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年沒有和董靈珠走到最後,雖然也有其他的原因,但是也的確是被董明珠害的。我們都恨董明珠。而她的女兒,我自然要說是董明珠秘密害死的。只要是我說的,董靈珠就信。所以,她養大一個陌生的女孩,叫着女兒,就是要把那女孩當成是我們的長矛,去戳入董明珠的心口。君主,根據君家董家的家規來說,還有比用一個假的董家人,來欺瞞君家,犯下的罪過更不可饒恕麼?”
君桓的一個反問,君夜寒明白了。叔叔簡直是工於心計到極點的人。居然利用了曾經的愛人,等了十五年,親手將一個假的董心瑤給自己,就爲了陷害董家,治董家一個欺瞞詐騙之罪。然後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處理董家,還不落詬病。
“叔叔,你用了十五年,設計這樣一個局,就沒有想過你愛過的那個董靈珠最後的命運麼?”君夜寒沉聲問着叔叔。
君桓嘆口氣:“我當初給董靈珠的約定是,滅了董家,滅了董明珠。然後和她一起隱居某一處,過下半輩子。”
君夜寒沉聲說道:“但是董靈珠不會想到,她最愛最信任的男人卻早已經變了心,利用了她的真心之後,還和一個女人在乾宮逍遙快活。而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董靈珠最後的命運會是死,對麼?”
君桓看着君夜寒,慢慢點頭:“君主,這就是我一直跟你說的,成大事者,不能心慈手軟,不能拘於小節。君主想做的每一個事的成功,都是踩着別人的屍骨上去的。董靈珠如果恨,就恨爲什麼生在董家好了。因爲,我當年的心願也是剷除董家,消滅外親,不受君規所約束。我沒有做到的事,我相信君主能做到。我也只能送君主到這一程了。”
君夜寒看着叔叔,儘管看了二十多年,卻好像是第一次才認識他似得。
所有人都說自己是冷血無情的人,可是,自己在叔叔面前,那血竟然還是熱的。他不能說叔叔做的一切是錯,是殘忍,是不對。只是想到堪培拉看到的那個身穿旗袍的優雅婉約女子,想到她眼底淡淡的,靜靜的目光,原來是在等心上人的時候,就更是不忍去想,董靈珠那眼中的希望變成絕望的時候,是該有多麼的悲慘。
董靈珠守着一個美好的希望在堪培拉過着寂寥的日子。她心中的愛人卻摟着一個白衣女子,在乾宮的溫柔鄉,算着她怎麼死才更有價值。
這世上,還有這麼悲哀的女人麼?
君夜寒搖頭:“叔叔,滅董家還有別的辦法,我不想照你設計好的模式走下去。一切,就停止在這兒吧。我是不會娶董心瑤的。”
君夜寒說完起身就要走。
“君主,心軟和重情,是你唯一的大忌!你心不狠,怎麼完成大業!你還想不想將葉小五三個字,名真言順的寫到君家的族譜上?”君桓也起身怒道。
君夜寒沒有轉身,雙手在大腿邊緊握:“即使沒有那族譜上的三個字,我和小五也是不能分開的一對!絕對不會像叔叔一樣,是一個移情別戀的人!”
“那你的親生母親呢?你就不想知道你親生母親在哪兒麼?”君桓突然又說一句。
君夜寒猛地轉頭:“我母親不是已經死了麼?”
君桓搖頭:“你母親沒有死。而且,這個世上只有我一人知道你母親在哪兒。只要你娶了董心瑤,一切按照計劃行事。你大婚的那一天,就是和你母親重見的那一天。”
君夜寒發現一個事實。
三年前,自己做君主的時候,以爲大權在握,結果是被叔叔持有的龍符,佔據了一半權利。一個月前,龍符到手,以爲這一次終於所有的權利都握在手上了,結果,叔叔還是有讓自己顧忌的底牌。
叔叔的城府到底有多深?叔叔的心到底有多冷?叔叔看透了人性,可以無情的利用任何一個能幫助到自己利益的人。而這一點,洽洽是自己做不到的。
君夜寒從乾宮離開,一步一步走遠。他這一次找叔叔,本來是請他幫忙自己和小五婚事的,結果……
琅軒見主子的臉色特別不好,就遠遠的跟着,唯恐離的近了,又惹到君主,惹火燒身。
回到住處,小五都已經洗漱完在自己給腳底上藥。看到君夜寒回來,立刻伸着小腳顯擺:“君夜寒,你來看看我的腳,是不是好的特別快?我就說吧,我是打不死的小強,這點小傷小痛,基本是吹一吹就能好的。”
君夜寒走到小五跟前,蹲身,拿起她元寶一樣的腳看看腳底,聲音磁性黯啞的好聽:“嗯,是好了一些。藥粉給我。”
小五不給手裡的藥粉:“我自己能上,不用你。”
君夜寒伸手,聲音執拗不容妥協:“我說,給我。”
“好吧,給你就給你,用得着黑臉麼。”小五咕噥一聲,將藥包放到君夜寒的手心上。
君夜寒接過藥包,從裡面捏出一點黃色的粉末,一點一點吹到小五腳底的傷處。傷處雖然小了,但還是挺嚴重,繭子並是不是一時三刻就能磨礪出來的。
“明天不跑了。”君夜寒突然說一句。
小五笑笑:“沒事,真的沒事,這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跑一跑完全不耽誤。”
“以後腳好了,也不跑了。”君夜寒又說一句。
小五瞪大眼睛:“爲什麼?你不是嫌棄我體能不好麼?再說,我都跑這幾天了。馬上就能適應了,你不讓我跑,這不是打消我堅持不懈的積極性麼?”67.356
君夜寒緊緊攥着小五的腳,擡頭看着她晶石一樣閃亮的眼睛:“我心疼了,說不跑就不跑了。”
小五還想說什麼,蹲身的君夜寒卻是忽的起身,並一撲而下,將她撲了個嚴嚴實實。雨點一樣的吻不停的落在小五的脣上,鼻子上,腦門上。
自從小五手術之後,君夜寒在兩人的親熱上一直很控制,都儘量不讓小五累着,痛着,不由自主的收斂着自己的情緒照顧着她的感受。但是這一次,他顯然是失控了,又變回曾經那個狂熱的,不知饜足的,索取無度的惡魔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