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離冷淡道：“解釋就不用了，請便。”
陳瞿東去往前走了一步：“我想和林青單獨談談。”
“就在這裡說吧，”林青回望一眼慕離，“沒有他不能知道的。”
陳瞿東似乎又難以開口。
林青淡淡笑了：“學長，你是想說，那件事和你沒關係，對嗎？”
面對這樣淡定的林青，陳瞿東又在心裡糾結了一陣。
他似乎很在意站在一旁的許苑，還不時嚮慕離看上兩眼。
慕離，會意了。
多半是陳瞿東想讓他將許苑支走，好和林青說話。
然而慕離只是擡了擡眉毛，攬着林青便要離開。
“等等！”陳瞿東喊道。
正要下定決心將一切說出，看到正對面有人走來。
許苑和今天宴席的主人是有交情的。
高洛在廳內轉了一圈，向所有人打完招呼又回到這裡，正看到了着裝豔麗的許苑。
一身紅色禮服，果然是她的風格。
高洛笑着上前，剛要和許苑問候一句，一回首，林青撞進了他的眼簾。
那張清秀的面龐他已見過一次，然而心口還是莫名地跳了一下。
“高洛，恭喜你！”許苑已舉杯，“生日快樂！”
儘管今天也是爲了他的32歲生日，但大家的注意力多半集中在之前提到的接管集團上面，祝賀的話大都客套如白開水。
此時不禁舒展眉頭。
“謝謝。”他乾了杯。
慕離知道他們這層關係，卻又懶得摻和，攜着林青轉身離開。
剛走兩步，被許苑擋在了面前。
“慕離，你就沒話說嗎？”
慕離張了張口：“沒有。”
“好歹今天也是高洛的生日，總不能這麼冷淡吧？”許苑責備一句。
慕離和高洛算不上多好的交情，賀禮也早在進來時送上。
許苑給陳瞿東使個眼色，一邊拉着慕離就走。
慕離不好駁了高洛的面子，暫且跟了上去。
“真不好意思，我們再喝一杯！”許苑從旁端起一隻酒杯，向高洛示意。
高洛的目光似乎在林青身上停留了一秒。
慕離注意到這一點，皺眉。
向林青看去，陳瞿東已擋在了林青前面。
這樣的場合，如果沒有許苑這層關係，單憑陳瞿東是進不來的。
而想要見到林青又不被甩開，陳瞿東想來想去也只有這裡。
於是在聽說這次的酒會之後，好歹讓許苑答應一同前往。
“給我幾分鐘，可以嗎？”
看着那張近日明顯滄桑的臉，林青最後還是沉沉地吐了口氣：“想說什麼，今天一次說完吧。”
以後，就再無機會。
陳瞿東開門見山道：“我們都被許苑騙了。”
林青思忖片刻：“什麼意思？”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爲了得到你做過一些不好的事。”陳瞿東承認，同時又顯得誠懇。
林青靜靜聽着。
“我想過和許苑聯手拆散你們。沒錯，但絕對不會用傷害你的方式。她大概是看出來了，所以表面上還和我保持聯繫，實際上所有的行動都不讓我參與。”
很多時候，雖然身爲盟友，但發生的事陳瞿東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包括那個獨家採訪，也是她找了熟悉的記者朋友，冒充我的名義發表的。”而這件事，也怪陳瞿東
疏忽大意。
但他爲了得到林青的原諒，自然會省略一些內容。
“所以，”林青做個簡短總結，“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和你無關？”
“也不能說無關，但至少我沒有參與其中。”陳瞿東沉聲道，“林青，請你相信我。”
良久，林青後退一步，轉身要走：“對不起，我沒辦法再相信你了。”
林青也拿不準自己有沒有相信學長的話。
但傷害已經造成，談這些實在毫無意義。
況且，她是不在意的。
對學長，對許苑，都不在意了。
林青掉頭去找慕離，發現已尋不見慕離的身影。
只遠遠看見高洛端着一隻高腳杯，和兩三個她不認識的人閒談。
四下環顧，林青這才察覺，她竟誰也不認識。
有些失落，林青沿着面前的道徑直向前，期盼着能找到慕離。
有人的場合總歸是嘈雜一些，耳朵裡不斷傳入周圍的交談聲，說的話還都是林青聽不太懂的。
好不容易這邊的人少了點，林青一擡頭，瞧見了慕離。
慕離背對着她，正和許苑處在一起。
許苑似乎看到了走來的林青，微微揚眉。
林青在慕離身後兩三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她清晰地聽到許苑啜泣，用嬌弱的口吻道：“爲什麼我不可以？”
慕離冷眼看她，繼而開口：“我只愛林青，你應該知道。”
“可是，我也是受害者！”許苑抓住了慕離的衣袖，“就不能相信我嗎？”
她的神情，不像是假的。
就連林青都險些被騙到。
