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輕輕的腳步聲,讓禮淳下意識的轉身看去,一襲黑色的斗篷的男子,從頭到腳的黑色,五官俊朗,跟九淡差不多大二十七八的模樣,兩個人如出一轍的棺材臉。
“屬下參見郡主。”男子停在禮淳面前,單膝下跪恭敬的行禮。
“起來吧。”
男子起身深深望了眼禮淳,垂下眼簾問:“郡主可有恢復記憶?”
禮淳搖搖頭,眼前的男子說話的語氣跟九淡跟她說話的語氣一模一樣,不吭不卑,不懼不怕,有的只是恭敬和坦誠。
“嗯,就算失憶,郡主還是郡主,就算失憶,那些籌謀已久的事情也不可能因此棄之不顧,郡主,屬下是取生,是‘黑雲閣’的閣主,曾跟九淡一樣是郡主身邊的貼身侍衛,十年前被郡主派遣出府建立了‘黑雲閣’。”
禮淳恍然點點頭,問出了一直疑惑已久的問題:“我暗中成立‘黑雲閣’是想做什麼?”
“報父仇。”
取生冷冷的三個字讓禮淳整個人僵在那。
不是說本尊的父親銀垏王夫是病死的,這突如其來的父仇又是怎麼回事?銀垏王夫是被人殺的,那爲什麼聖夜王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禮淳心中很凌亂。
或許是在府上謹慎,九淡和初煙他們並未跟禮淳提及什麼,就只讓禮淳好好養身子,這次難得出府,九淡就把禮淳帶到‘黑雲閣’的基地,也是怕到時候他們的話禮淳不相信,更何況這失憶到
什麼時候也都還是個未知數,一些事情已是萬事俱備,就欠東風,禮淳在這個節骨眼上失憶是大家始料未及的,有些事情不好拖啊。
禮淳把這個地方取名爲黑雲村,她在黑雲村待了好幾天,從九淡和取生的口中得知以往很多的事情。
驚訝,詫異,不可思議,繼而遺憾,難過,同情,也不知所措。
她不是真正的月衣郡主,她可以佔有她的身子,但是卻做不到把她的一切仇恨情感接受。
禮淳很掙扎,讓她從今以後走上步步爲營,陰謀陽謀的復仇之路她做不到,也不會,她很聰明,耍心機比腦子她不是不會,但是她知道這會牽扯很多人,會死很多人,且先不說失敗了自己也會死,就算有了十足的把握可以成功她也下不了手,她不是本尊,她沒有那份想要報仇的決心,即便身子被她佔有。
她想拒絕,卻說不出口,也不忍本尊精心策劃十年的計劃就這樣毀在自己的手上,猶豫再三,最後還是保持了沉默。
“昨天郡主玩的很開心,但是您有您的立場,有些事情您沒得選擇,就算您失憶了,您還是月衣郡主,聖夜王府的二小姐,這個身份是無論都改變不了。”九淡垂着眼簾一字一句靜靜說道,似乎是在勸慰又似乎是在提醒禮淳的身份。
禮淳又怎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昨天的遊玩是他縱容自己,開心過後等待她的是無盡的黑暗,她的身份,她的立場讓她別無選擇。
勾心鬥角的皇室,跟皇室關係牽扯
不斷的禮家,就算沒有這份殺父之仇她也會被被牽扯進皇女們搶奪皇位的戰鬥中,無法逃離。
她說:“回府吧。”
既然沒得選擇就做吧,至少好好的保全自己,本尊的殺父之仇她必須抗下,必須替她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自己魂穿她的身上或許冥冥之中就註定了,也不枉她們同名同姓,同年同月同日生,有着同樣的面容,就替她做吧,禮淳心中這樣對自己說着。
禮淳不在的這幾天,除了樗裡煥然哭哭啼啼,其他的人該幹嘛幹嘛,和往常一樣平靜的很。
“郡主是不是討厭我?她都出府那麼久了。”樗裡煥然抹着眼淚哭泣着。
‘郡主是不是討厭我’這句話他每天都會問不下十遍,幸好初煙心理強大有耐性,一遍遍的抗下了。
“五皇子,九淡傳來消息,郡主今天就可回府,所以您別哭了,這幾天一直哭眼睛都紅腫了,郡主看到會不喜歡的。”
雖然有婚約,名義上樗裡煥然已是禮淳的郡王了,但是還沒有進門,府上的下人依舊稱呼五皇子。
聽到初煙的回答樗裡煥然一臉欣喜,立馬擦擦眼淚止住了哭泣:“真的嗎?”
“奴婢不敢欺騙五皇子,估計下午那會就到了。”
樗裡煥然這才徹底止住了這幾日的哭哭啼啼。
其實,禮淳早就已經到府了,只是怕那些傢伙過來吵自己才讓初煙說自己下午纔到,現在的她需要一個人好好,靜靜的考慮下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