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念感覺到了一股淡淡清香味兒的氣息,噴灑在了她的臉上,隨後,臉上似乎是涼了一下,又似乎是熱了一下,還有一種溼溼潤潤的感覺,讓她的身子一顫,隨後,又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擡手就揮了出去。
啪!
顧之念的力氣雖然不大,可是雲景此時原本就是情之所動,整個人也完全是失去了理智和冷靜的。
突然這麼一下子,雲景的臉上,還真是生生地就捱了一巴掌。
馬車裡,再次進入了出奇的詭異之中。
顧之念一手捂嘴,滿面羞紅,對眼前這個人,是既惱又恨,可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又忍不住去細細地瞧他。
瞧着他的眉眼,瞧着他翹挺的鼻樑,瞧着他因爲捱了一巴掌,而微微有一點紅的左半邊臉。
雲景似乎是沒有料到顧之念會突然揮出這一巴掌來,呆呆地眨了眨眼,隨後才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的確是被人打了。
不過,倒是不怎麼疼。
到底是自己的臉皮太厚,還是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小呢?
顧之念咬咬牙,“登徒子!”
雲景這才撲哧一樂,滿面春意地看着她,“顧之念,到現在爲止,我親了你兩次了。你說,除了嫁我,你還能嫁誰?”
“你?”
顧之念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只覺得心裡頭甚是委屈,可是又說不出太難聽的話來,一時淚意涌上來,撲漱漱地就開始往下掉了。
雲景原本有些得意,自己竊香成功,可是沒想到,下一刻,這位美人兒就已經是淚珠漣漣了。
“念念,你別哭,我不是故意輕薄你的。我剛剛,也是發乎於情,我絕對沒有故意戲弄你的意思。”
向來從容淡定的雲景,竟然也開始手忙腳亂了。
在邊關時,便是大敵壓境,鐵騎無數,也不曾見他如此地慌亂過。
沒想到,他竟然栽在了一個小姑娘的手裡。
“念念,我真不是有意的,別哭了好不好?要不,要不你再打我一巴掌,
如何?”
說着,還十分配合地將自己的另外半張臉也湊了過去。
只是,這樣子看在了顧之念的眼裡,卻分明有些滑稽。
撲哧一聲,竟然破涕爲笑。
一見心上人終於笑了,雲景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拿帕子爲她輕輕地拭着淚,“你快別哭了。我是真的喜歡你,又不是在故意逗弄你。你若是不信我真的可以只娶你一人,我便立下字據,如何?”
這種事情也可以立字爲證嗎?
顧之念覺得這種事情聽起來太過荒唐一些。
不過,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自己似乎是真的冤枉了他了。
“我不明白,你爲何一定要娶我?”顧之念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淺抿了一小口之後,才問道。
“我也不知道。其實,初次見你時,便是在肅國公府。當時明明是你算計了冷修文和那個韓敏兒,可是我卻總覺得你這個人身上的氣質怪怪的。我想弄明白。真的,當時對你,就只是好奇。”
“有什麼可好奇的?沒聽說,最毒婦人心嗎?若是你執意娶我,將來你再做了對不起我的事,說不定,我會報復得比當初還狠。”
“呵呵,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顧之念哼了哼,男人的甜言蜜語,從來都是不要銀子的。
所以,說出來的這等誓言,也是沒有一絲價值的。
“你不相信?”雲景歪頭看着她,見她冷着一張臉,一時又想要逗一逗她了。
“要不,咱們賭一把?”
“如何賭?”
“若是我真的能立下一紙字據,且尋了見證人,你便答應嫁我。”
“字據又有何用?男人的心,說變也就變了。豈是一紙文書,便能約束得住的?”
雲景一噎,完全沒想到,在這一方面,這個顧之念竟然是如此地固執。
“那你說呢?”
“我不與你賭,我也不要嫁你。還有,以後無事,你也莫要再來尋我。”
“那可不成。我是立誓要娶你的。你忘了,我可是曾當着母親的面說過,此生非你不娶
。”
“你非娶,我便必須得嫁嗎?”
雲景看着她氣鼓鼓的小臉兒,這麼一瞬間,似乎是明白了,她爲何那日如此生氣。
“念念,我不會強迫你,也不會逼着你。我喜歡你,我也希望你能喜歡我,如此,將來我們成親,也才能真正地擁有幸福的感覺。所以,你若是一日心中無我,我便等你一日。你一年心中無我,我便等你一年。”
“若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你呢?”顧之念忍不住發飆了,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吃錯藥了?幹嘛非得跟自己過不去呢?
“那我便等你一輩子。”
顧之念笑了笑,“嫁不嫁,是我的事,等不等,是你的事。雲世子,你想等多少年,便等多少年吧。總之,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雲景微微眯了眼,“就因爲我的身分家世?”
“雲世子身分尊貴,小女子高攀不上。至於這茶樓,小女子不去也罷,還請公子高擡貴手,能放小女子一馬。”
雲景看得出來,顧之念是真的不想嫁他。
縱然是她對自己有那麼一分特殊的情意在,可是顧之念偏偏就是一個極其理智的人。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未來在什麼地方。
也因此,更認定了,他們兩個在一起,是不可能有幸福的。
對於她這樣的固執想法,雲景一時有些無奈。
想要將她的腦子剖開,然後將自己的想法強塞進去,可是這種法子,偏偏又是行不通的。
動之以情,這法子也無效,曉之以理,怕是他反倒有可能被她給說服了。
暗中觀察了她這麼久,雲景知道,其實顧之念這個人,是吃軟不吃硬的。
所以,自己逼地越緊,越急,只會讓她對自己的排斥感越強烈,越深重。
路漫漫其修遠兮……
看來,他的追妻之路,還有得忙呢。
回到府內,顧之念的腦子裡仍然是嗡嗡的。
雲景的那番話,似乎是仍然在她的腦子裡迴盪着。
“顧之念,我們以三月之期爲限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