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蛇真是不小心被捕蛇人遺漏，而從牆洞裡鑽進來的，帕子上又怎麼會有雄黃？
“查，看看這帕子是誰的？”
顧之蓉沒看清那帕子上繡了什麼，似這種料子的，一般來說，只有府上的姨夫人，或者是一等丫環纔會用。
“啓稟老夫人，奴婢已經先問過了，這帕子是大小姐身邊的月兒的。”
顧之蓉一愣，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了自己身邊的丫環。
月兒也嚇了一跳，立刻站出來跪在地上，“老夫人，奴婢從未接觸來雄黃，還請老夫人明鑑。”
老夫人的眼神一凜，此時，顧子山和顧子川也都過來了，畢竟事關顧家的四小姐，此事，不容小覷。
顧子川的臉色微寒，“你自己且來看看，可是你的物件兒？”
月兒跪行了兩步，老夫人將帕子一下便扔到了她的臉上，只是這麼一下，月兒便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
“這？回老夫人，這帕子的確是奴婢的，可是奴婢從未接觸過雄黃，還請老夫人明查。”
“祖母，這帕子雖是隨身之物，可是月兒之前也曾遺失過兩塊兒，指不定，便是有人拿作來大作文章的。”
“哦？這麼巧？”顧之念微微一笑，“既然是曾遺失了，那也便怪不到月兒頭上了。”
顧三夫人哼了一聲，“之蓉，你說月兒曾丟了兩方帕子，可曾上報給了後院兒的管事？要知道，女兒家的東西，可都是極爲要緊的。”
顧之蓉的面色不變，沉着應對。
“回三嬸兒，此事之前曾與母親提及過，只是後來可能一時沒太在意，也便揭過去了。”
這話說地真是滴水不漏。
在顧之蓉看來，不過是一個丫頭丟了帕子，能有什麼打緊的？
不足爲慮，倒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這話說出來，還是差了一些說服力的。
“來人，馬上去查一查這個月兒的屋子。”
“是，老夫人。”
顧之念低頭垂眸，暗道這個顧之蓉真是聰明，竟然因爲這
一件事，便直接說月兒丟了兩方帕子，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過，她絕對不會想到，自己要找她顧之蓉的麻煩，就不會用這麼幼稚的手段。
這才只是剛剛開始呢。
很快，府上的大總管又過來了。
“啓稟老夫人，小的命人去堵那個小洞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端倪，特意來回稟老夫人。”
“說。”
“回老夫人，當時是二旺負責去堵的，因爲牽扯到了幾位主子，小的也便跟過去瞧着。當時二旺說這土有些問題，小的一開始沒在意，後來二旺又說難怪蛇會爬進來，這裡分明就是摻了東西。而後，小的便將那最上面的一撮土給包了起來。”
說着，將一方帕子包裹着的東西呈上來，赫然便是一撮土。
“給四小姐看病的大夫可走了？”
“應該是沒呢，奴婢這就去請。”
很快，大夫被請到了福安堂，然後伸手抓起來聞了聞，眉頭一皺，“這土裡頭被人刻意地加了金銀花粉。”
顧之念注意到顧之蓉的神色，明顯地變了變。
“大夫，這金銀花粉爲何要摻在土裡？可是有什麼其它的作用？”
那大夫仔細想了想，“一般來說，蛇喜金銀花，但凡是種植金銀花的地方，一般來說，都會有蛇出沒。”
事情，已然明瞭。
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引蛇進來，然後再伺機傷人。
而顧之靜，顯然就是最倒黴的那一個了。
“祖母，我還是不明白，倘若真的是有人故意將蛇引進來，若是沒有能操控得了蛇的，又如何能讓蛇聽他的？萬一再傷了自己，豈不是虧了？”
顧之念一席話，倒是讓老夫人的眼睛清明瞭許多。
眼睛一瞥，便看到了那方帕子。
“煩請大夫再幫我們看看，這方帕子上，到底有何物？”
那大夫仔細地聞了聞，搖頭，“這上面曾被人包過雄黃，當是驅蛇之用。”
月兒一聽這一句，便嚇得渾身輕顫，頻頻地往大小姐的方向瞧。
到底還是家醜。
老
夫人命人將大夫送走，這才寒下臉來。
“啓稟老夫人，奴婢剛剛去搜了這個月兒的屋子，除了一些名貴的首飾外，還找到了這雙鞋子。”
說着，嬤嬤將鞋子放在前面，“奴婢讓人去看過了，這鞋子與東牆附近的鞋印大小吻合，而且，這鞋子上面還沾着東牆那邊的泥土。您是知道的，東牆那邊種的是竹子，用的土也是與後花園等處不同的。很好辯認。”
如此一說，月兒身上的嫌疑，顯然就更重了。
帕子你可以說丟了，可這鞋子，你總不能也說丟了吧？
月兒的身子一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半低着頭，清楚地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除了她死，再沒有別的辦法。
她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大小姐的手裡捏着，說什麼，也是不能將大小姐給拉下水的。
這樣的罪責，就算是真的推到了大小姐的身上，她也是罪不至死，仍然是顧家的大小姐。
可是她呢？
只要大小姐的根基不動，想要處死她們一家，那簡直就是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月兒一言不發，顧三夫人卻明顯地激動了起來。
“你這個賤婢，說，到底是何人指使你，竟然要害我的女兒的？”
顧之蓉也似是換了一張面孔一般，以一種極其震驚地表情看着月兒。
“月兒，你怎地如此糊塗呀？你跟在我身邊，從不曾慢怠了你，你爲何要做出這等傷人性命的事情來？”
顧之念諷笑，還真是會惺惺作態。
不過，就算是沒有明面兒上的證據又如何？
只要三叔一家對她起了疑，她說什麼好聽的，都沒用。
“小姐，奴婢對不起您，都是奴婢一時起了貪念，奴婢罪該萬死。奴婢沒想着要去傷害四小姐的，奴婢只是看她身邊的婢女不順眼，只是一心要教訓她一下，不曾想，竟然險些害了四小姐，奴婢對不起您。”
話落，身子一動，極快地速度，便衝向了桌角。
砰！
月兒的身子，緩緩地滑了下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