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急忙站起來,也沒有顧忌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特殊東西,徑直上前,不明道,“怎麼了?有什麼地方出了岔子?”
祁老目光如炬的盯着保險櫃上面的那一個洞口,回過神之後急忙翻找着被翻的一團亂的文件,手腳已經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起來,他沒有想過自己千算萬算會有馬失前蹄的一天。
尋老同樣圍了上來,第一眼也是看到了那一個有些格格不入的洞口,“怎麼回事?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一個洞?”
“明眼人一看就是被盜了,文件還在嗎?”薛老站在一旁,隨着祁老的動作不由得提高警惕。
祁老的手漸漸的停了下來,最後一把將裡面的所有文件扯了出來,一地散開。
尋老往後退上一步,驚愕道,“不見了?”
祁老咬牙切齒道,“給我找,把人找出來。”
薛老、尋老兩人面面相覷一番。
祁老雙手緊握成拳,“不可能,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會偏偏這麼湊巧。”
薛老望着一地的文件,半信半疑道,“祁老這是在演戲吧。”
祁老瞪了對方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誰人不知你們祁家安保系統堪比國防,誰能夠這麼輕而易舉的進入祁家盜東西,更何況還是這麼簡簡單單的就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盜走了。”
“你應該知道這東西是什麼,關乎着我們三個人的命,我敢用這東西開玩笑嗎?”祁老目眥欲裂的問。
薛老雙手撐着手杖,笑了笑,“祁老突然間提出三人同時燒燬這份文件本身就讓我有點疑惑,爲什麼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之前沒有提出,現在卻要提出,這事本身就存在一個矛盾點,現在結合起這一幕看來,祁老這是打算監守自盜,然後騙了我們的東西,對嗎?”
祁老目光深邃且犀利的落在薛老身上,“我也覺得這事不對勁,之前我沒有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並沒有發生這種事,可是一經我提出,東西就不見了,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你也說了,我祁家安保系統不是別人隨隨便便就可以進來的,可是你薛老手裡人才濟濟,不缺少這種能夠上門探一探的精英。”
“所以你這話倒成了我偷拿你的東西了?”薛老沉下語氣,“我薛家承可不屑做這種偷雞摸狗的諢事,更何況我偷來做什麼?銷燬這些東西對我而言不是更有用嗎?”
“這事就要看你自己的私心了,誰不知道這東西是保命符,留着或許將來還有用,就算你用不着,你的子子孫孫也可以用。”祁老自嘲道。
“你說這話倒是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了。”薛老看着保險櫃上的那個口子,一看就是被腐蝕過後殘留的跡象,他道,“這情況好像和尋老的車禍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妄圖栽贓嫁禍誰。”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尋老出聲阻止兩人之間的相互猜忌,“這可是高精度特殊材料保險櫃,一般而言硫酸都無法腐蝕,除非——”
祁老神色一凜,“沈晟風!”
“看這情況他們應該剛走不久。”尋老注意到還在滴水的那個破洞,目光落在祁老身上。
祁老直接按下報警器,整個祁家響起一陣陣此起彼伏的警鳴聲。
蕭菁剛剛從牆上跳下來就聽到了喧譁起來的警報聲,越發不敢耽擱。
沈晟風擋在她身前,“你先走,我來墊後。”
蕭菁皺了皺眉,“隊長你能應付嗎?”
“他們傷不到我,你拿着文件先回沈家,不要回頭。”
蕭菁知曉事情一旦爆發,祁老肯定會不死不休,她咬緊牙關直奔着狗洞跑去。
警報響起,整個祁家彷彿被籠罩上一層無形的屏障,一個個警衛兵從四面八方涌來,天空上直升機高高盤旋,圍牆上一架架電腦操控的重機槍齊刷刷亮相。
蕭菁從狗洞中爬了出去,她不敢走大路,儘可能的選擇小路逃離。
“砰砰砰。”鋪天蓋地的槍聲驚擾了午夜的寧靜。
蕭菁不能回頭,是的,絕不會回頭,在任務面前,生死不由自己。
沈晟風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四下竄逃。
祁老站在監控畫面前,目光陰鷙,“好一個沈晟風,還真是敢隻身一人闖我祁家。”
“祁老怎麼確定只有他一人,很有可能會有同夥。”薛老疑惑問。
“你覺得他會帶上負擔嗎?”祁老反問。
“鐵鷹隊上上下下哪一個不是精英?”
