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了些日子身體已大好,能夠外出了,這日我在臥房裡撫摩趺蘇的佩劍,想着今日去拜訪那位福員外,還趺蘇佩劍。(小說~網看小說)用白緞重新將佩劍包裹了,與春四人臨出臥房時我又頓步,轉身取了桌布上的琉璃明珠路上把玩。——那顆明珠是此次父王壽辰,太子殿下送與父王的賀禮,前日父王清理賀禮時我見着喜歡,便向父王討了來。把玩了那珠子兩三日,越發愛不釋手起來。
太子黨與保皇黨之間的明爭暗鬥無一日消停,太子殿下送父王如此貴重的賀禮,拉攏父王的用意很明顯。雖然父王無論對皇帝還是對太子都三緘其口,但似乎出於無奈早有決斷,送我明珠時,父王並沒因那明珠爲太子殿下所送的賀禮而猶疑分毫,而是想也沒想就給了我。一臉的面無表情,好似在解決一個燙手山芋似的。
我一手拿捏着明珠,一手抱着劍出來王府大門的時候,斜倚在門口,從來就對零食不感興趣的南宮絕從筆的手裡捻過一撮瓜子,嗑一顆,就將一顆瓜子殼往我身上扔着,我頓步側身看他,他終是有所收斂,老實地嗑着瓜子,脣角銜笑看着我。
我嫌惡地看着身上的瓜子殼,用力拍掉,腳下的靴子也踩得很是用力,“噔噔噔”地,面無表情地從他身前走過,上去馬車,一頭鑽進去就放下了車簾,沉聲吩咐道:“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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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好心情就這麼被他毀了。
這一天接下來的諸事也似乎因他而不順不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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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員外家門外,躊躇滿志到此,卻被告知福員外出了遠門,如是,想好生拜訪福員外接近接近趺蘇的生活這計劃也就泡湯了。福員外既不在,我也沒有貿然進他家門的必要。如是,只託他府上家丁接收下趺蘇的佩劍,甚至沒留下我的名姓,更甭提言明身份。
好在這初秋氣節陽光明媚,惠風和暢,春夏提議去遊湖,我想了想,散散心也好,遂租了船舫,侍衛們船舫兩岸划槳,我與春夏秋冬行猜字令,船舫上倒也其樂融融,言笑晏晏。不一時船已游到上陽湖的中心,此處水域波光瀲灩,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自然不會錯過如斯美景,任春夏秋冬繼續猜字,我則倚坐於船頭,伸手感觸湖水,掬水玩樂起來,間或擡頭,望一望周遭水鄉景緻如畫,更覺心曠神怡。
再一次擡目遠望時,映入眼簾的已是‘琅琊水閣’。
記得三皇子北皇繕說過,琅琊水閣是他二哥,二皇子北皇漓在宮外的水中園林。北皇繕戲稱琅琊水閣是一座‘水晶宮’。保定帝對北皇繕是寵愛溺愛縱愛,對北皇漓卻是喜愛偏愛鍾愛。北皇漓在宮外不僅有保定帝賜下的多處私邸,更有數處風景如畫的莊子。這琅琊水閣便是其中一處。
也無怪保定帝偏愛,這位皇子殿下確實是有口皆碑的。北皇漓今年二十有二,精文墨,擅音律,通古今,曉世理。傳聞其人也是風度翩翩。進宮覲見他母妃賢妃娘娘爲他說親的皓命夫人,幾要踩破賢妃娘娘儲秀宮的門檻。北皇漓不好女色,每每回絕,擾的煩了,便在宮外住着,對誰人都閉門不見,好整以暇地吟詩作畫起來。
北皇漓唯一讓保定帝頭疼之處,便是不喜政治,對政治的厭惡程度,達到匪人所思的地步。不說滿堂文武,但凡身上沾了官氣的,北皇漓均概不結交,遠而避之。如是,雖是生長於皇家,卻生性閒散,不問世事。因鮮少在官宦間露面,其神秘指數,與太子殿下相差無二。
望着前面水樓匾額上‘琅琊水閣’四個字,我說道:“雲大哥,前面是二皇子的水莊不可擅闖。今日遊船到此處就罷,折返回去吧。”
雲坤放眼四顧,果然周遭遊船的遊人也只遊賞到此處便止,並不再往琅琊水閣深處而去,正待應命,忽爾發現了什麼,趨前一步,與我道:“郡主,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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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遊船偏前方的一艘畫舫上,一個白衣男子一邊看我,一邊提筆蘸墨在畫板上勾勒描繪。男子二十一、二歲的樣子,身上的白衣乃是蘇州名緞,實而不華;沒正冠,只以類若的白緞繫着微風中絲絛般輕揚的墨發。一副標準的書生打扮。那簡單幹淨,只呈放了書本文墨的畫舫雖是小巧,卻精緻玲瓏,五臟俱全。白衣男子雖沒個書童僕人服侍,但其氣度、衣飾一看,也辨識得出該是位貴公子。僅只腰帶絲絛上繫着的琅琊玉環,也是連城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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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不是沒請人爲我畫過像,但每位畫師都是不知所措,十分難堪的樣子。說這般宛瓊仙姿,即便勉強下筆,也只是形似而無法神似。畫舫上的白衣男子作畫氣定神閒,振臂提筆張弛自如,顯然是畫中高手。若真我的畫像爲他流傳了出去可了得!我本能地站起身,沉然下令道:“把畫給我搶回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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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二皇子殿下北皇漓終於姍姍出場了。嗯,也是男二號。全文舉足輕重的人物。
忘記了痛2009122914:0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