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找到趙亞男,告訴他我家的地址,讓他下個星期來了幫我捎上生活費,又到校外的小超市裡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如此交代了一番。
又想起好久沒有和超叔聯繫,不知道那個老單挑王生活的如何,便又打了電話過去。超叔的老婆接住,說那個死鬼又去外面喝酒了。
有時我會想,爲什麼超叔會這樣的嗜酒如命,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在逃避現實。昔日的風光和今日的落魄反差太大,讓他不得已一次又一次陷入醉生夢死之間。
第二天一大早,宿舍裡的同學開始起來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我躺在牀上,兀自一動不動,王強問我:“周明,你不回家?”
“回。”我說:“我再多睡會兒,晚點回家。”我縮在被窩裡,又伸了個懶腰。
我注意到高小山雖然已經起牀了,但並沒有收拾東西,難道他也接到了龍鳳樓的邀請?雖然他是站在十二生肖這邊的,但是以他的地位,還遠遠算不上骨幹成員吧?不過如果順子要執意帶着他的話,恐怕也沒有人會有異議。
高小山在宿舍裡素來不愛說話,或者是他不屑於和這些人說話。其他人也知道他的秉性,平常也不去招惹他,所以也沒有人問他爲什麼不回家。
王強他們逐漸都走了,只有錢快來仍坐在牀上發呆。
我覺得奇怪,隨口問他:“你怎麼不回家?”
“我想坐晚上那趟循環車,這樣的話就能省下五毛錢了。”正式開始上課後,放假時間不再如同軍訓期間那樣寬鬆。那時候星期五下午就能回家了,而現在則必須等到星期六的早晨,可是因爲貪睡,錢快來很明顯誤了早晨的那班循環車。
高小山撲哧一聲笑了,我也哭笑不得,給他算着帳:“可是你爲了省五毛錢,呆在宿舍裡,又吃早飯,又吃午飯,要花掉多少錢?”
“那我就不吃飯了。”錢快來說到做到,直挺挺躺在牀上,決定在趕上那趟循環車之前,不再消耗任何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