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太子辰宴
小鳶推我,“六皇子快走吧。太子生辰遲到了可不好!”
“是是。”
坐上了離宮的馬車,前往太子府。這是我離開皇宮爲數不多的一次。
我掀開車簾往外瞧。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有熟人見面交談的,有正在買東西討價還價的,還有一些文人雅士結伴而行的。道旁擺着小攤,賣着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攤主人吆喝,招呼客人。
各種店鋪,裡面生意紅火。酒樓的客人絡繹不絕,可以聽見客人的招呼聲,小二的的迴應聲。
皇家的馬車在路上行駛,引來了不少人的駐足圍觀。
我只好放下車簾,擋住人們的視線。
我的母妃熙貴妃家族勢力大,又甚得帝寵,我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同於一般皇子。因爲這樣,我才能在皇城裡乘坐馬車。
這也算是一種殊榮了吧。
其實我不想坐馬車,對我來說走路會更好。
車伕駕着馬,車輪軲轆軲轆的轉。
終於,馬車停下來了。
“六皇子。”侍衛把車門打開,我扶下去。
我擡頭看這氣派的府邸,‘太子府’三個大字映入眼簾。
門口站了門童,對我行禮,“六皇子請隨小的來。”
進了太子府,風景優美,池沼引用活水,魚戲蓮葉間;各種名貴花卉競相開放,花香沁人心脾。裡面裝飾優雅富有格調,闊氣大方,皇室的氣派彰顯無遺。
我“嘖嘖”兩聲,太子也挺敗家,這滿滿當當的可全都是銀子啊。
“六哥!”
我還在唏噓,秦墨就向我走過來了。沒想到他到的比我還要早。
“六哥好晚,二姐、三姐都來了。”秦墨拉起我的袖子。
二姐、三姐?
長明、雲煙公主?我與她們的交情不深,除了免不了的禮儀外,不怎麼打交道。而且在半年前這兩位雙胞胎公主相繼出嫁後,就見得更少了。
沒過一會兒,我就看見長明,雲煙和太子妃落媛在一起。三個女人明顯有很多共同話題,正聊得甚歡。
長明最先看見我。
我走過去,跟三個人都打了招呼:“太子妃,二姐,三姐。”
長明身爲姐姐,心性更加沉穩些,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六弟,好久不見。”
我微笑,表面禮儀啥的還是不能缺。又寒暄了幾句,不愧都已經是爲**,氣質完全不一樣了。
落媛笑容得體,身爲太子妃,她必須樣樣做到完美。
雲煙倒是沒說什麼,時不時點點頭。
我拉着秦墨趕緊走,這三個女人明顯還有話要講,我們何必再待着討人無趣。而且笑得我臉都要抽筋了。等會還要去見過其他幾位大臣啊,公主駙馬啊,誰誰誰啊,想想都累死人。
不知道秦琰在哪裡,他應付這些應該比我好得多吧。
跟要打招呼的人都聊了幾句後,我趕緊逃了出來。
秦墨跟在我後面東張西望。
我問:“你看什麼呢?”
秦墨回答我:“沒看見太子哥哥和四哥。”
啊,對啊。走了一圈,誰都瞧見了,就是沒看見這次的正主太子殿下,連秦琰也不知去了哪裡。
我嘴角抽搐,秦琰那傢伙不會躲到什麼地方去睡覺了吧?
沒想到秦墨觀察的還挺仔細的,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他的頭髮軟軟的,很好摸。
秦墨好像受了驚嚇,跳出去老遠。驚恐地瞪着我:“六哥,我不小了。”
“啊,也是。”我訕訕收回手。秦墨給人的感覺像長不大的小孩子,尤其是他還長着一張可愛十足的娃娃臉。
秦墨斜我一眼,轉身就走。
“啊喂···”這算啥?生氣了?只是摸了一下他的頭而已,小時候未必還摸少了?
我搖搖頭,青春期的騷年啊。
連秦墨都走了,孤零零的就剩我一人。
“真無聊。”乾脆找個地方坐着等吃飯吧。
我也準備走,就有人叫住了我。
“阿素。”
我愣住。會叫我阿溯的除了母妃,就只有秦琰了。但是,這個聲音怎麼聽都不像秦琰啊。
回頭想知道來者何人,看見的居然是太子。
“阿素,四弟就是這樣叫你的吧?”太子溫文爾雅,朝我走來。
我才恍然驚覺,他叫的是‘阿素’,而並非‘阿溯’。
“恩。”我撓撓後腦勺,尷尬地扯出一抹笑,“太子殿下怎麼在這裡?”
“正無事,閒來逛逛。”他靠近我。
這個距離是不是有點近了?我看秦宇面色如常,搖搖頭,是我自己想多了吧。真是的,幹嘛要疑神疑鬼。
“六弟。”
“恩?”
秦宇伸手,他的手指就要觸碰到我耳邊的頭髮。因爲距離太段,我想躲也躲不了了。只能看着他越來越近。
“太子殿下,請問您想做什麼?”半玩笑的語氣,可秦琰的眼底卻冷得可怕。他抓着秦宇的手腕。
秦宇愣了愣,隨即釋然,他收回自己的手,“六弟頭髮上掛了樹葉。”
秦琰眯起眼睛。我往頭髮上摸,還真掛了片葉子。估計是剛纔路過桃林時不小心弄上去的。
“是嗎,那謝謝殿下了。若無事情,我和阿溯就先行一步,失禮。”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秦琰一眼,還是向秦宇行了禮,表示告別。
秦宇一直在微笑。
直到再也看不見太子,我開口:“秦琰,你去了哪裡?怎麼沒看到人?”
秦琰打了個哈欠,“沒事就隨便走走去了。”
我額頭上有幾根頭髮垂下來,秦琰幫我弄好。但很快又鬆了。
我擺擺手,“沒事,不用管。”
“不行。”他扣住我的肩膀,伸手就把我的頭髮扯散了。
“喂,很難梳啊!”我長長的頭髮被他握在手裡。
“別動。我再幫你弄好不就可以了?羅裡吧嗦的。”秦琰開始擺弄我的頭髮,一點一點地理順梳好,動作居然輕柔地不可思議。
“秦琰,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其實你很霸道,還有強迫症。”
“···沒有。”誰有這個豹子膽敢說他?而且強迫症是個什麼東西?
“那現在有了。”
“恩。”
沒過一會兒,秦琰把發冠幫我戴上,說:“弄好了。”
我摸了又摸,嘿,還蠻整齊,看不出來他手還挺巧。我向他投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他挑了挑眉。
“好了好了。”我拍拍衣服,把褶皺撫平,“我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