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姜孟爲了證明自己,連放三槍。
方暉聽着刺耳的槍聲迴盪開,下意識的搜尋着旁邊的戰友有沒有被打中,然而愣是沒有一個人身上冒出小白點。
氣氛更加尷尬啊。
姜孟默默的把手裡的槍放在地上,然後往前踏了一步,規規矩矩的和海鯨隊隊員們站在一塊兒。
江樺頓覺壓力倍增,他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教官大人,拿起自己的配槍,望着身前浩浩蕩蕩的一羣槍靶子,試着瞄準,然後扣下扳機。
“嘭。”
彭林膝蓋骨一疼,被子彈打中的瞬間心裡頓時奔跑過千萬匹草泥馬。
江樺面上一喜,迫不及待的討賞道,“教官,教官,我打中了,我真的打中了,你看他疼的嗷嗷嗷的。”
林傾點頭,“我看到了,繼續。”
江樺興奮的拿起手裡的步槍,嘗試着再一次瞄準,“砰砰砰。”
三顆子彈同時從槍口中射出,連射三槍,子彈有些飄,其中脫了一槍,另外兩槍全部落在了彭林的身上。
彭林嘴角抽了抽,“能不能別打我一個人?這裡十幾個人,你挑着打啊。”
林傾看着信心倍增的士兵,將自己手裡的槍遞了過去,“往後退十米,再打。”
方暉緊了緊拳頭,從人羣中走出來,雖說現在他們處於劣勢,但他依舊氣勢分毫不減,他道,“我知道您是誰,林教官我願意陪您的士兵練一練,但您這麼欺負人就不行了,我們好歹也是待選特戰隊。”
林傾摘了一根草叼在嘴邊,似笑非笑道,“你可以反抗啊,我並沒有要求你們一動不動的當槍靶子。”
“林教官您是故意讓我們彈空槍的對不對?”
林傾指着地上半死不活的陳宏亦,不置可否道,“怪你們太年輕了。”
“……”這娘們肯定是故意的。
林傾雙手交叉環繞在心口位置,繼續道,“或者你們可以從他手裡把槍搶過去。”
江樺緊緊的攥着自己的武器,生怕這羣傢伙真的跑過來搶了似的。
方暉咬了咬牙,“林教官,我們打了您的兵,您也打了我們,就當做扯平了,我們互不干涉訓練如何?”
林傾忍俊不禁失口一笑,“方副隊是吧,你過來一下。”
方暉猶豫了片刻,還是往前一步,站立軍姿,“您請說。”
“你瞎了嗎?”林傾直接開口問。
方暉皺眉,“我不懂您的言外之意。”
林傾指着他們身後躺着一動不動的陳宏亦,再指了指不遠處大概也快宣佈陣亡的簡易,“這叫做扯平了?”
方暉語塞,似乎打的有點狠了。
“也行啊,你過來,讓他打十顆子彈,不管中不中,十顆子彈之後,我們扯平了。”
方暉看向隔着十幾米遠的江樺,看着他那毫無疑問的十八線水平,權衡一番之後,欣然的點頭,“好。”
林傾主動挪開身體,目光炯炯有神的落在江樺身上,命令道,“我的要求是十槍至少有七槍中靶,低於這個數字,今晚上你不用回營了。”
江樺瞠目,焦急道,“教官,冤冤相報何時了,要不咱們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或者您讓簡易和陳宏亦來也行啊,畢竟有血海深仇的不是我。”
林傾沒有說話,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對方的身上,鋒利又決絕的眼刀子,刺得江樺脊椎骨涼颼颼的。
江樺硬着頭皮拿起狙擊槍,他站着瞄準,躺着瞄準,又躲在石頭後面瞄準。
方暉額頭上滴下一滴一滴熱汗,如同死刑犯在牆下等待着對方射擊那般,他有些不安的緊了緊拳頭。
“開槍。”林傾忍無可忍的命令道。
江樺一個不留意直接放了一聲空槍,子彈彈飛,落在了地上。
林傾眯了眯眼,“還有九槍。”
江樺站直身體,以右肩的力量託着槍托,試着瞄準前方的目標人物,因爲緊張,他的手臂抑制不住的輕顫着。
“嘭。”子彈劃破空氣屏障,染上些許陽光金輝,不知是誤打誤撞還是真的是槍法卓絕,子彈完美的落在了方暉的心口位置。
方暉臉色倏地一陣蒼白,那種彷彿被子彈穿心而過的疼痛使得他重心不穩的踉蹌了一步。
江樺繼續射擊,一槍緊接着一槍,沒有片刻停歇。
“咳咳,咳咳。”方暉半跪在地上,渾身上下像是散了架那種痛。
“副隊,副隊。”一羣士兵涌上來。
方暉揮了揮手,氣喘吁吁的站直身體,“我們撤退。”
林子恢復安靜,一片落葉應景般的落在兩人中間。
林傾漫不經心的走到江樺身邊,目光幽幽的看着前方一道道撤離的背影,“感覺如何?”
江樺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每開一槍槍托的力量便是砸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現在手有些抖,但卻是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他道,“很奇怪,我好像滿載而歸的英雄。”
“想的倒是挺美的。”林傾指着前面的三人,一個個皆是說不出來的狼狽,“知道我爲什麼要不遺餘力的訓練你們嗎?並不是你們給我有多大的自豪感,我這個人比較認死理,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們能上戰場的時候,你們不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而是當面對千軍萬馬時,有足夠的能力保自己和戰友全身而退。”
“教官——”
“不爲什麼,我們是軍人,義無反顧的遠赴疆域,義無反顧的力保國泰民安,你也是軍人,軍人就應該頂天立地,像你剛剛那樣,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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