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那有些話就不用藏着掖着了。”蕭菁放下手,隨意的斜插在口袋裡,繼續道,“特戰隊有特戰隊的規矩,通過考覈纔有資格進入。”
“這一點我知道,你不用多說。”郝霽月心高氣傲的冷冷一哼,“我好歹也是一國將軍,不是繡花枕頭,這點考覈對我而言,不是什麼問題。”
“那郝霽月將軍明天再來吧。”蕭菁轉身準備離開。
“我今天既然來了,就得熟悉熟悉這赤鷹隊。”郝霽月卻是執着的想要入營。
蕭菁再一次擋住她的去路,“我說的不夠明顯嗎?或者郝霽月將軍是打算還沒有進入特戰隊就當我這個隊長說的話可有可無?”
“蕭上校,論軍功我比你高,論軍銜我也比你尊貴,若真要我撕破了臉,我直接可以告訴你,我比你更適合做赤鷹隊的隊長。”
“這話說得太滿最後打臉可就難看了。”蕭菁笑了笑,“你的軍功我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軍功是怎麼得來的。”
“蕭菁,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你,我來特戰隊的目的就是你這赤鷹隊的隊長之位。”
“原來郝霽月將軍有這樣的雄心壯志,這敢情好,不如明天咱們比一場,我若輸了,我退讓這個位置,你若輸了,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這可不行,我的人事調令已經下來了,不是一局輸贏就可以決定我是走是留。”
“那就算了,我也覺得這個賭注挺不公平的。”
“不能算,你若輸了,我做隊長,我若輸了,你就是隊長。”
“哈哈哈。”蕭菁忍俊不禁的大笑起來,“郝霽月將軍這想法挺天真的啊。”
“你敢不敢?”郝霽月再問。
“面對這樣的激將法,如果是以前的蕭菁,肯定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答應了,可是現在我得想想了,把特戰隊隊長之位當成一個賭注本身就是對特戰隊的不尊重,所以啊,郝霽月將軍還是老老實實的考覈吧。”
“蕭菁,你是怕了?”郝霽月冷嘲熱諷道。
“首先你通過了考覈纔有資格向我下戰書,其次你覺得你能通過嗎?”
“我告訴你,我既然來了,無論是赤鷹隊還是沈晟風,都是我的。”
蕭菁點了點頭,“志氣很了不起,想法也很有勇氣,只是實施起來怕是有些困難。”
“明天見。”郝霽月戴上墨鏡,高傲的踏着軍靴走回了停車區。
蕭菁走上臺階,瞧着倒車之後揚長而去的車輛,目光沉了沉。
許靜靜手裡拿着兩個饅頭,有些進退爲難的站在走廊上。
“都聽到了?”蕭菁走上前,伸出手,很明顯,她在問她要饅頭。
許靜靜猶豫之後把一個饅頭遞到了蕭菁的手中,道,“是。”
“你說說看這個女人進入特戰隊的成功率。”
“一成。”許靜靜道。
“我就喜歡你這孩子的實誠勁兒,不過你說錯了,這樣剛愎自用,怕是一成都沒有。”蕭菁坐在臺階上,咬了一口饅頭,“你說咱們要不要降低降低考覈的難度?畢竟是上面送來的人,失敗的太難看,有點不給面子了。”
“不需要。”許靜靜坐在蕭菁身側,同樣咬了一口饅頭,“她、不適合。”
“怎麼不適合?”
“自大。”
蕭菁點了點頭,“能做到將軍這位置,的確是有驕傲的資本。”
“您更好。”許靜靜面頰微微泛紅。
“雖然我也覺得我更厲害,但軍營畢竟是軍銜說了算,我只是一個上校,在別的營區眼裡的確是最好欺負的。”
“您最好。”
蕭菁擡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長嘆一聲,“跟你交流起來我就像是在自話自說。”
“我努力。”許靜靜咬了咬脣,憋了半天臉都憋紅了才吐出後面三個字,“聽您說。”
“……”蕭菁站起身,“不說了,咱們去食堂吧,再不去,就真得只能吃饅頭了。”
夜幕四合,窗外有雨滴嘩嘩嘩的滴過屋檐。
沈晟風推開宿舍的大門,房間裡很安靜,他不確定牀上的小傢伙是睡了還是醒的。
蕭菁閉着眼睛,屏住呼吸,計算着自家隊長從房門口抵達牀邊的時間,確信他的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之後,伸手一抱。
沈晟風蹲下身子,撫了撫她凌亂的髮絲,“怎麼還不睡?”
蕭菁睜開眼,燈光照耀在她的眼眸處,像破碎的星星閃閃爍爍,特別美麗,她道,“等你回來。”
沈晟風就這麼和衣躺在她身側,摟着她的肩膀,“睡吧。”
“隊長就這麼睡了?”蕭菁見他閉上雙眼,眼窩處好像滿滿的都是疲憊,也不忍再打擾,保持安靜的躺在他身側。
窗外的雨勢加劇,一滴滴屋檐水越來越密集。
翌日清早,一夜大雨之後,路面潮溼,空氣也是低了三四度。
蕭菁站在洗手間漱了漱牙,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正在換衣服的隊長身上。
“泡沫滴在衣服上了。”沈晟風適時的提醒着。
蕭菁急忙吐出嘴裡的泡泡,笑道,“隊長,你今天又要出去嗎?”
