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了幾聲，傭人去開門，沒過多久，她簽收個東西回來：“榮少，您的快遞。”
單榮瞥了眼，接過後隨手拆開，誰會把快遞寄到這？
打開看是一盤錄像帶，單榮眼皮跳了下，隨即又覺不可能。唯一的版本就在他手裡，網上散播的沒什麼價值，慕離就是有天眼，也沒那個能耐。
他以爲是惡作劇，沒當回事，把帶子丟進垃圾桶。
這個過程，他全當許苑是個空氣，站起身時，身上還有些衣衫不整的痕跡，他也沒在意，直接提步上樓。
他剛走，許苑就去垃圾桶翻找錄像帶。
所幸垃圾桶剛清理過，她抽張餐巾紙將錄像帶小心翼翼地拿出。
她去了傭人爲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房間，鎖起門後打開電視，錄像帶被推入機器，許苑把電視聲音調小，她回到牀邊，雙目緊張地盯向屏幕。
不過幾秒，電視上就出現了畫面。
她看到上面的人時，整個人定格在那裡，許苑面部僵硬，渾身不能動彈，可以說冰雕也不過是她這樣的。
畫面裡唯一有價值的人，是自鏡頭內一閃而過的。
許苑聽到開門聲，一下從牀沿跳起，她手忙腳亂將帶子快速取出後塞進抽屜，換了臺一屁股坐回牀上。
“什麼事？”她若無其事轉頭，看到單榮換了身衣服，站在門口。
單榮瞥了眼，看她遮遮掩掩像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又見電視上正放着什麼片子，他說句無聊，往前走了幾步：“你去軍區醫院一趟，看看慕離他兒子到底什麼情況。”
“他兒子怎麼了？”許苑脫口一問，隨即又想到什麼，目光不着痕跡自單榮面部挪開，她盯着電視屏幕，“別開玩笑了，軍區醫院是我能隨便出入的嗎？”
“你不能嗎？”單榮似笑非笑走進屋，餘光朝屋內環視圈，許苑眼角掃到抽屜拉開的縫，糟了個糕，沒關好。
她忽然臉色大變，照着單榮胸口猛推了把，由於需要借力，她膝蓋撐起後半跪在牀邊。
“主動是好事，可我哥碰過的人，你覺得我會碰嗎？”
許苑不似往常般收手，反而握住他衣領後身子前傾，她直看入單榮的眼，嗓音低了低，有些廝磨的意味藏在裡面：“如果你哥還在的話，知道你試圖殺了我，他會不會和你翻臉？”
單榮眼底笑意忽明忽暗，掰開她手指，他果然往後退了步：“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他儘管有所迴避，許苑卻也抓到他試圖遮掩的情緒，她想到剛纔看到的畫面，她不信，單榮對此毫不知情。
林青讓門口的人暫時撤開，她走進那個房間，看到楊陽一個人趴在窗臺，他個子不夠高，就搬個板凳跪在上面，雙眼一個勁地往外探。
林青走到他後面，楊陽聽到聲音急轉回頭，看到她，孩子眼裡閃過道明朗的光：“阿姨，我想知道我爸爸媽媽在哪兒。”
“他們在忙，過陣子就能來接你。”林青朝屋內環視一週，房間面積不小，可單是個孩子住在這兒，是太空曠了，“所以，在他們接你之前，你需要告訴我，當時，你和橙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楊陽
每每聽到這，就會垂頭喪氣，他耷拉着腦袋爬下椅子，跟犯了錯的似的在牆跟前站得筆直。
林青不止一次來問這個問題，也不是頭一回見他這幅樣子。
林青有些惱。
小孩子，遇到這種事其實很掙扎，楊陽使勁一番思想鬥爭，想了想，林青對他也很好，至少吃的喝的都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他這才鼓起腮幫子，彷彿鼓足了勇氣般，在林青失望地將要轉身時，往前走了一大步。
“我看到橙橙有槍，特別害怕，就使勁往後退，不曉得怎麼就掉進水裡頭去了，橙橙看到我掉進去跑來拉我，可當時有浪，一個浪打過來，就把我們都捲了進去。”
林青腳步稍頓，聽完他的話扭頭：“就這樣嗎？”
“是的，阿姨，我沒有騙人，就是這樣。”
“橙橙爲什麼會把槍拿出來？”
孩子並不知道外面世界發生了什麼，更想不到當時被拍了視頻，他咬住嘴脣：“不知道，我當時什麼都沒有做，他就突然拿槍指着我了。”
“那時，你和他說話了嗎？”
孩子搖了搖頭：“沒有，我不敢。”
林青看他一眼，沒再說話，直接離開了房間。
慕離雙手插兜站在門外，林青出了門，發現他就站在自己一擡眼便能瞅見的位置。
林青走上前，幾名部下重新守在門外，剛纔她和楊陽的對話，男人大概也都聽見了，林青沒說話，慕離也一語不發，直接帶她從走廊離開。
