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醫院。
和尚已經醒了過來,但是他再也無法看到這個世界上的一分一毫了。
他用手摸了摸眼睛上蒙着的一層紗布,紗布下是不可觸及的疼痛,沒有打麻藥的原因,讓眼睛的疼痛持續的時間特別久。
他的周圍特別的安靜,一個人也沒有。他已經知道自己被安排進了一間單人病房裡,因爲小海出錢的原因,他得以享受到最好的治療。
可是再好的治療也沒有用,眼睛始終是沒有了,看不到任何東西,從此以後,整個世界對他來說都是一片黑暗,包括人生。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太大的感覺,沒有特別的悲傷,也沒有特別的難過。
他不知道自己是重大壓力之後的短暫神經麻痹,還沒有意識到失去眼睛的嚴重性,還是已經徹底死了心,本來就不對這個世界抱任何希望,失去眼睛更是無所謂。
但他知道,昨天夜裡,他是真的抱着必死的決心,和那個戰堂的堂主拼命的。
他記得很清楚,手中的一把鐵釺揮舞起來,足足剷倒了七八個青年,只是隨着高陽一聲令下,越來越多持着武器的人闖了進來,東一刀西一棍,終於將他砍倒在地。
那個叫做高陽的傢伙奪了他手中的鐵釺,陰冷地笑道:“爲了感謝剛纔你沒有趁機劫持我的份上,我也留下你一條活路吧,不要太感激我哦。”
然後高陽將手中的鐵釺狠狠鏟在了和尚眼睛的部位之上。
那一瞬間的疼痛,和尚根本就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
所以說,後來的不打麻藥算什麼?這個世界上最嚴重的疼痛,早就經歷過了,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高陽鏟瞎了他的眼睛之後,領着人退了出去。和尚疼的在地上打滾,雙手捂着眼睛哭號,隔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那根鐵釺當做盲杖,顫顫巍巍地下樓去了。
這個時候疼痛刺激了他的求生,所以他決定到醫院去包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