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笑話的,你我年齡也不算大,將來姑姑與孫女一起長大,不也很好?”龍君說着憧憬起來:“我就一手抱一個,天天陪她們玩,那些臭小子從此都給我滾得遠遠的,將來長大出嫁,起碼也得找個像澈兒這樣俊美武功高的……”
“你瘋啦?女兒嫁給兒子啊。”龍夫人剛剛一臉的喜色竟有些緊張,馬上截斷了龍君的話。
龍君卻不以爲意的笑道:“你緊張什麼?我只是覺得咱家澈兒這樣男兒的纔是天下間最好的,長相不用說,會哄人開心,會照顧人,我只是打個比喻,將來咱們的女兒也是天下間最好的女子,自然要配最好的男兒。”
“好了,沒有你這麼比喻的。”龍夫人鬆口氣順着這話題說:“其實我今天收了個女兒,雖然沒有改口,我瞧着特別喜歡有緣,就像親生的一樣。”
“喜歡就好。”龍君知道當年失去那個女兒對龍夫人的打擊有多大,所以,她真的是特別愛女兒,看見和失去那個孩子差不多的女子就會特別注意,只是動收女兒念頭就那麼兩次,這事情要講求緣分。
“夫君,你不想見見她嗎?”龍夫人期待地看着龍君。
龍君以爲這是另一碼事,只要龍夫人不阻止他幫闌珊得到龍澈,愛做什麼隨她,別說認一個女兒,就是認上十個八個又有何妨?
“行,只要你高興,有空我準備份大禮見見。”龍君說着又摟住龍夫人,眼中情意脈脈,那是龍夫人熟悉的表情,他是想與自己安歇,然後纏綿……
“不準敷衍我,口是心非。”龍夫人強調道。
她這麼一說,龍君有些警覺了,問:“你收的誰?我認不認識?”
“認識,她叫葉落。”龍夫人只當自己不知道龍君與葉落之間的事情,高興地說:“這孩子第一眼看吧,姿色一般,還有些冷清高傲。可是一開口說話,就有說不出的感覺,好像很熟悉,認識很久似的,而且她說的也是我想的……”
龍君一聽到葉落的名字,臉色已經沉了下來,繞來繞去還是脫不了這件事,那個女子怎及龍澈百分之一?拿什麼來配自己最喜歡得意的兒子?要不是她在裡面攪合,龍澈頑皮淘氣卻也不會這麼頂撞自己,還居然爲了她下跪,想着就惱火。
“澈兒千里迢迢地把你叫來就是爲她說情的吧?”龍君鬆開龍夫人,在一旁石凳上坐下,聲音發冷。
龍夫人也不想隱瞞,便將龍澈求助,而自己見過葉落,覺得除了龍君喜歡以貌取人那條要求,葉落配龍澈沒有什麼不妥的。
“夫君,澈兒對珊兒沒有男女之情,你何必這麼勉強?他與葉落,我看得出來,那眼神裡是兩情相悅,情意綿綿,葉落爲了澈兒可以放棄驕傲,堅持,尊嚴。而澈兒在她面前才能老實服帖些。你什麼時候見澈兒爲了誰,就算是闌珊也留不住他,皇宮也困不住他,他就想着往外跑,爲了葉落,爲讓她有個家得到我們的認可,他卻甘願跑回來自投羅網,這還不能說明什麼?”龍夫人語重心長道。
龍君思索着,拉了龍夫人在自己膝上坐下:“這些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麼做?欺負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姑娘,想出那麼陰險的招數來算計她輸掉比試,輸掉自己的感情,你的心是不是越長越黑了?”龍夫人用指頭戳着龍君的胸膛忿忿然。
“我怎麼是欺負她?他和澈兒在一起那麼久,澈兒是什麼樣的秉性爲人都不知道,一點信心都沒有,我只是帶她看場好戲,就嚇住了,自己跑了,哪能怪我?至於我給珊兒出主意,事先也沒規定她們不許找人幫忙,我也沒有用毒,也沒有犯任何她們約定的規矩,她自己酒量差,怨誰?”