“要讓我相信你，就要做能讓我相信的事才行。”慕離將她的手推開，“以後不要再做這些無用功了。”
“我們不是交往過嗎？”許苑在慕離轉身前喊道。
慕離沉默片刻：“這個理由你沒資格再用了。”
許苑僵在原地。
當慕離轉過身時，看到了幾步之遙的林青。
“你來了。”他溫暖一笑，走近。
林青想不通，許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雙緊盯她的眸子，閃着某種光。
林青實在不想用惡毒這個字眼來形容許苑。
慕離幫林青攏了攏額角的劉海。
林青的眸子有些暗淡。
“累了嗎？”慕離溫柔道。
林青搖了搖頭：“不累。我們過去吧。”
她說着，指一指身後熱鬧的地方。
他們此時所處的是大廳一角，有些冷清。
被許苑那麼盯着，林青不願逗留。
來賓們三五人結伴，其中不乏有與慕離熟絡的。
之前就聽說慕離將要參加，還有不少期待。
這會兒酒會進行了一小半，卻少有人和慕離打到正面，不由讓他多了幾分神秘感。
不知哪家的千金率先提到：“聽說慕軍長今天回來，卻一直沒有見到。”
名媛淑女們便四下尋找了片刻，未果。
不禁有些失望。
“那麼英俊霸氣的男人，不知道是誰這麼幸運，和他結婚了。”一人感嘆。
“聽說連婚禮也沒有舉辦，只是很簡單地去領了證。”另一人補充。
女人終究是愛八卦的，就算身份擺在那兒也逃不過。
不一會兒，她們便說開了。
此時慕離正帶着林青經過。
也不知林
青有沒有聽出被議論的人正是自己，乖乖被慕離摟着。
慕離卻聽得一清二楚。
“怎麼了？”她不時擡頭，望見慕離皺起了眉。
從前他全然不會在意人們談論的話題。
可是因爲林青的關係，他變得非常介意。
當他想做些什麼時，忽然覺得背後氣氛不對。
這回林青很敏感，回過頭去。
他們身後，許苑正無聲落淚。
“她不是許苑嗎？”這時有人認出了許苑。
“對啊，聽說前段時間纔回國。不過怎麼會來這裡？”
許苑和這些名媛不同，沒有那麼好的家世。
而那些人之所以會認識許苑，多半還是因爲和慕離有些交情。
“慕離，對不起……”兩行淚水不斷涌出。
“不需要道歉。”慕離眸子一冷。
慕離並非刻意高調的類型，但也不會掩飾。
他結婚雖然沒有宴請賓客，在場的人卻大多都是知道的。
尤其是富家小姐們，哪個不曾幻想過和慕離結婚，今日看林青的眼神便極爲冷淡，對林青的身份也更加好奇。
此時許苑一現身，人們都紛紛向這邊投注了目光。
許苑捂着心口，彷彿那裡已痛得無法呼吸。
“那，你能原諒我嗎？”許苑又問。
提高了嗓音。
卻又因爲啜泣而斷斷續續，有些尖銳。
慕離的氣場讓旁人不敢靠近，有人繼續和朋友聊天，有人則遠遠觀望。
他沒有開口。
因爲此時不論說什麼，都會讓許苑佔了上風。
林青也看着許苑，眼睛裡閃過某種情緒。
許苑便又啜泣道：“我錯了，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爲太愛你！”
她不是乞求原諒的。
再愚蠢的人，也該懂慕離的態度。
然而慕離始終不接招。
矛頭便指向了林青。
“你又爲什麼要逼我做出這種事，讓他討厭我！”
所有的關係都一刀兩斷。
再無回頭的機會。
儘管林青早已不覺得，她們之間的情分還有挽留的餘地。
林青薄脣微啓：“我沒有逼你。”
許苑卻越發指責：“難道不是因爲你，他纔不要我的？我們是這麼多年的閨蜜，你卻在我出國的時候，和我的男人結了婚！”
情緒激動難以控制，許苑走上前幾步，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並不知道，他和你的關係。”林青無心辯解，那語氣只是在描述事實。
許苑卻把這當成了藉口：“我和慕離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你總會從別人口中聽到隻言片語。我看是陳瞿東娶了別人，刺激到了你！”
她的話越來越過分，引起了周圍人的好奇心。
聽起來，他們的關係似乎有點複雜。
但表面上，每個人都介於慕離的關係，沒太大表現。
陳瞿東此時還留在會場，站在角落裡他，始終沒有出面。
慕離護着林青的氣場，是無人能比的。
而他，只是過去式。
許苑握着那隻酒杯，移步林青面前。
真奇怪，不久之前她們還是要好的姐妹，此時，卻針鋒相對。
“林青，你是不可能贏了我的。”因爲，她許苑還從未輸過。
抱着這樣的想法，許苑卻沒有察覺，其實從一開始，她註定就是輸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