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立刻說道:“請先生出手醫治。”
廉義點頭,看了一眼房間的人。琅行,董靈珠和琅軒自然明白,三人先行離開。
廉義先將董靈珠額頭和腋下的冰袋拿出去,解釋道:“中醫上來說,是不主張給高熱病人冰敷的。這樣病人的汗毛孔閉合,汗出不來,熱氣反而被阻回體內。”
小五接過冰袋放到洗手間的水盆裡,回來的時候,見廉義拿了一根三棱的放血針,在婆婆的每個手指尖上都紮了一下,然後讓寒夜和小五往外擠血。每個手指都要擠出三四滴血。
血擠完之後,廉義已經準備好火罐和刮痧用的器具。讓寒夜將母親翻身,趴在牀上,把整個後背露出。廉義找到藍君的大椎穴,針刺,放血之後,就在這大椎穴上拔了一個火罐。然後就用天然犀牛角在藍君的後背上反覆刮痧,直刮到後背通紅,有紫色點狀才停手。
廉義畢竟是歲數大了,這一通下來,額頭見汗氣喘吁吁。小五扶着廉義到一邊椅子上坐下,給他端水送上:“先生,辛苦了。”
廉義接過水:“謝謝。”
寒夜將母親的衣服穿好,扶正,蓋上被子。然後用體溫計貼額頭量了一下,四十度整,比之前退了一度。
寒夜暗暗鬆一口氣,回頭跟廉義說道:“廉先生妙手回春,我母親的高燒有所下降。”
廉義將空水杯放到桌子上:“寒先生不必客氣。家兄在君家幾十年,受到禮遇和厚待。年事已高,還得以回家頤養天年。這些都感念君家的恩惠,如今,我爲老夫人盡點綿薄之力也是應該。”
寒夜聞聽廉義說這話,問道:“廉先生,廉正回家之後是住在你家的麼?”
廉義點頭:“家兄一輩子沒有娶妻,無兒無女,老了落葉歸根,自然是到了我家。”
“那廉正住在先生家的時候,有沒有跟先生提過我母親抱恙患病的事?”寒夜又問道。
廉義搖頭:“家兄回家之後,只是說了君家的一些隻言片語。其他的並沒有多說。”
寒夜有些失望。感覺君桓當年對母親用藥,廉正或許會知道一些。如今廉正已經死了,還沒有留下任何話,也不知道大維在君家是不是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只是大維是西醫出身,如果君桓一直用的是中藥,那他就算找到線索,又是否能讓母親脫離苦海?
廉義忽然又說道:“家兄雖然沒有和我說什麼,但是執意讓我把我的第三子廉宏過繼給他做兒子,授他衣鉢。我三子在m市,我家兄就也到了m市。然後家兄在家呆不住,就到醫院發揮餘熱。住的房子還是我三子岳父故去留下的老房子。只是沒有想到,家兄一輩子救人治病,最後會被搶劫,橫死家中。爲此我三子愧疚的大病一場。寒先生,或許,家兄留下什麼在我三子那兒呢?”
寒夜聞聽,沉下去的心又升起希望。立刻做了一個決定,把母親接回家中治療,讓琅軒去找廉義來家中。
這是小五第一次到寒夜給她準備的家,距離上班不是很遠的地方。風景優美,環境安靜。一幢一幢獨立的小樓,每一個都好像藝術品。外面一片草坪有工人在打理,在草坪的一邊有幾顆叫不上名字的闊葉樹。樹下放着白色的躺椅,還有一個白色的鞦韆。
小五走進房門,裡面裝修的是簡約現代的風格。沒有很奢華,處處溫馨精緻。可見,寒夜在裝修房子的時候,大多是在小五的喜好角度。
藍君被安排在一樓的大房間。小五想要照顧婆婆,可是寒夜堅持讓小五去房間休息。小五爲了安胎,也就聽話的上樓了。
樓上有一個主臥,兩個側臥,還有一間書房。側臥一間是臭臭的房間,一間是客房。小五來到主臥,一開門,整個人都驚在門口。
天花板上都是五彩繽紛的氣球,地上全是幹了的玫瑰花瓣。窗戶上貼着大紅的喜字,牀頭櫃上擺放着一對老夫老妻的人偶。尤其是牀上,大紅的牀單,大紅的被子,一雙紅豔豔的枕頭,用金絲繡着鴛鴦戲水的圖案。
這是寒夜給他們佈置的洞房麼?他那樣一個冷色調的男人,居然能把臥室弄得這麼喜慶和甜蜜。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會知道了一切,在婚禮出現變故。他情急之下打暈自己,臨時改變主意,直接帶自己出去度假。
小五躺在大紅的牀上,枕頭被褥間,是梔子花的淡淡香氣,一切是那麼美好。原來寒夜是真的真心要娶自己的,爲了這個婚禮他費心很多,可自己都不知道。
躺在牀上,小五慢慢睡着,然後做了一個夢。夢裡,寒夜深情的跟自己說完‘我願意’的時候,琅軒問她:董小姐,在所有在場的見證人面前,你願意娶寒夜做他的妻子。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都將永遠愛他、珍惜他,對他永遠忠實,直到永永遠遠麼?
“我願意,我願意……”
“媽咪,你願意什麼?”臭臭推着小五,好奇的問。
小五的美夢被吵醒,睜開眼睛看見臭臭正趴在牀頭,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呢。
“臭臭,媽咪想死你了。”小五坐起身就要把臭臭抱在懷裡。臭臭卻跳開一點:“媽咪,你現在是非常時期,可不能抱我。”
小五聞聽,伸手摸摸肚子:“臭臭,你也知道媽咪又有小寶寶了。”
“嗯,這樣的大事怎麼能瞞得住我。太好了,我要有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嘍。”臭臭興奮的很,甚至可以說用手舞足蹈。
小五心裡寬慰的很:“臭臭,你能喜歡家庭的新成員,媽咪感覺很高興。”
臭臭嘿嘿笑:“是啊,我當然是喜歡家庭的新成員啊。這樣爹地和媽咪的心思就都在小毛頭身上,就沒有時間管我啦。哈哈……”
小五的眼角猛抽了下,這個臭小子居然在想這個!不能讓他得意!
“對了,你和你們班的陳佳同學和好了麼?”小五故意漫不經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