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麼樣?”沈筱筱強裝鎮定,“我們是同學,就我力氣最大,送你去醫務室合情合理,難不成你還想被兩個同學擡着去?”
許瑾瑞搖頭,微露皓齒,淡然一笑,“謝謝筱筱。”
沈筱筱兩隻手有些不自然的搭在一起,“如果你沒事了,我回去上課了。”
“等一下。”許瑾瑞突然拉住她的手。
沈筱筱下意識的停了下來,擡頭,不知是陽光太灼熱,還是他真的太惹眼了,在注視到他的那瞬間,眼中好像瀰漫開層層微光,像是一種貪戀,她總覺得怎麼看都差一眼,好想好想多看兩眼。
許瑾瑞溫柔的拿過她髮梢上的一片枯樹枝,“好了。”
沈筱筱不知不覺的紅了臉,闊別五年不見的大哥哥不僅更高了,聲音更好聽了,連那張臉也長得更好看了,眉毛黑黑的,臉蛋白白的,薄脣紅紅的,那雙眼,像陳年佳釀似的,看着看着就醉了。
許瑾瑞微微低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情不自禁就臉紅的小模樣,笑了笑,“爲了感謝筱筱送我來醫務室,我請你吃早飯好不好?”
“好。”她幾乎是毫不考慮的說出了口,當話到嘴邊冒了出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說的有多麼的迫不及待。
許瑾瑞掏了掏口袋裡的飯卡,“走吧,我記得食堂在這邊,應該還沒有賣完早飯。”
沈筱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時不時會敲一敲自己的腦袋,說好的矜持高冷不容侵犯呢?怎麼一不留意就自己破了自己的城防?
許瑾瑞站在分岔口前,“筱筱還記得怎麼走嗎?”
“右邊。”沈筱筱搶先一步走在他前面,“我帶你過去。”
許瑾瑞看着她的背影,軍裝特別合身,小丫頭也不知不覺長成了姑娘了,身姿筆挺,也漸漸了有了女人的輪廓美。
沈筱筱注意到他窺探的眼神,回了回頭,“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筱筱變漂亮了。”許瑾瑞回答。
沈筱筱驕傲的昂頭挺胸,“我什麼時候不漂亮了?我是從小美到大。”
“嗯,是我措辭不準,筱筱小時候是可愛好看,現在是氣質美麗。”
“別以爲說兩句好聽的我就會跟你和好如初似的,我可不是那些矯揉做作的女孩子隨便一鬨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得乾乾淨淨的普通女子。”
“嗯,所以我還得多費一番功夫。”許瑾瑞推開食堂大門,一股清淡的米香混合着包子的肉香撲面而來,他本能的捂了捂嘴。
沈筱筱看着櫥窗裡已經所剩無幾的早飯,隨便的拿了兩個包子和一碗稀飯就近選了一個位置坐下。
許瑾瑞端着一碗稀飯坐在她對側,“筱筱就這麼一點能吃飽嗎?”
“你當我是豬嗎?”沈筱筱一口吃下半個包子,“我是女孩子,吃不了那麼多,這麼東西我要很努力才能全部吃完的。”
許瑾瑞攪着碗裡的粥,等待冷的差不多之後才舀了一勺,“好吃嗎?”
“不好吃也得吃,不然餓着的還是自己。”沈筱筱吃完了包子,一口氣便將一碗稀飯喝的底朝天。
許瑾瑞看着她以着風捲殘雲的陣勢喝的一乾二淨,莞爾,“還有粥。”
沈筱筱瞄了瞄不遠處的那個大鍋,她當然知道還有粥,可是自己已經吃了這麼多如果再去裝一碗,會不會被人誤會自己吃的太多了?