他們去樓底下散步，繞過花叢眼簾內躍出個魚池，林青在手心裡放了小把魚食，她站在魚池邊上，望着水裡游來游去的錦鯉，偶爾丟撒些下去。
一羣錦鯉魚尾擺動着一擁而上，對着一小撮食物爭搶。
林青喂完這把就收了手，她擦乾淨掌心，轉個身，就看到慕離在身後不遠處站着。
“那孩子在說謊。”
林青點下頭，口吻難掩失望：“是，他明明和橙橙說話了，卻對我說沒有。”
慕離攬過她的肩，沿着花園的小道繼續往前，這的景緻讓人內心能獲得難得的平靜，也難怪說來醫院療養，療的是傷，養的是心性。
林青目光落在花叢，他們此刻彷彿被花海簇擁起，她聽到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當時找到他們時，橙橙那把槍，你猜是在誰手上？”
林青眼底現出抹詫異：“是被那孩子搶去了？”
“說不準，但不排除這個可能，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偏偏一個浪打來，槍就捲進了他手裡？”
感覺到她的失神，慕離握着她肩頭的手掌收緊。
林青只覺得，好不容易散開些的迷霧，彷彿又將眼簾遮起，她只知道，當時的情況，遠遠不比那條視頻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安素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慕宅。
她站在鐵門前踮起腳尖往裡探，可怎麼也看不見裡面是否有人。
對面公館，許黎心站在窗前，老遠就看到這樣一幕。
她眉心微動，打遠處看不清那女人的臉，可看身形和側臉輪廓該是個美人胚子，怎麼，是慕離惹上了誰家的女人？
許黎心
平日裡除了這些，是沒別的事做了，自從許苑離開後，她生活就更是百般無趣。
她去接個電話，回來時，見安素還在那兒賴着不走，許黎心來了興趣，打扮下就出了公館。
安素推動鐵門：“讓我進去吧，我要見慕離一面。”
門衛又不是傻子，是個人就放進宅子裡去，以後還混不混了，他再度擺手趕人：“走吧走吧，別在這兒吵吵了。”
“不讓我見也可以，總得幫我轉告一聲，不管見不見，也好讓我死心吧。”
門衛被煩得沒辦法，只好去把這事告訴管家。
安素等了等，沒見有人返回，她面朝牆面踢着臺子邊的花花草草。
許黎心咳了聲，安素聞聲轉頭。
“你是來找慕離？”
安素沒有回答，也打量着許黎心：“你是哪位？”
“我和沈玉荷是老朋友了。”許黎心見安素目露迷惑，解釋道，“沈玉荷就是慕離的媽。”
安素哦了聲，並不驚訝。
許黎心看安素的打扮就是一普通女子，心想慕離也是口味獨特，她盯着安素面上的口罩看了看，瞥見安素眼角露出的一抹傷疤。
許黎心眼角輕勾，心下已開始打着算盤。
沈玉荷是不想搭理這名女子，怕又是來無端生事的。她聽管家說到一半就擡手打住：“讓她走吧，一會兒我還要去軍區醫院，沒那個時間在這上面費勁。”
管家點點頭，讓門崗將那名女子不管用什麼法子都給打發了。
門崗返回時，看到安素同一個女人正在說話。
他認得許黎心的臉，裡面有些事，在這聽的見的多了，心裡頭都清楚得很。
他怕不妥，將此事告知了管家。
沈玉荷正要坐司機的車離開，管家大步上前：“夫人，那名女子現在正同許黎心在一處。”
沈玉荷眼神一凜：“到哪都有她的事，讓那女子過來。”
安素只見幾名保鏢突然圍上前，鐵門打開，兩人拽過她的胳膊，二話不說便往裡拖。
安素一路被帶到沈玉荷面前，腳步微晃，沈玉荷落下車窗，一雙眼這才往外落去目光：“你鬧到這兒，有什麼目的？”
“阿姨，我不是鬧，是有事找慕離。”
千篇一律的回答，沈玉荷收回視線，面部善意已蕩然無存：“他不住這，你找上門也沒用，還有，這地方不是你說來就來的，以後別再出現了。”
沈玉荷目視前方：“老王，開車。”
安素急忙伸出手，按住半開的玻璃窗，她跟着車子小跑兩步：“阿姨，我沒開玩笑，我手機丟了，實在聯繫不到他才找到這兒來，你不信我沒關係，總要相信您兒子。我是他找來的，他想知道一些秘密，恰好只有我知道。”
沈玉荷視線稍移，看到許黎心正往這邊不住打探，她讓司機停了車，朝安素看了眼：“上車吧。”
不管這女子要說什麼，哪怕是一通胡言亂語，她都不想讓有心人聽去了再大做文章。
林青看到網絡上風聲漸平息，熱門話題很快就被帶到了下一波，某個一線女星的豔照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