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念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從來不曾有過感情方面經驗的她,怎麼一下子就能認定,自己對雲景會產生了依戀呢?
這個男人,分明就是一顆毒藥,近不得身的。
顧之念緊緊地咬着嘴脣,腦子裡,則是想着當初母親對自己的種種教導和勸說。
雲景這種雲端高陽的男子,豈是她可以攀附的?
一想到了身分,顧之念的心立馬就涼了半截,同時,腦子也清醒了許多。
而此時,顧之念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他給放到了牀上,同時這個男人,就坐在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顧之念一時有些窘迫,更多的,是一種羞恥感。
伸手扯過被子,就將自己給裹了起來。
雲景似乎是拿她沒有辦法,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顧之念,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讓我頭疼?”
顧之念沒吭聲,這個時候,她若是說話了,那就是腦子抽風了。
“行了,你好好睡吧。記住,你我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所以,你這輩子註定是我的女人。”
顧之念的臉一紅,快速地回了一句,“你胡說什麼?誰跟你有肌膚之親了?”
“難道沒有嗎?你忘了上次我們在樹林裡……”
雲景故意說了一半打住,然後有些壞地看着她越來越紅的臉,心情看起來,很是愉悅。
“流氓!”
聽到她悶悶地罵了自己一句,雲景則是心情極好地動了一下眉梢,“顧之念,你說,你都這樣罵我了,我是不是應該讓你親身體會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流氓?”
顧之念嚇得身子一縮,將被子蒙在了頭上,真怕他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他的聲音了,顧之念才小心翼翼地從被子裡探出頭來。
屋子裡果然沒人了。
顧之念纔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一道聲音傳來,“安心睡吧。我就在外面守着你。”
顧之念心裡咯噔一下子,這聲音,分明就是從外間兒傳來的。
天哪,
他是瘋了嗎?
這裡可是李府,如果被人發現,那她還要不要活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了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這麼想着,顧之念氣得就要翻身下牀。
“你若是再不睡,我不介意睡到你的牀上去。”
就這樣,顧之念的動作瞬間就停止了。
再乖乖地躺回去,蓋好了被子,然後就一動不動地看着房樑,總覺得有一種怪怪的情緒,開始在她的心頭瀰漫着。
原以爲有一個外男在外面,無論如何也是睡不着的。
即便是睡着了,也是極不安穩的。
可是顧之念沒想到,她不僅睡着了,而且還睡得極沉。
一直睡到了天光大亮,這才醒了。
如意給她打扮了一下,小聲叮囑着,“小姐,一會兒去了舅夫人那裡,您就說突然一下子換了地方,昨晚上失眠了,後半夜才睡着。千萬要記得呀。”
顧之念紅着臉應了一聲,總覺得自己在舅舅家睡到這麼晚,很是丟臉。
去給舅母請安的時候,未進屋,就聽到了一陣陣的歡笑聲。
仔細一辨別,其中就有許安容的。
顧之念不喜歡許安容,甚至還是有些討厭她的。
與李元承無關,就只是單純地不喜歡她這個人。
進屋後,顧之念先請了安。
李元玖一看她神色懨懨的樣子,立馬關切道,“之念,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許安容也笑道,“顧小姐可能是一時有些不太適應罷了,姨母,回頭讓人煮些有助睡眠的粥,每天晚上喝一碗,就能好些了。”
李元玖嘴上沒說話,可是心裡卻極不喜歡她這種以主人自居的態度。
李夫人似乎是沒有聽出什麼不妥來,倒是頻頻點頭。
“上次來,還有你母親陪着,這次自己來,就睡不着了?”
有些打趣的話,讓顧之念的心裡稍微自在了些。
從李夫人屋裡出來,三人便一起往花廳的方向走。
“顧小姐的棋藝精湛,我雖然學藝不精,可是也想跟顧小姐切蹉
一下,不知道顧小姐是否願意賞臉?”
顧之念能說不嗎?
纔來李府的第二天就跟她鬧僵了?
只怕舅母那裡也是不好做的。
花廳裡擺好了棋盤,李元玖三旁觀戰,不過才十餘子的功夫,便有丫環到李元玖跟前小聲說了幾句,許是院子裡出了些事。
李元玖讓她二人在此手談,她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花廳內只餘兩人各自及一個心腹丫環,許安容的笑容,似乎也與之前不同了。
“顧小姐來李府小住,可是爲了表哥?”
問地如此直接,可見在許安容的心裡,顧之念是要嚴重地影響她在李元承心中的地位了。
“許小姐多心了,我來此,只是因爲表姐三番四次的唸叨而已。至於表哥,我還沒有那個閒心。”
明明說地就是心裡話,可許安容卻只以爲她是在故意說不在意。
“表哥乃人中龍鳳,年紀輕輕,便得朝廷重用,將來的前程,只怕是不可限量。顧小姐難道就沒有生出幾分其它的想法?”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顧之念覺得,這棋也沒必要再下了。
“許小姐,攤開了說,我與表哥之間只是兄妹之情,你實在是沒必要三番兩次地想要針對我。如果想要表哥的心,還請許小姐自去想辦法,莫要再來爲難我。”
顧之念話落,起身欲走,跟這樣的人說話,實在是覺得拉低了她的智商。
許安容並未攔她,卻是抿脣一笑,“杏兒,去,就說顧小姐與我對弈之時,一時不悅,與我起了爭執,還將我給打了。”
“是,小姐。”
青檸就跟在了顧之念身後,看到杏兒去稟報,也未曾阻攔。
顧之念的臉色略有些陰沉,“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簡單,就像是你剛剛聽到的那樣。只要讓表哥知道,你根本不是那等溫柔賢惠之人,你說,表哥可還會願意放心思在你身上?”
顧之念眸光暗沉,隱有暴風雨在醞釀。
“你不是說對錶哥無心嗎?那正好,也藉此機會,打消了他對你的念頭,豈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