“軍校裡訓練項目很重,要吃飽,不然等一下辛苦的還是你自己。”許瑾瑞拿過她的碗走向大鍋,舀了一大碗之後遞回去。
沈筱筱輕咳一聲,“我平時就吃這麼一點的,大概今天是因爲揹你去醫務室浪費了太多體力所以才餓的狠了。”
許瑾瑞點頭,“嗯,辛苦筱筱了。”
“你不要誤會我很能吃,我平時真的就吃這麼一點的。”沈筱筱再一次解釋着。
“要不要吃榨菜?”許瑾瑞將旁邊桌子上的一個小碗拿了過來推到了她的面前。
沈筱筱這一次一口一口的喝着,她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好像在數米粒的傢伙,她問,“你怎麼不吃了?”
許瑾瑞喝了一口米湯,“吃的差不多了。”
沈筱筱瞠目,他就舀了半碗粥,吃了不到三分之一,這傢伙的胃是櫻桃形狀嗎?
許瑾瑞擦了擦嘴,“現在回去上課嗎?看這時間估計也快下課了。”
“不去上課了,反正也聽不懂。”沈筱筱站起身拍了拍吃飽喝足的肚子。
許瑾瑞拉住她的手,“我可以幫你的,畢竟我現在屬於復讀,高一的課程,我懂。”
沈筱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很驕傲是嗎?你一個高三的跑到高一班來找存在感,很嘚瑟?”
“是的,感覺自己高人一等,畢竟這些都是我學過的知識。”
沈筱筱甩開他的手,自顧自的往食堂外走去。
許瑾瑞沒有跟上前,站在食堂前注視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長久的沉默讓他喉嚨一陣發癢,他忍不住的掩嘴咳了咳。
沈筱筱本以爲他會如同往常那樣追過來,自己還保持着很高冷的態度絕不回頭,可是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才發現身後好像並沒有腳步聲傳來,她急忙回過頭,身後空空無物。
她不甘心的撇了撇嘴,滿心期許好像瞬間落空了似的。
“筱筱。”許沛然從圍牆上翻了下來。
沈筱筱聞聲回過頭,本以爲是他追來了,卻在見到來人之後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許沛然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雙腳一滯,她的眼神裡原本帶着希望,現在一看見卻變成了失望。
沈筱筱移開目光,繼續往前走路,“你怎麼會來這裡?不是在上課嗎?”
許沛然跑上前,“筱筱你剛剛好像在等誰?”
“你看錯了,我會等誰?等你嗎?”
“那是當然了。”許沛然挽着她的胳膊,“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沈筱筱輕輕的推開他的接觸,“不用了,我吃過了。”
許沛然也不惱,繼續跟在她旁邊,“那我們去後院外,聽那羣老頭子說最近學校裡進了一批可好玩的東西,咱們過去瞅瞅?”
沈筱筱心不在焉道,“不去了,我就在這裡坐坐。”
許沛然見她坐在了椅子上,東張西望的環顧四周,忍無可忍的開口問,“你是不是在找許瑾瑞那個臭小子?”
沈筱筱驀地擡頭看着他,“你胡說什麼?”
“筱筱你別掩飾了,你眼裡都寫滿了答案。”許沛然眉頭緊皺,“你一見到他就失魂落魄的樣子,明眼人一瞧就看穿了。”
沈筱筱從椅子上站起來,兩兩目光相接,“許沛然你如果再胡說八道,以後別來我面前晃悠了,我不喜歡長舌婦。”
許沛然心裡一急,軟下語氣,“是,是,我是聒噪,我不說了,筱筱你想坐,咱們就在這裡坐着。”
沈筱筱甩開他的手。
“嗷嗷嗷,我這隻胳膊差點就廢了。”許沛然捂住自己的右臂。
沈筱筱自上而下的打量他一番,看他疼的直叫喚,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要送你去醫務室拿點藥?”
許沛然沒皮沒臉的把自己的胳膊遞上前,“你替我揉揉就好了。”
沈筱筱作勢想再扔開,哼了哼,“你不怕我一不留意給你捏碎了?”