“這種事一般而言不會讓第二人知道,所以我敢肯定他是一個人進來的。”祁老調開之前的監控,確實是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不對,有人。”尋老指着一道一閃而過的影子,調回了視頻畫面,蕭菁的身影猶如一道鬼魅一眨眼就消失在電腦屏幕上,但也能確定她進來過。
“這傢伙在聲東擊西,快派人出去找,蕭菁一個人跑不快。”尋老看向祁老,“東西肯定在蕭菁身上。”
“誰也甭想跑掉。”祁老拿出手機,下達着另一個命令,“環山搜,一個人也別放走。”、
沈晟風發覺到兵力明顯在減弱,很有可能他們是發現了蕭菁。
他也不再躲藏什麼,直接從掩體後衝了出來。
本是準備緩慢進攻的警衛兵始料未及這個傢伙會突然不要命的衝出來,一個個急忙集合全火力進攻。
沈晟風並不在意這迎面而來的顆顆子彈,一縱一跳直接從衆人眼前呼啦一聲就不見蹤影。
“什麼東西?”警衛兵驚愕的東張西望着。
沈晟風早已是跳上了高牆,翻身一跳,從三米高的位置一個空翻跳了下去,隨之而來,高牆上的一排重機槍不甘示弱的開始射擊着,子彈如同傾盆而下的大雨齊刷刷的落下來。
這種時候,如果是普通人,怕是早已是成了蜂窩眼,死透了,然而沈晟風卻是大搖大擺的走到了高牆上,好似子彈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監控室內,衆人驚呼,“怎麼回事?明明打中了,爲什麼他沒有受傷?”
祁老目光倏地一暗,“這是什麼意思?”
薛老皺眉,“很有可能是刀槍不入了。”
尋老雙手摳着桌面,“這可不行,一定要弄死他,不然後患無窮。”
“當初就不應該心慈手軟答應沈家。”祁老用力的砸了砸桌子,“繼續集合全部火力,我就不信了他一個凡人身體還真是刀槍不入。”
牆上的重機槍停止了進攻,兩架重擊炮從兩個牆洞中推了出來,目標直指着沒有任何掩護體的沈晟風。
祁老食指重重的按下發射鍵。
“嘭。”月夜下,絢麗的火光將整個夜晚照耀的如同白晝。
正在全力奔跑的蕭菁聽見了這一聲爆炸聲,腳下動作一停,她咬緊牙關,不能回頭,說好了不能回頭。
她很用力的喘了兩口氣,最後繼續往前奔跑。
“發現目標,兩公里外,全力進攻。”紅外線熱探測儀器上閃爍着一抹身影,確信是尋找的目標人物之後,所有越野車全力驅使過去。
蕭菁聽見了身後傳來的發動機聲音,一躍跳上了大樹,藉着茂密的樹枝遮擋過自己的身影。
兩輛越野車同時抵達,所有人步伐緩慢的走了下來,一個個舉着武器謹慎的搜索着。
蕭菁趴在樹幹上,子彈上膛,她瞄準了第一個距離自己最近的男子。
“嘭。”子彈落在男子的後背上,因爲慣性他直接撲在了地上。
“後面。”所有人忙不迭的往後看,卻是空空無物。
蕭菁從揹包中拿出催淚彈,毫不猶豫的朝着人羣中拋了過去。
嗆鼻的煙霧陣陣散開,一個個男子驚慌失措的打算散開。
蕭菁從樹上一躍而下,撿起地上已經失去戰鬥力男子手裡的武器,未曾有過片刻的遲疑,連續射擊。
濃煙遲遲揮散不開,蕭菁坐上了越野車,一腳踩上油門,車子衝上了環山公路。
隨之卻是尾隨着一輛又一輛越野車,數輛摩托車從車隊裡散開,直衝着蕭菁駛來。
蕭菁透過後視鏡看着摩托車後座上執槍的男子,下意識的將油門踩到最底位置。
發動機好像快要爆缸了,空氣裡響起一陣槍聲,蕭菁打轉方向盤,車子迅速的拐了一個彎,衝出了大馬路,從崎嶇小路突圍。
幾輛摩托車未曾料到她會突然調轉方向,一個個用着時速兩百公里的速度衝下了山。
蕭菁雙手緊緊的扣着方向盤,車子顛簸的很厲害,她再一次注意到後面跟上來的幾輛車,從一道小路上衝上了另一條大路。
尾隨的越野車發覺到車子已經駛離了環山公路,請示着上級命令,“再過十公里左右即將進入市區,還需要射擊進攻嗎?”
