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丁字形的岔口,一條小河橫向流過。
河水不深,卻異常的清澈,水中還遊着幾條透明的小魚,可能是沒有天敵的緣故,這種魚就算是人類靠近,也沒有任何的驚慌或逃走。妖妖直接撈起一條,放進嘴裡大嚼起來。
“嗯,味道還行……”
“姑娘好生猛啊!”星翅雄對妖妖豎起了大拇指。對土蝗族來說,生吃活魚還並不是常人能做的事。
“你們就是以這些小魚做食物的嗎?”景雲問。
“是啊。說實話,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們也不敢吃這種透明魚,後來實在餓得受不了了,纔有人抓上一條燒了吃,結果味道還挺好的!”
“這裡到底是什麼洞穴?有食物又有水源,還不爲人所知,簡直就是得天獨厚的軍隊藏匿地啊!”
“說起這裡的歷史,比百花國和蒼月國都要久遠。這是白蟻建造的洞穴,很可能從巨獸時代就有了,不過白蟻物種早就在東洲大陸滅絕,只留下這些空洞穴無人問津。我們也是偶然間才發現的。”
“難道百花國和蒼月國就不知道洞穴的存在嗎?”
“當然知道,只是類似的洞穴在蒼月國和百花國的境內到處都是,如果挨個搜查,要查上好幾年的時間!讓他們慢慢忙活去吧!”
星翅雄領着衆人沿河而走,又經過了好幾個岔口,把衆人都轉得暈頭轉向。
當景雲三人徹底忘記來時路的時候,星翅雄終於把他們帶向了正確的方向。
前方,隱約的傳來一陣操練之聲。
來到最後一條隧道的盡頭,下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穴空間。
……
這裡大概就是白蟻的蟻王宮,容積幾乎相當於一個微風鎮。洞內燃着許多火把,照得亮如白晝,卻沒有聚集太多的煙塵,可見通風性很好。
洞穴中央是一片寬闊的平地,兩千餘身披土蝗鎧甲的士兵,排列着整齊的方陣,在一個領隊的口號下,揮舞着手中大刀。
不同於武器雜七雜八的海盜,所有的土蝗士兵都有統一的武器——霸蝗刀。
星翅雄手中拿的也是這種刀,這是一種直刃的環首長刀,比景雲見過的其它長刀都要簡潔輕便,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十分先進的冷兵器。
洞穴的牆壁上用炭灰畫着各種人形圖案,有的拿刀劈砍,姿勢與操練的士兵一模一樣。有的赤手空拳,做出各種格鬥招式。
不知爲什麼,景雲一見到這些圖案,就覺得十分的熟悉,圖中人的一招一式,彷彿早已印在了腦子裡,只要稍一提醒,就變得歷歷在目。
看景雲望着洞壁出神,星翅雄道:“這壁上畫的,就是蝗上傳授給我們的技擊術。有刀的是霸蝗刀法,沒刀的就是霸蝗拳法。只要勤加練習,軍隊的戰鬥力就能提高一倍。只是我土蝗族人腦子不好,時常會忘記那些高深的招數,我就讓手下把招法都畫到洞壁上,這樣就能時時溫習了。”
星翅雄指着方陣前方,一個喊口號的土蝗將領說道:“那個領隊的叫星翅滿,是我的副將。”
景雲看那星翅滿,長得高大魁梧,健碩程度甚至超過了星翅雄。霸蝗刀拿在他的手中,顯得有些小巧。他的刀法比所有的土蝗兵都要嫺熟,長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風,舞到快招時,整個刀身都變成一片寒光。
瞭和妖妖都看得目瞪口呆,像這樣凌厲的刀法,無論是在暴風國還是飾紋國,都難以見到。
然而在景雲看來,星翅滿並沒有掌握霸蝗刀法的精髓。看似嫺熟的招式,卻漏洞百出。如果讓他去跟高腳無忌過招,恐怕連一招都挺不過。
“力道有餘,精巧不足!霸蝗刀法靠得可不是蠻力啊!你得催他多用功了。”景雲評價道。
星翅雄有些驚訝的望着景雲。
“真是一句話就說到點上了!我也多次提醒過星翅滿,只可惜,他的資質太低,領會不到霸蝗刀法的精髓。他練出來的兵,刀法更是沒法看了。不如以後就由你來指點將士操練如何?”
景雲苦笑着搖搖頭。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說實話,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有拿過長刀呢!像霸蝗刀法這麼精妙的玩意兒,我哪弄得明白?練兵的事,還需要將軍您親力親爲啊!”
星翅雄若有所思,又指着方陣旁邊的一個角落,說道:“看見那個人了嗎?”
景雲望去,見那裡擺着一張小木椅,椅上坐着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年輕人。他看起來眉清目秀,像是一個書生模,此時手中正拿着一把摺扇,一邊觀看着操練,一邊悠閒的扇着扇子。
最令景雲奇怪的是,那人竟然留着長長的髮髻,如同家鄉的古人。
在景雲印象裡,一般只有九天國的男人才會留長髮。除此之外,就只有微風鎮的青竹先生有這樣的髮髻。
“那位是?”景雲問。
“他叫玉蟬子,家鄉是九天國,因爲犯了死罪,逃亡到了灰土國。現在是我的軍師。”
“哦,果然是從九天國來的。他該不會是個教書先生吧?”
“你可別被他文弱的外表給騙了!這人的修爲不在我之下,殺起人來毫不含糊。聽說他在九天國背了一百多條的人命!是頭號的通緝要犯!”
“啊?殺人狂啊?這種人你們也敢要?”瞭驚恐道。
“那也看殺得是什麼人了!”妖妖倒是毫不在意,“如果是海盜那樣的壞人,殺一千個也不多。”
星翅雄沉聲道:“灰土國的消息閉塞,不太清楚此人的底細。不過他深得先王的信任,來到灰土國不久,就成了我的監軍,連我都要看他臉色。此次起義也是他的主意。如今先王已死,我軍也頂上了叛軍之名,他這個監軍也就成了虛職。我看他才能過人,威望又高,就留在身邊當軍師了。”
景雲發現,星翅雄看玉蟬子的神情有些不對,好像對他充滿了警惕。
“這個玉蟬子,現在聽你的話嗎?”景雲笑着問。
星翅雄眉頭一皺,有些憤恨的說道:“我軍本來是鐵板一塊,自從他來以後,兄弟們都變得分崩離析。我原來的副將就是被他陷害致死,現在的星翅滿,其實是他的親信。”
“原來如此!”景雲笑道,“看來不是將軍你想把玉蟬子留在身邊,而是玉蟬子還沒有把你擠兌走纔是吧?”
星翅雄冷哼一聲,沉聲道:“把我擠兌走?讓他做老大嗎?我土蝗軍隊還沒淪落到讓外人做主!”
說完,星翅雄朝下面大喊一聲:“本將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