“這麼說,你還有理了?我不跟你說那些,只說澈兒難道連和自己喜歡的女子在一起的自由都沒有嗎?當年你又是怎麼做的呢?”
“夫人,你難道忘了,當初我想娶的可不是你。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做了夫妻,怎麼會有今天的恩愛快樂?可見,孩子見識少,自己認定的東西未必就是最適合的,今天澈兒一時被葉落矇蔽了心智,所以我才代他做出正確的選擇,將來有天,他會明白我的苦心。”龍君堅持着。
“可是我們不一樣。那時候你本來心裡就是喜歡我的,只是想利用花月公主得到她手中的奇兵來鞏固你這個太子的勢力,而且那時候你才十二歲。可澈兒現在已經二十二了,在他這個年齡,我們都已經完婚十年,有過兩個孩子了。我看澈兒心裡對他想要個什麼樣的妻子清楚的很,才這麼多年沒有提及婚姻大事,這次是被你逼急了。”
龍夫人見龍君梗着脖子不思悔改,更生氣道:“你知道我要是再來得晚點會怎麼樣?”
“他能怎麼樣?”龍君對自己掌控事情的能力一向很自信。
“他們也算先禮後兵,懇求,以情打動都不成,只能走最後一條路——私奔。你還做什麼美夢?最後只能是連兒子都沒有了。”
龍夫人說到這裡,忽然心裡一緊,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夫君逼走龍澈葉落,難道自己要逼走夫君?他可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傢伙,怎麼一激動把這個忘了?該死!
果然,龍君周身的寒意越來越重,“砰”地一掌擊在石桌上,那厚實的石桌轟然分成大小不等的石塊散落了下來。
“哼,他敢?反了他。除非他一輩子做縮頭烏龜躲着不出來,不認我這個爹,否則,就算他們在一起我也不會認葉落,不會讓他們好過。”龍君霸氣十足地說。
龍夫人正暗道自己要壞事,正好一塊碎裂的石塊落到她腳邊,有了主意。
於是,龍君盛怒之中只聽龍夫人一聲痛呼:“我的腳。”
他趕緊低頭,只見龍夫人的腳被碎裂的一塊大石壓住,慌忙將那石頭掀開:“砸到了嗎?是不是很疼?”
說着,他抱起龍夫人飛快的掠進屋子裡。
龍夫人摟緊了龍君的脖子,身子一抖一抖的,好像疼得厲害,往他懷裡直鑽:“當然砸到了,你說疼不疼?我怎麼這麼倒黴?只不過想念你,順便想幫兒子說說親,娶個他喜歡我也喜歡的好媳婦,你不高興也就罷了,爲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懲罰我?我做了什麼壞事,只是盡一個做孃的心意都要遭報應?”
龍君一邊找火燭一邊安慰道:“你怎麼這麼多愁善感?做爹孃的爲孩子打算有什麼錯?要怪就怪我不該一時生氣大意砸了石桌弄傷了你,這和什麼老天爺沒有關係。”
說着,他覺得一個輕軟的東西觸碰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便是一愣,那是龍夫人的脣。
“夫君,有你在真好。”龍夫人在龍君懷裡柔聲道。
雖然夫妻多年,但是龍君心裡仍不免撲通跳快了一下,回過神來也低了聲音道:“夫人,你不怪我?要不是我你怎麼會被傷着。”
龍夫人搖頭:“你是無心的,我知道你捨不得傷我害我,這麼些年疼我,剛纔是我說話太急,叫你生氣了。”
“知道就好,現在先讓我看看你的腳怎麼樣了。”龍君說着,心想早知道就不要把那些宮女們打發的遠遠的了,現在越急就越找不到火燭。
“不用忙了,剛纔只是嚇到了,砸的不重,我現在覺得也沒有那麼疼,你把我放到牀上歇歇就好。”龍夫人執意要求下,龍君也是一時找不到火燭,只得將她放到牀上,就去挽她褲腿,想借着月光看龍夫人的傷勢。
不妨龍夫人用力一摟他的脖子,龍君正低頭專心查看,還沒看清楚就猝不及防的被帶倒在龍夫人身上,撲個正着。
“別鬧,當心把傷口壓着……等下就不好辦了,你——”龍夫人的脣輕輕點在龍君的脣上,月色下,含笑的眼,帶出女子成熟的萬千情韻,哪見一點痛苦?