許沛然心有餘悸的縮回了自己的手,打着哈哈道,“算了,我覺得它會頑強的自愈的。”
陽光越來越刺眼。
許沛然被曬得滿頭熱汗,他清了清嗓子委婉的說着,“筱筱咱們要不要去旁邊找個有樹蔭的地方涼快涼快?”
沈筱筱從椅子上站起來,她都坐了半個小時了,她究竟在期待什麼?期待他會再跟來嗎?
許沛然見她終於有了反應,一同站起身,“你渴不渴?我給你買水喝?”
沈筱筱一路目不斜視的往後院跑去,“你別跟着我了。”
許沛然站在空曠的院子裡,眉頭越發皺的更緊了,他的筱筱公主很不對勁,是的,自從那個許瑾瑞的傢伙出現之後,她不僅更加的喜怒無常,而且還很奇怪,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筱筱風馳電擎的跑到了僻靜的後院,她靠着牆喘了喘氣,隨後怒不可遏的一拳頭砸在牆壁上。
牆壁在她的拳頭下不堪重負的裂開了幾道縫,彷彿只要她再用力一點,這面牆便會全部崩塌,最後變成一灘廢墟。
“叮鈴鈴,叮鈴鈴。”午休鈴聲迴盪在學校內外。
沈筱筱情緒低落的走回宿舍,剛一進入樓道就見兩人爭先恐後的從她身後跑上去,一邊跑着一邊說着。
“打架了,聽說打的很激烈。”
“有人受傷了,而且傷的不輕,頭破血流的。”
“都驚動校長了,估計還要受處罰。”
沈筱筱腳下一滯,看着兩人跑去的方向,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軍校紀律一向嚴謹,很少發生這種傷害性的鬥毆事件,除非是那兩人不想讀了,故意挑事想着被開除,但一旦被學校開除,這輩子都甭指望進入軍營了。
“你們兩個打夠了沒有?”校長的聲音擲地有聲的從不遠處傳來。
沈筱筱本不是特別想關心誰和誰打架了,但還沒有進入的宿舍就被一羣準備來看好戲的學生給推着一併走了過來。
校長見着打的難分難捨的兩人,對着旁邊的警衛道,“把他們兩個分開。”
許沛然腦袋上破了一個口子,鮮紅的血液順着他的額頭進入了眼瞳,他眼前血紅血紅一片,但依舊沒有影響他抱着同歸於盡的心思和這個傢伙決一死戰。
許瑾瑞也好不了哪裡去,手臂上被劃開了一道長約五釐米左右的傷口,血液染上了軍裝,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警衛將兩人成功的分散開。
許沛然不肯罷休的橫空想要再踹兩腳,“你們放開我,老子要弄死這個混蛋玩意兒。”
“許沛然你鬧夠了沒有?”校長擋在兩人中間,“馬上通知兩人的家長。”
許沛然一聽急忙安靜下來,他用着自己血紅血紅的眼努力的看着眼前人,終於看清楚了對方的長相之後心裡一咯噔,他自己也沒有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啊。
校長怒不可遏的帶着兩人出了宿舍。
許瑾瑞喘着氣,走的不是很穩,他出了宿舍時纔看到角落裡面色冷靜的丫頭。
沈筱筱第一眼沒有看見打架的人是許瑾瑞,她只看見了頭破血流的許沛然,那紅澄澄的血染紅了他整張臉,可見對方下手是多狠多絕。
許沛然有些慫了,他可不敢面對家裡的長輩,如果被二大爺許茅元帥知道了,他估計會被打的脫一層皮。
“咳咳。”許瑾瑞扶着牆用力的咳了咳。
沈筱筱隔着重重人影看清楚了面無血色的許瑾瑞,他走的不是特別穩,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咳咳。”許瑾瑞彷彿洞察了她在觀望自己,側眸看過去,四目相接,他一如既往的掛着那抹謙虛有禮的微笑,像微風拂面時很輕很淡,不着痕跡。
沈筱筱視線下挑,落在了他胳膊上的傷口上,心臟好像霎時被一隻手狠狠的抓住了,有些窒息的慌。
許瑾瑞搖了搖頭,“一點小傷而已。”
校長辦公室內,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許沛然規規矩矩的低着頭,與剛剛還盛氣凌人的喊着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姿態,不僅好笑,還丟臉。
校長捏了捏鼻樑,“你們倆打沒打夠?沒打夠的話我這裡空間挺大的,你們可以自由發揮。”
“校長我願意接受處罰,可不可以不通知家長?”許沛然有些中氣不足的說着。
“你覺得呢?”校長反問。
許沛然低下頭,吞回了多餘的話。
“爲什麼要打架?”校長問。
“不知道,他衝進我的宿舍二話不說就用一塊板磚準備拍我,幸虧我反應靈敏避開了他的偷襲,後來爲了自保我只有搶過了他的板磚。”許瑾瑞一五一十道。
校長看着許沛然額頭上的傷,“所以你又拍他了?”