祁老權衡着利弊,“繼續。”
薛老單手扶額,“一旦放虎歸山,這事就不容易對付了。”
“事已至此,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尋老閉了閉眼,“就算找不到蕭菁,也要把沈晟風扣在這裡,我們可以借題發揮沈家栽贓陷害。”
“你當軍部的人都是傻子?”薛老搖搖頭,“一旦那件事曝光出去,他沈家也會受到牽連。”
“但是直接關係着的是我們三個人。”尋老加重語氣。
祁老雙手撐着額頭,“我沒有料到沈老夫人竟然會知道那件事。”
“沈家老爺子臨走前肯定會留下後路,他會料到我們三個人不會善待他們沈家一門。”薛老道。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需要再留後手了。”祁老站起身,看向被轟炸的一片瘡痍的院子,“今晚就和沈家攤牌。”
“你確定?”尋老同樣站起身,“我覺得應該再拖一拖。”
“拖什麼拖?再拖下去,情況只會對我們不利。”薛老同樣附議祁老的安排。
“長官,事情不對。”監控室前,男子驚愕的站了起來。
祁老聞聲下意識的看過去,一片濃煙過後,坑坑窪窪的院子裡,男子卻是毫髮未損的走了出來,下一瞬,整個監控畫面一片雪花,很明顯,對方毀了攝像頭。
當院子重新恢復平靜時,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站在那個被破了一個洞的高牆下。
祁老目眥欲裂的瞪着這個洞,上面還寫着一句話: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啪。”薛老拿過一旁警衛兵的武器,未加思索的直接一炮弄塌了整面牆。
夜風寥寥,沈家大宅一片燈火通明。
沈一天神色匆匆的從院子裡走回宅子,脫下外套,看着同樣得到消息趕回來的兩個兒子。
沈晟煌直接開門見山道,“祁老家被人入侵了。”
“這事我知道,是老三去的。”沈一天鬆了鬆領口,“老三回來了沒有?”
炎珺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毫無消息,現在軍部一團亂,聽說連重武器都出動了。”
“他沒事跑去祁家鬧什麼鬧?”沈晟易不明道,“難道是日子太無聊了?”
“能夠讓祁老如此惱羞成怒的進攻,肯定是丟了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沈一天目光落在炎珺身上,“馬上通知周樺,讓他屏蔽沈家大宅外方圓五公里所有人進入。”
“事情有這麼緊急嗎?”
“祁老他不會善罷甘休。”沈一天剛準備再說什麼,就見老夫人從樓下走了下來。
衆人散開。
沈老夫人坐在沙發上,看着眼前的一排人,“有什麼話想說的?”
“母親您是知道什麼吧。”沈一天坐在另一側,語氣篤定,“不然老三不會無緣無故的去祁老鬧,他是去找什麼東西對不對?”
“是,是我派他去的。”沈老夫人也不打算再隱瞞什麼,直接道,“你父親常說凡事留一線,我們沈家會有很多餘地,可是事實並不是如此,有人想盡辦法斷了我們的餘地。”
“母親的意思我懂,可是這麼大張旗鼓和他們鬧僵,我們也討不到什麼好處,很有可能軍部根基動搖,如果這個時候稍微處理不慎,很有可能發生內亂。”
“領導層發生動盪,的確容易引起營區人心惶惶。”沈老夫人將身側的一本日記放在桌上,燈光照耀下,日記本已經開始泛黃,甚至頁面還出現了或多或少被歲月腐蝕過後的痕跡,有些殘缺了。
炎珺坐在老人身旁,問道,“這不是老夫人一直寶貝着的日記本嗎,怎麼拿出來了?”
“我這幾天反反覆覆的看着老爺子留下的那些記憶,企圖尋找着一些突破口,很榮幸,被我發現一點蛛絲馬跡。”老夫人翻開日記本,一頁一頁的尋了過去。
沈一天身體不可抑制的往前傾,“母親想說什麼?”
“87年墨菲發生大動亂,當時在墨菲幫助改建墨菲鐵路的花國人大約有一萬七千人左右,領導們特意派遣了一支隊伍前去撤離所有花國人歸國,中途卻出現了意外,按理說,任務過程中一旦發生意外,所有人必須全力以赴的保證本國人的人身安全。”
“是的,母親。”
沈老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沈一天,不知爲何,燈光的隱晦下,她竟是兩眼通紅,“當時發生意外時,以祁老、薛老、尋老三人爲首的隊伍全部下令放棄救援,也就是說,一萬多人,遭遇的大屠殺是在他們放棄救援之後被集體槍決。”
“不可能。歷史上不是這樣——”
“之後回國,所有人守口如瓶,就當做營救不及時,在撤離過程中遭遇了伏擊,他們歷經千難萬險才成功回國,歷史留下了最爲濃墨重彩的一筆,把他們宣揚的像英雄一樣。”
“這事如果是真的,我不敢想象後果。”炎珺雙手掩嘴,“您讓老三去偷的東西難道和這件事有關?”
“當時跟着一同上前線的記錄官曾經記錄過完整的事實經過,被他們三人刻意的隱藏了起來。”
“也不對啊,這麼重要的東西爲什麼他們不直接銷燬了?”沈晟煌疑惑的問着。
“不,一個人如果太謹慎了,他必須要留着能夠在最後保命的東西,三人成虎,他們都是各懷鬼胎的人,自然不會輕而易舉的把自己的籌碼給毀了,說不準某一天誰倒臺了還可以用這些東西來拉兩個墊背的。”沈一天咂咂嘴,“聰明反被聰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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