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風起(2)
馮鈺願意見雷明濮,一是魏國公府裡手握兵權,二是雷明霽與淮王府關係不一般。而他一直想將楚錦置於死地,只是可惜找不到機會。只是讓馮鈺沒想到的是,這次見雷明濮竟有那麼大的收穫。
馮鈺眼中閃現過一抹精光,說道:“你說夜闖常家的人是楚瑛跟雷明霽,空口無憑,我需要證據。”
雷明濮若有證據早就去衙門告發雷明霽了,哪還會等到今日。不過他告知馮鈺這件事,也不是憑空猜測:“雷明霽被刺客刺殺那日,身邊只跟着三個護衛。他在九江受傷以後,每次出門都會帶足護衛的,那日的行爲很反常。而且受傷沒幾天就藉故搬入九里坊,他這樣做其實是爲了避人耳目。等常家事發以後,沒人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馮鈺提醒說道:“這麼大的事不能憑空猜測,需要證據。”
裴海葉要繼續查下去,也可能會查到線索。但楚瑛胡攪蠻纏說他們捏造證據栽贓陷害,加上當時淮王府的人都在王府跟相國寺,所以皇帝才讓他們回去了。
雷明濮說道:“馮大人,我找着了府裡一個在九里坊做活的家丁。他說常家出事那一晚他起夜時,看到一個人影從外頭翻牆而入。”
馮鈺搖搖頭道:“那也不對,根據常家那邊供述,那日晚上有十來個人闖入他們府裡。這事裴海葉也調查過,雷明霽的兩個心腹馬季跟楊一動去了大同,其他人當日都在府中沒出去。就算雷明霽的傷是假的,他加上楚瑛也只有兩人。”
雷明濮冷着臉說道:“我們國公府內有一羣死士,我爹倚重他,應該是將這些死士給他用了。”
他現在對雷明霽恨之入骨,哪怕將整個魏國公府賠進去也要他死。所以,這些機密事說起來也沒半點遲疑。
馮鈺倒是有些意外,不是因爲魏國公府有死士,而是雷明霽在承爵之前就將國公府的核心力量掌控在手了:“就算你推斷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雷明霽賠上死士也要幫楚瑛的原因呢?”
“別說什麼救命之恩。你與雷明霽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應該對他再瞭解不過了。只一個救命之恩,不可能讓他冒這麼大危險幫楚瑛。”
而這,也是雷明霽與雷明濮的區別。雷明霽會對曹氏與雷明濮母子三人出手,但他絕對不會爲了私仇將家族置於險地,雷明濮卻不一樣。
說到這裡,他頓了下道:“除非楚錦與楚瑛兩人拿出的籌碼值得他冒這個險。若咱們知道這個籌碼是什麼,不需要證據就能直接回稟皇上了。”
雷明濮中氣不足地說道:“我在大同有人,我會讓他暗中盯着雷明霽,只要他一有動作我就會知道的。”
曹姨娘年輕的時候,在雷老夫人的支持下去大同住了一年。曹姨娘是一個很有心計的人,早早就想爲兩個兒子打算,再大同一直想要拉攏軍中的將領。可惜,她耗費心力花非巨資只拉攏到一個偏將,其他的將領都不搭理她。在軍中將士們對嫡庶看得並不重,他們最看重的是實力,而雷明霽自小就顯露出過人的天賦,自然得衆人的擁護。
魏國公發現她不老實,就讓人將其送回京城了。
馮鈺點頭道:“若是有什麼線索,你需及早告訴我。”
兩人談完,馮鈺就將這事告訴了漢王:“殿下,我覺得這事對咱們來說是個機會。”
漢王說道:“雷明濮明顯是想借我們的手報復雷明霽。表弟,咱們已經落入下風了不能再與雷家交惡了。”
淮王府與他們也沒什麼利益瓜葛,不想浪費人力物力去折騰,他現在要對付的人只有秦王。
馮鈺說道:“殿下,皇上身體衰敗,太醫說好好養着也也只有兩三年的壽命了。可若咱們能讓皇上恢復健康,你說皇上是倚重你還是信任秦王?”“讓父皇恢復健康?太醫都做不到,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皇帝因爲吃了無爲道長煉製的丹藥身體每況愈下,無爲道長是他找來的,所以皇帝也遷怒於他。而秦王這次下江南不僅收回來五百萬兩稅銀還將一清道長找回來,皇帝龍顏大悅,這個時候以陸相爲首的大臣上折請封太子就定下了他。只是現在還沒有行冊封大禮,
馮鈺說道:“淮王之前身體很差,給他治病的大夫說活不過三年。但現在卻生龍活虎,大夫說再活二十年都沒問題。”
“據說鍾神醫已經尋到了解朱顏的方法了,只是有兩位藥比較難尋。只要尋到了藥,楚錦的毒就能解了。殿下,你不覺得事情太巧了嗎?”
他其實知道淮王是因爲減肥身體纔好轉,至於找到解毒方法也是胡謅的。漢王敗勢已定,一旦皇帝賓天秦王上位,他就再不能爲穎芝報仇了。漢王臉色大變,說道:“你的意思楚瑛從常蘭婭那兒拿到東西了?不可能,咱們的人盯了那麼長時間都沒發現異常,她怎麼就拿到了?”
馮鈺說道:“這個我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東西肯定被楚瑛拿走了,不然常蘭婭不會受重創。”
不是沒人懷疑常蘭婭裝的,但是不管怎麼試探都沒發現異常。若是楚瑛在這兒,必須誇讚下都是演技派了。
漢王搖頭道:“表弟,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並沒有確切證據。”
馮鈺知道他的性子,優柔寡斷總想穩中求勝,可奪嫡本就是火中取栗的事。所以漢王會失敗他也不奇怪:“殿下,咱們只消讓人告知皇上這一事,皇上自有定奪。”
漢王看着他,說道:“表弟,你真相信淮王府得了寶貝?”
父皇跟他與秦王等人都盯着常蘭婭,盯了兩年還各種試探威脅都沒發現任何端倪,楚瑛只一個晚上就能得到寶物。所以,他是不信的。
“是與不是,查了就知道。”
三日之後,馮鈺帶着一到密旨悄悄地離開了京城。他離京的第三天,秦王的人才發現不對。
秦王臉色很難看,與忠勤伯說道:“外祖父,馮鈺是怎麼從我們眼皮底下溜出京的?“
忠勤伯也不知道,說道:“這事我會去查的。殿下,眼下最重要的是冊封大典。只要名份定下來,漢王跟馮鈺翻不出浪來。”
秦王說道:“這段時間還要辛苦外祖父了。”
忠勤伯告誡道:“殿下,皇上年歲大了身體又差猜忌心會更重,以後更需謹言慎行。”
現在只是邁出了第一步,只有坐在那張龍椅上纔是真正的勝利。
過了三日忠勤伯得了消息,馮鈺是在通州上船目的地是揚州,至於去做什麼打探不到。
忠勤伯自言自語道:“去揚州估計只是個幌子,這個節骨眼下江南目的何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