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念淡淡一笑，“難得大姐姐剛剛回京，便知曉我受傷一事，讓大姐姐費心了。”
顧之蓉再擦了一下眼角，“可不是嘛，剛回京，就聽到底下人說你出了意外，好在無事。”
“祖母，想必大姐姐和大伯母還有很多的體己話要說呢，不如讓她們先回去說說話，一會兒用膳的時候，再過來陪着您。”
“好，就聽三丫頭的。你們去吧。”
顧之蓉看向顧之念的眼神裡，再度多了一抹疑心。
平素，老夫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勸得動的。
而且，老夫人與人說話，也是極少用一些太過親暱的稱謂，想不到，她竟然直接喚顧之念三丫頭。
看來，這兩年她極少在府裡，是最近一年不曾回來，顧家的變化，真是大了。
回到長房的院子，劉氏拉着顧之蓉的手，就忙不迭地將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特別是將顧之念害人的手段，說地那叫一個駭人。
顧之芯在一旁站着，時不時地抹着淚，以證實母親的話沒錯。
顧之蓉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髮鬢，“母親，不是我說你，二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可你是她長輩，怎麼也這麼不懂事？你也不想想，就算二房有出息了，也是好事，你何必與自己人爲難呢？”
“自己人？你真覺得那丫頭是自己人？”
“我是不是這樣認爲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外人是不是會這樣認爲？就好比顧之念得了長公主的青眼，二妹妹，你爲何不肯藉着這個機會，也攀上敏慧長公主呢？”
這話倒是讓顧之芯一愣，囁嚅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有用的話來。
“前幾日顧之念在長公主府養傷，這是多好的機會？你們以探病爲由，不是能順理成章地進入長公主府了？這麼好的機會，你們都能錯過了，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有沒有腦子？”
劉氏的面色有些尷尬。
被自己的親女兒說沒腦子，這感覺，還真是不咋地
。
“姐姐，那你可有什麼好法子？如今我頭上還有幾塊兒沒有頭髮，這每次梳頭都得小心翼翼，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你會被傷及了頭皮，也是因爲你的貪心，你明知道劉婉兒跟顧之念不對付，她送給顧之念的東西，你也敢要？是不是傻？”
劉氏拉了顧之蓉一下，“女兒呀，過去的事情了，就不提了。那以後，你可有什麼好主意了？”
“放心吧，顧家，還得是長房當家。母親現在的腿腳雖說不便，可是等到大哥的婚事一辦，這些事情，也就不算什麼了。”
劉氏嘆了口氣，“我是擔心你祖母不樂意呀。”
“自古便是長子承家業，這是不變的道理，便是祖母，也不能說出什麼來。我先試試那顧之念的深淺，若是瞧着果然礙眼，直接攛掇祖母，分家便是。”
“這怕是不成，你祖母如今身子康健，豈有分家之理？”
“祖母的身子再好，也終有老去的一天，趁着她現在還清醒，也避免落人口實，早早地分清楚了，不是也少了麻煩？”
劉氏不言語了，總覺得，這個大女兒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自己都說不過她，那個顧之念，定然也討不到什麼好處的。
顧之蓉之前，在顧家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至少，在內宅裡，她這個姐姐的角色，一直都還是扮演得不錯的。
顧家的女兒不少，當然，主要是集中在了長房，三房也有庶女，不過，年紀還小，而且也不像長房的庶女多。
特別是二房，就只有顧之念一個，沒有一個庶子庶女，這纔是真正讓劉氏不甘心的地方。
女人嘛，一旦心裡不平衡了，可能大都會如此。
自己過得不如意，看到別人過得如意了，心裡也便不痛快了。
顧之蓉到底是多活了兩年，又跟在了康王妃身邊，那些整治內宅的手段，她可是見得多了。
比起自己的母親來，康王妃簡直不知道要高明瞭多少倍。
偌大的一個康王府，那麼多
的美妾通房，可是庶子庶女，卻少得可憐。
如此，便足以看出康王妃的手段。
“這兩日，就讓之芯陪陪我便好，順便將這兩年來，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仔細地與我說一說，我也好心中有數。”
“好。”劉氏歡喜地應了，如今大女兒回來了，劉氏覺得自己便是瘸了腿，也無所謂了。
顧之念從自己的小百靈鳥口中得知了這些，微微一笑，顧之蓉果然是比顧之芯要厲害，還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
看來，自己以後的日子，不會再平淡無味了。
不過，顧之蓉不同於顧之芯，一來是不好對付，二來，她一直在府裡的地位頗高，想要將她拉下神壇，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更何況，對顧之蓉這個妹妹，大哥顧之祥，還是很看重的。
上次因爲考慮到了顧之祥，她便對劉家和劉氏寬厚了一回。
這一次，若是顧之蓉也不怕死地鬧上來，她可是絕對不會手軟了。
原本，她想着彼此都相安無事，至少，都順利地嫁出去之後再說，畢竟到時候不在同一屋檐下，事情也會少得多。
沒想到，人家卻不這麼想。
罷了，來就來，她顧之念也不是好欺負的。
晚些時候，又有兩隻小鳥回來報信，顧之念聽罷，臉色稍稍地嚴肅了一點，將青檸叫過來，對她低語了幾句，這纔不安地坐回到了妝臺前。
她真的沒想到，不過是一件小小的內宅爭鬥，竟然還會牽連出了朝廷命官。
這樣大的事情，只怕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擺平了。
不過，她現在又有些糾結，將這件事情告訴雲景，也不知道，會不會讓他難做。
想想，反正他也是在追查着那人的真實身分，現在自己將這個消息給他，他應該不至於會助紂爲虐吧？
此時的顧之念，顯然忘記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雲景費了這麼大的勁，都查不到的消息，她顧之念，到底是哪來兒的本事，能查到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