許瑾瑞搖頭,“是他一時眼瞎沒看見自己撞上來的,我也很納悶,這孩子雖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也像個正常人啊,怎麼就想不通硬要撞上來?”
“你當我傻?”校長質疑道。
許瑾瑞一臉真誠道,“走廊上不是有監控嗎?您可以調開看一看,至於後面的情況,大概就是他被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之後想不通,就推了我一下,我一不小心自己就撞在了桌子上,碰巧桌子上還有一把刀。”
“故事編的不錯。”校長雙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你真把所有人當成幼兒園裡還沒有畢業的小孩子了?”
“校長,難不成您還想着我們兩是攜帶武器鬥毆?在軍校打架滋事不是輕罪,更何況攜帶武器更是罪加一等,除了我們自身錯誤之外,與學校管理也有密不可分的聯繫,爲什麼宿舍裡會有管制性的武器?爲什麼兩名學生會打到血流成河之後纔出手阻止?”
校長眯了眯眼,目光深邃且犀利,“你想說什麼?”
“您這所學校說明白一點只是普通的軍校,可是深入一層瞭解,這裡的孩子都是大院裡出來的精英子女,每一個人背後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人物,如果被人傳出管理不當導致兩名學生重傷,只怕會牽連無數人。”
“你在威脅我?”
“我們願意接受處罰,但家長這一關還是免了吧,畢竟被我們父親知道後,我們受處罰是小事,您如果被迫牽連可不好了,您並沒有犯錯不是嗎?當然您可以開除我們,但歸根究底,學校管理存在很明顯的漏洞,不是嗎?總而言之,錯在我們,我們願意接受嚴厲處罰。”
校長思忖片刻,目光如炬的盯着兩人,“去處理好傷口之後一人五千字檢討,再加雙倍體能訓練,記大過,如果下次再發生這種惡劣事件,直接開除。”
許沛然出了辦公室,雙腿還有點發虛,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因爲高度緊張之後放鬆了下來,他渾身輕飄飄的靠在牆上。
許瑾瑞同樣有些脫力的靠着牆。
“你膽子真大,還敢威脅校長,不怕他直接開除你?”許沛然冷哼一聲。
“這事傳出去也會影響管理層,誰也不想鬧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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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淡漠清冷的長官大人,在人後卻是一個十足的衣冠禽獸。
“爸爸,爸爸,爲什麼我叫六兒,妹妹叫九兒?”
“因爲你們是六九的產物啊。”
“爸爸,什麼是六九啊?”
一向清冷的韓非深,此時低頭,脣角泛起溫柔的笑,“乖寶貝,那是你媽媽最喜歡的,一種姿勢……不,知識!”
龍鳳胎:“(⊙o⊙)”
遠處的宋相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