“不用出去,怎麼了?”
“沒什麼,就問問。”蕭菁漱完口,擰了一把水洗了洗臉,“今天那位郝霽月將軍要過來。”
“這事我聽說了,是你赤鷹隊的事,由你做主,你不需要再告訴我。”沈晟風穿上軍裝,戴上軍帽,一副狂魅不羈的霸氣。
蕭菁遛着彎兒的拐到了他的面前,擡起頭,雙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隊長,我有點捨不得把你牽出去了,就想着把你藏在家裡。”
沈晟風拿起軍帽扣在她的腦袋上,“我也把你拴在家裡當壓寨夫人。”
“這可不行,我要負責賺錢養家的,你就負責貌美如花。,”
沈晟風攬着她的腰將她抱在懷裡,邪魅一笑,“媳婦兒可要想好了,我這朵花可不是普通的塑料花,一旦採了就認主了。”
蕭菁勾住他的脖子,“隊長的意思是賴上我了?”
“是這麼一個理兒,以後走到哪裡我都要拴在你的褲腰帶上。”沈晟風勾了勾她的腰帶。
蕭菁按住他的手,“拴我褲腰帶這可不夠,”她拉着他的手慢慢悠悠的覆在自己心口位置,“這裡最好。”
沈晟風一指點了點她的腦袋,“換衣服了。”
蕭菁穿上外套,看了看窗外的陽光明媚,“突然間有點想念寶寶們了。”
“這個週末就回去。”沈晟風替她穿上大衣,“我也有點想念他們了。”
軍號拉響,兩輛越野車一前一後的進入營區。
特戰隊所有人一字排開,目光灼灼的看着進入視線的三四人。
郝霽月來了,還順便帶了三名自己的得力助手,一副喧賓奪主的氣勢進入營區。
顧安城站在所有人身前,笑逐顏開的迎接着郝霽月的到來。
郝霽月自豪的擡了擡雙眼,依舊用着領導的口吻說着,“就這麼一點人?有些讓我失望了。”
“上面給的命令是郝霽月一人蔘加考覈,這三位是來做什麼的?”顧安城直接指着郝霽月身後的三人,同樣是驕傲自大,一副老子第一的架勢。
郝霽月得意的笑了笑,“我昨晚研究了一下特戰隊的成績,我覺得我的這三名軍官也夠資格參與考覈。”
“你這意思是說咱們特戰隊是賣白菜的嗎?誰想要誰就可以參選?”顧安城問。
“軍隊講究的是公平公正,有能者居之,誰都有資格參加。”
顧安城眯了眯眼,目光陰鷙的看着眼前的四人。
郝霽月見她吃癟,越發得意了起來,“大家準備好了,讓特戰隊的精英們瞧瞧咱們的實力,看夠不夠資格進入這裡。”
“啪。”顧安城面無表情的放空一槍,漠然的盯着郝霽月身後的三人,“我說過了上面給的命令只有郝霽月一人蔘加考覈,誰若是破壞了這個規矩,我的子彈就會直接落在她的身上。”
“你——”
“軍令如山,不是兒戲,或者郝霽月你是打算明知故犯,不想聽從軍令?”顧安城打斷她的話,將手槍上膛,“多餘的人退出營區。”
“將軍,這怎麼辦?”一人小聲問道。
郝霽月咬緊牙關,“好一個下馬威,你們先出去等我。”
蕭菁走進操場,瞧着劍拔弩張氣勢下的一羣人,笑意盎然的走近,“這是準備打起來了嗎?”
“隊長您來的正好,按照規矩,我特意挑選了兩個地點歡迎咱們郝霽月將軍考覈,第一個位置塞林山脈,第二個位置塞北山脈。”顧安城道。
“這兩個位置都還可以,適合越野作戰。”蕭菁饒有興味的唸了兩遍,下一瞬目光直接落在郝霽月身上,“畢竟郝霽月將軍身份尊貴,不如咱們就給她這麼一個特權,你來選一個地點如何?”
