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告訴他老土還活着的消息,可是趙午聖並不給我再說話的機會,掛斷了電話。我再給他回過去,卻已經成了忙音。
我在想,即便告訴趙午聖老土還活着,那又怎麼樣?他會改口說其實一切都是個誤會其實都是他安排的圈套嗎?
這很明顯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趙午聖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一條道走到黑。
站在趙午聖這邊,還是金仁金義這一邊?
於情於理,我似乎都應該堅定不移地站在金仁金義這邊,他們一個是我的大哥,一個是我的四弟(說起來,我還沒有告訴他們張宇傑也和我結拜了的事情),無論怎麼算,都要比趙午聖這邊情分來得深。
可是,連我都能猜得到,如果我當着那許多人的面,將趙午聖的種種陰謀揭穿,他今天晚上就註定不能活着走出美杜莎大酒店。
那樣的話,我又於心何忍?倘若零知道,又會怎麼看我?
我發覺自己再一次被夾到了兩難的地步之中,是想一個辦法盡力斡旋,還是堅定不移地站在某一邊?
又是令人惱恨頭疼的選擇題!
我已經失去了享受豪華客房的興趣,細細分析着即將要面對的問題,有個計劃一點一點地從腦海中浮現出來——倘若我這麼做的話,或許會力挽狂瀾。
計劃已定,我微微安下心來,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搞砸了。
一想到今天晚上能跟新香市的許多大人物直接面對面講話,又讓我沒來由的一陣興奮,不知日後能不能成爲我向其他人炫耀的談資?對於能否和這些人攀上關係,則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畢竟我從來沒想過要往這一行上靠。
回憶一下這些日子以來的心裡路程,有時候氣憤到想要將這些黑社會趕盡殺絕;有時候又覺得他們似乎也不是那麼壞,有些人還是挺有情有義的;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如同螻蟻一般渺小根本無法對任何人造成影響。
矛盾,實在是太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