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艾手中的電話被蘭思定截斷,叮咚的一聲掛斷:“這就是你的生活?用你的受辱當籌碼,給你的生意帶來好處?”她對她自身無所謂的態度真是讓蘭思定恨不得拔槍宰了所有給她難堪的人,卻又在面對她的無所謂的時候感覺自己跟個突然得了失心瘋的傻子一樣,一腔怒火頓時顯得多餘。
面對李菁菁無禮的辱罵白艾一直保持着平靜和微笑,卻在轉背的時候利用合作關係給予了武康路沉重的打擊,表面上她顯得很是公報私仇,可其實她根本不在乎李菁菁的言辭,也不是不想和敖木平合作,不過是藉由此事將兩家公司之間的交情擯棄,將合作關係拉回利益的層面上來。
一個能將所有感情束之高閣的女人,一個能冷眼旁觀別人攻擊的女人,她的無情比他預料的要深。
白艾看着自己一次一次被蘭思定搶走的手機問道:“我控制我的人生有什麼不對嗎?”
“把人性和社會看的太透徹,你只會越來越冷漠。”
“人一生追求兩樣東西,一樣是錢一樣是感情,前者我可以操控,沒有道理選擇不能操控的後者。”
“可以操控的叫做傀儡。”
“有錢當傀儡是好事。”人最可悲的是被錢奴役。
蘭思定刁鑽的問道:“你是習慣別人的挑釁而不反擊,還是真不拿自己當回事。”
“因爲不在乎。”
“不在乎你最終還是提醒了李菁菁。”
“我討厭麻煩。”今天的事說大能大破天因爲牽扯了人際關係和利益,可說小也不過是個口舌之爭的事情,只是端看她要怎麼處理。
蘭思定輕聲一笑挑釁於白艾:“以後我幫你收拾麻煩,你有囂張跋扈的勇氣嗎?”
“你沒有必要因爲我去強出頭,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時興英雄救美了。”她要的不過世武康路的公司低頭,目的達到了事情就該適可而止。蘭思定的激將法對她來說毫無意義,她沒有興趣把自己的下半生拴在男人的褲腰帶上。
在蘭思定看來,二十七歲的白艾容顏依舊青春,可眼中卻是歷盡千帆的滄桑:“你是真的對感情沒有寄託希望,還是害怕審視自己的內心?或許今晚你卸妝的時候好好看看自己的眼神。”她的堅強下躲着一個獨自舔舐傷口的小獸,從她身上他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只是她用強大僞裝心的柔軟,他用嬉笑掩飾傷痛,他們那麼不同卻又那麼相同。
他能拿一個和自己相同的人怎麼辦了,這麼多年他拿自己尚且無可奈何。
蘭思定和白艾在陽臺上的談話涉及太深的隱私,這些沉重的字句隨着夜風飄散在空中,一字不漏的傳到了大樓外剛剛消失的人羣耳中。
小德帶着哭腔,俊朗的眉目可憐兮兮的糾結成一團,微微側目對身邊的高大男人說道:“安德里亞,我覺得我們不應該站在大樓,我覺得我們應該回家。”偷聽人隱私是不好的,而且還不得不聽。十個人並排在大樓外的狹窄露臺上,被高空的烈風吹虛眯了眼。
安德里亞撇撇嘴角,看了看腳下的空曠,嚴肅的建議道:“要不你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