郝霽月眉頭微蹙,她一心以爲的考覈不過就是訓練區裡跑跑跳跳,沒有想過去實地實戰。
蕭菁再道,“特戰隊的所有考覈都是實戰演練,郝霽月將軍應該也聽說過,這一點就不需要我再重複給你說明了。”
郝霽月心裡窩着一團火,卻又不敢多說什麼。
蕭菁看了看天色,“按照以往的考覈規矩,郝霽月將軍需要在特定的時間內找到目標人物。”
趙晴擡着一隻假人放在操場中間,示意對方先看一看自己需要解救的目標人物。
“我們會分爲四個區域掩藏目標人物,每個區域都有兩名特戰隊隊員守衛,我還要再提醒郝霽月將軍一句,考覈是實彈演練。”
“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你不用再重複了。”郝霽月走上前翻看了一下行囊揹包,都是一些必備的生活物資。
“那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出發。”蕭菁一揮手,她指定的八名特戰隊精英各自扛着自己的武器走向了停機坪。
郝霽月咬了咬牙,雙手緊緊的拽着手裡的狙擊槍,頭也不回的朝着停機坪走去。
沈晟風走下臺階,剛走兩步,就察覺到有人的注視。
郝霽月心花怒發的就朝着沈晟風這邊奔跑而來,她興奮道,“我進入特戰隊了。”
沈晟風審視了一番她的裝備,道,“雖然實話有些不顧情面,但我覺得有必要跟你交涉一番,特戰隊的考覈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郝霽月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眼中有很濃很濃的意圖。
沈晟風搖頭,“看來我的一句友好的提醒倒是讓你產生了誤會,如此我覺得我們需要避嫌了,以後希望你和我的距離保持在兩米左右。”
郝霽月詫異的盯着他退後了四五步,眉頭微蹙,“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我夫人不會樂意我待見任何女人。”
“這樣狹隘的女人配不上這麼博愛的沈三爺。”
“配不配得上不是外人說了算。”
郝霽月擡頭,“我想沈隊長遲早會後悔的,這種女人配不上你。”
“那你可以當做是我死纏爛打配的她。”
“沈隊長還真是深情啊。”
“恕我奉勸一句,任何企圖詆譭我夫人的女人,在我眼裡都是眼中釘。”
郝霽月怒不可遏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拳頭因爲用力,整個青筋爆裂。
蕭菁見着迎面走來的熟悉身影,再看了看他背後被氣的面色鐵青的女人,忍俊不禁道,“能把高高在上的郝霽月給氣成那樣,想必咱們沈三爺一定說了讓人很傷心的話。”
“我說我妻管嚴,我媳婦兒不允許我和任何女人說話超過三句。”
“我看你們的樣子似乎說了不止三句話。”蕭菁扳了扳手指頭,“至少也有七八句了。”
“這麼說來,我犯了十惡不赦的重罪了。”
“幸好你媳婦兒心胸狂廣不予你計較,否則你就算是三跪九叩奢求她原諒都是奢望。”
“是,我媳婦兒真的不是普通女人,能進能退,能屈能伸,難怪讓我心猿意馬不知所措。”
蕭菁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的戳了戳他的肌肉疙瘩,“那今晚上我給隊長一個更好的機會心猿意馬,你覺得意下如何?”
沈晟風握住她的手,“我妻管嚴,媳婦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夠了夠了,你們兩個能不能考慮考慮我這個老人家?”顧安城瞥了你儂我儂狀態下的兩人。
蕭菁面紅耳赤的鬆開他的手,“隊長,我還有事,我先回辦公室了。”
“正巧,我也有事,一起走吧。”沈晟風牽上她的手,一同走過操場。
顧安城咂咂嘴,“大白天就這麼卿卿我我,果然年輕氣盛。”
“顧教官,您有看見我們隊長嗎?”裴禕拿着兩份加密文件匆匆的趕來。
顧安城未見其人,聞其聲也知身後是誰,一臉笑意的轉過身,抿脣一笑,“知道,我帶你去?”
裴禕有些不安,想着拒絕,卻被顧安城強硬的拽着走過了操場。
顧安城一邊走着,一邊說着,“有風有樹有陽光,適合談談情,說說愛,裴副隊覺得我說的在不在理?”
裴禕堂堂一名七尺男兒硬生生的被顧安城給壁咚在了牆上,他心虛的移開腦袋,很努力的把自己的雙手背到身後,與這位姑奶奶保持最禮貌的距離。
顧安城一手撐在牆上,一手擡起他的腦袋,笑意更濃,“裴副隊怎麼出汗了?”
裴禕吞了吞口水,“顧教官我是真的有急事,上面來了任務,我必須馬上聯繫隊長。”
顧安城雙手捧住他的臉,溫柔的點了點頭,“我知道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這天熱的出汗我也覺得這太陽比七八月還毒辣,裴副隊,我是真的想和你說一些悄悄話,一些女兒家的秘密話。”
裴禕腳下一趔趄,差點就這麼跪了下去,他苦笑道,“顧教官,有什麼話等我把任務交給了隊長再說不成嗎?”
“成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你家隊長是你的心肝寶貝,那就是我的心肝寶貝,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裴禕渾身上下一哆嗦,大冬天的他真的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事情照着這速度發展下去,再過不久,難道自家隊長就要叫自己姨姥爺了嗎?
不行,七尺男兒怎可被區區美色誘惑,更何況他是軍人,坦坦蕩蕩的軍人。
裴禕強硬的推開了顧安城,面色嚴肅道,“顧教官,你放過我吧,我不喜歡女人的,我心裡一直喜歡的是他。”
慕夕遲恰巧從走廊上走下來,擡頭一看,一根手指頭就這麼不偏不倚的指着自己,他一動,手指頭就跟着他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