原來又是跟自己鬧着玩,沒傷着就好,龍君立時明白了,就在這時,龍夫人的手已經打開了他外衣的結,她眼中星星點點的亮點燃了他心中的火焰,剛纔的激烈爭論,一通慌張的尋找全部偃旗息鼓。
靜謐了片刻,龍君低頭吻住龍夫人的脣,她迎了上來,輕柔很快變成了熱烈,猶如奔騰的江流在屋子裡暗潮迭起。
鸞鳴宮中一片祥和溫馨,那花香幽幽的在庭院裡更加芬芳迷人。
良久,一切復歸平靜,龍夫人臉上薄薄的紅暈未退,依戀的枕在龍君赤裸的臂彎裡:“高興嗎?”
龍君緊了緊手臂,輕笑:“和你在一起怎麼不高興?”
“如果是不喜歡的,勉強的呢?你說,還能有這樣美好的夜晚和感覺嗎?”龍夫人仰起頭,探詢地看着龍君。
龍君知道她又是在說龍澈,有點無奈:“只有和你在一起,我纔會這麼快活。只是,當年你誤會我殺了你爹,嫁給我時,不要說喜歡,心裡恨不得殺了我,後來誤會慢慢澄清,我們的感情也越來越好,還有皇上與皇后,成親前連面都沒見過兩次,現在誰不說他們和睦美滿?可見成親後有些事情水到渠成,日久生情一樣能幸福。”
“夫君,你說的也對。闌珊也是我們的女兒,我哪有偏袒外人,不想她好?如果澈兒沒有遇見葉落,不是那麼喜歡她,我自然也想着把他抓回來,想着成了親收了心,他就會把兄妹之情轉爲男女之愛。可是現在那麼做只會讓澈兒覺得我們不通情達理,只會將他越推越遠。”
龍夫人見自己的懷柔之情已經打動了龍君,他不再象剛纔那麼惱怒爭辯,而是在仔細聽,認真想,暗暗鬆口氣:還好,自己及時改變了方法。
不然,龍澈和葉落的事情沒有談好,她們夫妻先要鬧崩。
“你就是要我同意澈兒和葉落。”龍君看樣子還是不同意,只是語氣和緩了。
他的態度在龍夫人意料之中,她否認道:“不是,我有個主意,你聽不聽?”
“說吧,只要你不是太偏心,不然,我還是願意澈兒跟珊兒在一起,至少知根知底,珊兒喜歡澈兒多一些,這樣澈兒纔不吃虧。那個濯香門的叛逆,沒有武功,姿色平平,還要澈兒那麼哄着她,求着她,也配?我沒有揭穿她的身份,已經是看在澈兒的面子上,她知趣走遠些也就罷了,沒想到她倒是會鑽營,找上你。”
龍澈設立消息網的本事還是龍君傳授的,何況他們在濯香門鬧出的動靜可不小,所以對於葉落的來歷,龍君知道的也不少,沒有將她當成叛逆告發擊斃,已經算是天大的恩惠,沒想到她會先迷惑了兒子,又來攀上夫人,真是有“心”。
“夫君,葉落的出身這些暫時都不提,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除非你覺得對珊兒完全沒有把握,認爲她肯定會輸,一定要你插手才能贏,那麼這樣的話,你以爲澈兒會輸得心服口服,從此忘了葉落,專心對待珊兒?”
“這——”龍君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龍澈不滿,就算與闌珊成親,又與葉落藕斷絲連,那豈不是害了闌珊也害了龍澈?
“要是讓龍澈輸得心服口服,對葉落死了那個心,你說這樣永絕後患是不是更好?”龍夫人看來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