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從容地彎起嘴角，走上前，每一步都十分穩當。昨晚的經歷讓她彷彿有了蛻變，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膽怯地戰戰兢兢。
張經理看她走向自己，有所遲疑之際，女人的手掌已落在了他的手肘處。
“有件事，還需要你的幫忙。”
張經理如臨大敵，避開她灼熱邀請的視線：“有什麼需要儘管說，能做的，我肯定會做。”
“這個忙其實很簡單，就看你願意不願意出手相助。”
“這，我一定盡力。”
“那就好。”女人輕笑一聲，如同在心尖上使勁一撓，癢得人身心蕩漾。張經理不由眼神浮動，腦海裡已開始浮想聯翩。
待他回神，腦子裡那些帶着情色的想法早就被女人看穿了。
大樓外，兩人一前一後走下臺階，半分鐘後，女人坐進了張經理的車後座。
張經理猶豫片刻，也跟着她一同坐了進去。
女人動作流利地脫掉外套，胸前的豐腴引人遐想，這麼極致聲色的邀請，張經理眼睛都看直了，明顯做了個吞嚥的動作。
他的手伸出一半，被女人按住：“你可要想好了，一旦答應，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好，好。”
她語出警告，可兩眼放光的男人除了嘴裡應承，腦子早就被牽着到了天邊去。
伸出的那手，在掙扎一番之後便急切地探了過去。
也真是速戰速決，沒多久女人便穿戴整齊後從車內跨出，她丟了份文件在起身後的空處，垂着眼，看到急促穿衣的張經理露出滿足的表情。
她在心裡冷笑一聲，伸手指向那文件：“按着上面的做，不準有半分差錯，否則，你剛纔對我做的事，我男人會第一個收到全程高清視頻。到時候，看看你還能不能活着從這裡走出去。”
張經理聽到這話，一瞬間像是被兜頭澆下冷水，連那玩意兒都嚇得軟綿綿低了頭。他面如死灰，頹廢地坐在車內看着女人信步離開。
女人走後，張經理回味地聞着空氣裡散發的糜腐氣味，他拿起文件隨手翻動兩頁，只想，總裁的女人主動送上門，再刁難能讓他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別的不說，能享用總裁的女人，他恐怕就是唯一一個。
這麼心滿意足地想着，那雙看着文件的眼，卻在漸漸冷卻後變成了無法鎮定的恐慌。
那張身份證被慕離壓在手裡，他沒有交給凌安南，是因爲知道凌安南這會兒根本無暇顧及。
這小半個月，凌安南不知去了多少次，卻連路曉的頭髮絲都沒見着。由於慕離親自交代過對路曉的特級保護，路曉不想見的人，他的部下自然統統給面無表情地拒之門外。
凌安南快要瘋了。
他甚至一度認真考慮過，要不要乾脆把慕離給綁了去做威脅。
和他相比，此時莫氏毫無動靜，那個冒牌貨也銷聲匿跡，消息被封鎖後，莫氏沒有趁火打劫抖出爆料，這麼安靜，實在反常地不像話。
越是如此，凌安南越不能有任何懈怠。
這些日子，在他手裡不知過了多少方案，
裡面又不知又多少都是刻意針對莫氏的打壓，眼看，莫氏再不反擊就再無任何機會，但莫少如同穩坐泰山般毫無反擊。
凌安南簽完字丟開鋼筆，拿起黑色桌面上一架相框，看着上面的照片怔怔出神。
他忘不掉路曉被帶走時的眼神，那種極致的冷淡，倒還不如說句恨他來得痛快。
但是，他絕不會認爲自己當初的決定錯了。
慕離按照那張身份證上面的地址親自去了B市一趟，尹濛一家早就從那個衚衕搬走，鄰居也都不清楚這麼多年這家人去了何處落腳，有人甚至說，這家人得罪太多，保不準早就沒了命。
慕離離開B市後，讓一部分人繼續留在那邊暗中調查。
只要有尹濛那張臉，就不怕找不到有關她的線索。
回A市的路上，高速入口就在前方几百米，慕離掃一眼後視鏡，那輛車已跟蹤他許久，似乎自從他返回就一直尾隨。
下了高速，慕離忽地將車掉頭，橫掃而過的車身霸道地擋在路中央，逼得那輛轎車猛然剎車。
慕離按響喇叭，車窗放下，那端展現出莫少的那張臉。
“慕軍長，挺巧。”
慕離冷眼看去，沒心情和他寒暄：“聽說你在半個月前的晚宴上，帶的女伴和凌安南的女伴長得一模一樣。”
莫少驚訝不已：“慕軍長對那女人有興趣？”
慕離的目光陡然冷冽：“我看，你纔是對她最有興趣的。”
“我是對她有點意思。”莫少並沒有否認，取了支菸拿在指間，他看着慕離惋惜地搖了搖頭，“可惜那女人不識相，揹着我和別的男人跑了。”
