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那一次的那個晚上,他明明打的是蕭揚的電話,來的人卻是言諾。
他不願意去追究,那是因爲他相信蕭揚,可沒想到,他還是令自己失望了。
沈君臨盯着蕭揚,眼眸中有抹滅不掉的深意,抿着脣,眉梢上寒氣逼人。
旁邊的言諾按捺不住開口:“君臨,我跟揚是清白的,之前柳晨溪說的那些,分明就是污衊我的,君臨,我跟你在一起這麼久,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那男人還是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眼神示意蕭揚,“既然要負荊請罪,那好,就用你手上的鞭子,替那無辜死去的孩子,給我狠狠的抽打在她身上,以祭那孩子的在天亡靈。”
“……”
蕭揚詫異的擡起頭來盯着沈君臨,那男人一副帝王之氣,殘酷冷血盡顯,絲毫讓人看不出他對他們以前的任何情感。
言諾更詫異,盯着前面下達命令的男人,難以相信,此刻的他,竟冷血得宛如地獄撒旦。
她搖着頭辯解,“不……君臨,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奈何我做了錯事,你也不可以濫用私刑,我是凌伯伯的侄女,我也是軍人,何況我不是你部下的,你沒有資格對我採取任何私刑。”
“放開我,否則我會向上級起訴你。”
“哼!”他男人冷笑一聲,陰冷的目光掠過言諾驚恐的神色,“上訴吧,反正你早晚都會爲那條生命付出代價,凌雲志算什麼?只要我願意,他早晚也會跟你一樣。”
倏爾,目光轉向蕭揚,“你到底動不動手?”
“君臨,她是個女孩子……”
那男人的眸子陰眯了起來,薄脣緊抿,眸光變得陰冷駭人。
一咬牙,對着審密室外喊,“來人!”
立刻,審密室的門被打開,兩個身着軍裝制服的男人出現,筆直站定,鏗鏘應道:“道。”
“把這女人,送去司法處,就說是我的命令,讓易琛親自着手調查她害人一事,證據確鑿,讓她血債血還。”
“是!”兩個制服軍人一應,立刻上前來壓着言諾,準備要離開時,蕭揚道:“君臨,你不可以把她送去司法處,這樣她會沒命的,君臨……”
“帶走!”又是一聲厲喝,兩個屬下不敢逗留,壓着言諾走了出去。
在這途中,言諾一句話沒說,絕望的盯着那男人絲毫沒有溫度的表情,眼淚奪眶,心如死灰。
她從前也知道他辦起事來狠辣殘酷,但是不知道他竟然對自己,也半點情面都不留,她小看他的殘忍了,哪怕曾經的感情那麼深,哪怕曾經的海誓山盟歷歷在目,他也絲毫不動容,說處罰就處罰。
他簡直就是一個沒有心的惡魔,不折不扣的惡魔。
言諾被帶走了,蕭揚還筆直僵硬的杵在那兒,盯着言諾被帶走的背影,愛莫能助,忍痛割愛。
沈君臨站起身,踱步走來蕭揚面前,拿過他手中的鞭子,還不等蕭揚反應,一鞭,便狠狠地抽打在了蕭揚沒有穿衣服的身體上,一鞭一條痕,鮮紅得觸目驚心。
蕭揚眉梢擰了下,被沈君臨那一鞭抽下來,身子雖有些顫抖,但倏爾他又鎮定住,雙拳緊握,半聲都不吭一下。
見他如此,沈君臨一咬牙,又是狠狠一鞭抽下去,兩條紅腫的痕跡交錯在一起,看上去像死囚的封殺線。
他只是倒吸了口氣,咬緊牙關,不作聲響。
“哼!”沈君臨冷笑一聲,扔了鞭子,轉身背對他,“兩鞭,打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走吧,不要讓我在見到你。”
他還是站着不動,胸膛上兩條交錯的痕跡,火辣得他又痛又難受,可他還是能忍,擡眸盯着他倨傲的背影,聲音有些顫抖,“我蕭揚,認定的兄弟,一杯酒,一個朋友,就是一輩子,你若不想在見到我,我定會消失,但在我心裡,始終當你是我的兄長。”
他忍着身體上的痛,轉身背對他,邁開步伐走的那一刻,赤紅的雙眸中,淚眼模糊。
背對他的那個男人,內心深處何嘗的不是難過。
他們一起歡笑過,一起痛苦過,一起翻山越嶺,一起跋山涉水,一起度過生死考驗,一起睡過同一張牀,穿過同一件衣服,戴過同一頂軍帽,他們之間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親,豈是一個女人,順便就能參差進來的嗎?
後面那句話,是他曾經說給他和陸津天的,今天,換做他來大度一次吧!
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站在!”
蕭揚的腳步在聽到他的話後,停在了門口處,他背對他,暗眸低垂,怎可還奢望他能原諒自己。
“倘若就這樣放你走,豈不讓你活得逍遙快活了!”沈君臨說。
蕭揚轉身來看着他,沒有說話。
他也轉身來盯着他,眸光裡多出了一段令蕭揚驚詫的匪夷所思。
“我要讓你,爲你對兄弟的欺騙,付出代價,罰你一輩子,陪我跟陸津天兄弟二人……直死,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做我沈君臨的階下囚。”
“……”
蕭揚看着那個男人,儘管他說話冷血陰狠,但是他知道他的意思,倏爾脣角一揚,上前,倆兄弟緊抱在一起,肝膽相照。
也因爲這事,蕭揚徹底將言諾從他的世界裡踢出去了,再也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從而選擇背叛自己的兄弟。
一個兄弟,就是一輩子。
這是他們三個人的座右銘,誰都不能忘。
他幫不了她,不管最後言諾的結局是什麼,他都不會在對她產生半點憐憫之心了,因爲她所要遭受的一切,都是她自掘的墳墓,陷自己於危難。
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載物之厚,既然是她自己咎由自取,那就讓她爲自己所犯的過錯,接受一切將有的處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