到了圍觀之中。
“來來來!押注押注!”黑絨螬趁機組織起賭博來,“百年大戰,難得一見!黑山一賠一,景雲一賠十!大家都來押注!”
“我押黑山!三百錢!”
“我押景雲!十兩白銀!”
“我拿我的金腰帶抵押!押黑山!”
衆人開始紛紛下注。
“我怎麼看着黑山快不行了?”
“該不會要輸了吧?我押的可是黑山!怎麼辦?”
“誰讓你不看清楚就押的?這個叫景雲的小子很強的!我押的就是他!”
頭一次被人質疑,黑山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股殺意涌上心頭。
“小子……你今天的小命是保不住了!”
猛然間,一股強大的力道從黑山的體內爆發出來。漆黑的鎧甲瞬間加厚了一倍,黑山的體型也跟着增加了一倍。
脆弱的桌椅在恐怖的怪力下炸成了碎片。但雙方臂肘卻沒有移動,因爲有一張無比堅硬的桌子從地面升起,代替了原來的木桌,重新托住了二人的肘部。
“強鎧之力!”景雲大驚。
增強的鎧甲與憑空出現的桌子,全都來自黑山的小聖之力——強鎧。沒錯,黑山的修爲已經到了小聖,而且是力量型的小聖,此等怪力,別說是單手摔死一隻長戟大兜蟲,僅憑一根手指將其碾碎都不難做到。
憑景雲的力量與之對抗,簡直就是找死。
黑絨螬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內心又從希望變成了絕望。
“我……不能死在這裡!”
一股強烈的求生欲佔據了景雲的內心。他的身體本能的做出了抵抗。右手掌心射出了一條一尺多長的蟬翼劍刃。
蟬翼刃本身就削鐵如泥,再加上蟬鳴震盪的加持,輕易的穿透了黑山的手部鎧甲,從他的手背刺了出來。
“呀……好疼……”衆人一陣唏噓。
如果是平常的腕力較量,景雲的這種行爲就是嚴重犯規。但在場衆人卻沒有一個質疑的。因爲黑山所使用的強鎧之力,也是角力的禁用技能,與黑山的比試,本來就沒有任何規矩,雙方進行的是生死較量,可盡顯其能。
利刃穿手,本是鑽心之痛,但黑山卻面不改色。現在的他已經近乎癲狂,無視任何肉體上的疼痛,一心只想將景雲的手臂連同他本人一起碾碎。
雙方的手臂慢慢向着景雲的左邊傾斜,景雲的手背眼看就要碰到桌子了。
黑山的鮮血從手心汩汩流出,順着蟬翼劍流進了景雲的掌心。
噬聖之力感受到了強鎧之力的美味,迅速的在景雲的手臂裡生出一條食道,將黑山的血引入了景雲的胃中。
這一刻,景雲也擁有了強鎧之力。
“啊!”
景雲再次大喝一聲,身軀和力量都變得跟黑山一樣的巨大,同時,他還把蟬鳴的震盪加註到了右手上,使其破壞力倍增,一把掐碎了黑山右手的鎧甲。
黑山的指骨也被掐斷了數根,頓時力量大減,手臂從從左邊滑到都右邊,手背被景雲死死的按在了桌面上。
全場變得鴉雀無聲。
……
“黑山……輸了?”終於有一個人打破了寂靜,他便是黑絨螬,“景雲贏了!我們贏了!哈哈哈哈!”
“不是吧?”
“這怎麼可能?”
全場一片譁然。
“黑山!你輸了!哈哈哈!”黑絨螬興奮得手舞足蹈。
黑山手背接觸桌面的那一刻,他就卸去了所有的力道。鎧甲慢慢的變薄,消失,面甲解去,露出了他呆滯的神情。
“老大!你沒事吧?”手下們湊到了黑山的身邊。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黑山竟然放聲大笑起來,“好久都沒有這麼痛快的發力了!哈哈哈……”
景雲也解去了所有的鎧甲,癱坐在搖搖欲倒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黑山!你要說話算話!給錢!”黑絨螬指着黑山叫道。
“黑絨螬!你先給我們錢!”之前押注景雲的那些賭客們紛紛找黑絨螬要賬。
“別急別急!一個一個來!我這都記着呢!都是誰押的景雲?誰押的黑山?”
這次角力,場外的押注比場內的還大。黑絨螬激動的計算着押注者們的輸贏,想知道自己能賺多少。
結果算下來後,黑絨螬傻眼了。因爲自己的一時衝動,把景雲的賠率定的太高了,而押注景雲的人還不少,自己不但沒賺到錢,反而把從黑山那贏的錢,外加黑雀號和白奴全賠進去了!
“這次押注不算!”黑絨螬又想耍賴,被衆人按在地上一頓暴打。
“住手!”黑山喝道,“黑絨螬今天欠你們錢,全記在我的賬上!”
黑山手下們將衆人驅出了酒館,又爲黑山搬來了新的桌椅,酒館的人拿來藥酒和紗布,爲黑山包紮傷口。
景雲扶着鼻青臉腫的黑絨螬坐了下來。
“黑山兄弟……你看又讓你破費了……”黑絨螬有些難爲情道。
“這次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你帶來的這個小兄弟!”黑山看向景雲,讚許道,“真是後生可畏呀!到我身邊來吧!我讓你座這條街上的第二把交椅!”
“免了!我有要事在身,不敢在此逗留。”
“要事?是跟着黑絨螬做買賣嗎?你可要小心呀!這傢伙近年來黴運連連,沒有一件事能做成!”
“黑山……你這話太扎老弟心了……”黑絨螬抱怨道。
“哈哈哈!”黑山大笑,“不過,你能招到景雲這樣的人才,說明你的運勢已經來了!你的那個大買賣,說不定還真能成!三萬聚雲幣是吧?我給你!”
“啊?真的?”黑絨螬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今天那些債……”
“一碼歸一碼!新債我給你頂着,我輸給你的三萬,照樣會給你。日後發了財,別忘了我這個兄弟就行!”
“真是好兄弟……沒啥說的了……快拿錢來吧!”
“着什麼急呀?就算你要去聚雲幻菇,也要等到明天。今天,就陪我在這裡喝個痛快!我們一醉方休!”
“好!拿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