慕離的嘴角染了抹冷峭：“你確定，她不是被你藏了起來？”
莫少無辜地攤開兩手：“慕軍長，話可不能亂講，我藏她做什麼？何況，我想要的人其實是路曉。”
“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那天你帶去的人就是路曉。”
“當然不是，我帶的人叫尹濛。”莫少意味深長朝慕離看了眼，“之前還乖乖呆我身邊，可那天之後她就消失了，我本來還想栽培來着，這個女人實在太不識相。”
看來，他早明白慕離這趟去B市的目的，既然藏不住尹濛的身份，就先和自己撇清干係。
慕離的指尖落在方向盤上：“你最好把她藏好，別讓我有機會把人給找出來。”
“慕軍長，”莫少忽然眼神一閃，“有些事你應該睜隻眼閉隻眼。”
慕離朝他睨去，手裡已發動引擎：“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後別悔不當初。”
莫少笑了笑，他沒有再開口，做出個手勢請慕離的車先走。
慕離打轉方向，一踩油門便把那輛車甩在身後。他總會查出尹濛的下落，連同莫少的那些不爲人知的陰謀。
莫少把香菸點燃，看着那輛車留下道冷酷的弧線，他吸了口，煙霧繚繞之中，一雙眸子毫無遮攔地顯出狠意。
幾天後，終於有線索嶄露頭角，慕離剛回了部隊，林青看到男人留在書房的信息，她手臂傷勢已好得差不多，便拿着字條出了門。
林青把車開到B市的一處民宅，老房子，留下些歲月斑駁的痕跡。她敲動門板，半晌後纔有人慢吞吞走來開門。
那頭的女人警惕地拔高聲調，帶着些口音：“誰啊？”
林青說明來意：“我是你女兒的朋友，來看看她。”
中年婦女將信將疑地打開門，見門口的女人一身光鮮亮麗，想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雙眼睛眯起後對着林青打量半晌，最後還是請進了家門。
林青環視四周，又看向尹媽媽：“請問，尹濛最近回來過嗎？”
尹媽媽始終保持着戒備的眼色：“你和我濛濛怎麼會認識？”
“她和我一個朋友認識，我和她就因此見過一回。”
尹媽媽更加疑惑：“只見過一回，怎麼就能找到我們家裡了？”
“她把地址留給了我。”林青拿出那張字條，怕對方不信，緊跟着又道，“她說，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就來找您，我認爲，現在就是緊急情況。”
尹媽媽渾身變得緊張萬分：“啥緊急情況？”
“我找不到她人，她在A市人生地不熟，我怕她會遇到麻煩。所以，我想她或許會回來這裡。”林青不打算隱瞞，這趟來就是爲了確認尹濛是否中途回過家，她從尹媽媽的眼神裡讀出驚慌和不安，收回視線時已經心下了然。
尹媽媽接過字條，上面的確是他們家的地址，可她不信自己的女兒能交到這樣高等身份的朋友。尤其是上回的一通電話，把她嚇得心是徹底涼了。
林青見狀，從包內掏出張便籤，寫好手機號遞過去：“如果她回來或者聯繫您，請通知我一聲，我也好放心。”
尹媽媽接住後手指一抖，眼神有些木然。
林青準備離開，無意間看到牆壁上掛着一幅風景畫，畫框和紙張都很陳舊，唯獨左下角夾着一張照片像是才放進去不久。
照片裡是個站立的男人，只是離得遠又有些模糊，林青眯起眼也沒有看清。她往前走了幾步，腳下被疊放的雜物絆了下。
尹媽媽回過神，像是猛然清醒般趕去拉林青。
林青的目光只匆匆一瞥，右手臂被尹媽媽拉扯住，她吃痛嘶了聲，尹媽媽受到驚嚇般收回手。
“對不起，我手裡沒輕重的。”
林青揉了揉胳膊：“不礙事，是我之前這條胳膊受了傷，還沒有完全恢復。”
尹媽媽聞言沒敢再開口，她的視線猶不安地落在那張畫框內。
林青沒有爲難，拎着包直接離開了老房子。
出門後，她還在想剛纔那張照片，沒有看錯的話，那上面身姿筆挺一臉風流相的男人，就是如假包換的凌安南。
林青取了車，到另外幾處地方轉了圈，也沒有打聽到尹濛的下落。十有八jiu，尹濛是沒有再回到B市。
林青走出那家尹濛打過工的俱樂部，坐回車內，她打通了凌安南的電話，對方一接通，她就直接開口：“你認不認識個叫尹濛的女人？”
“尹濛？”突然劈頭蓋臉一頓質問，凌安南哪會有印象，他嗤之以鼻道，“這又是誰家的千金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