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在自己的家裡被綁着椅子上,低垂着頭,花白的頭髮顯得凌亂不堪,忽然凌空飛過幾個巴掌扇在他臉上啪啪作響,疼痛讓他從昏迷中轉醒,待到他悠悠醒來,發現身邊坐着臉上扣着面具的男人,正手持冷刃抹在他脖子上,而屋子裡還有三個人都戴着面具,坐在他身邊的不遠處。
他驚:“你們想要什麼?求財而已,我這裡所有值錢的東西你們都可以拿走。”
面具人弗朗西斯科搖着頭問:“歌德先生,你有財這種東西嗎?據我瞭解你已經快破產了吧。”
歌德心口發虛滿腹翻滾着難掩疑惑:“你是誰,你們是誰?我要告你們非法私闖民宅。”
“你說我們是誰?”費玲達從黑暗中走來,“看清楚形勢,你也說我們是私闖的非法份子,我還會在乎你告我嗎?我纔是發問者,你是俘虜,俗稱肉票。”
她臉上無遮無擋掩,身上還打着繃帶,紗布繞過了她的肩膀,卻掄圓了膀子狠狠的揍了歌德一拳:“知道我是誰嗎?”
歌德被打的兩眼冒金星,腦子一陣發矇,喏喏道:“我沒見過你!”
費玲達順手抽過弗朗西斯科手中的刀,刀柄旋轉刀尖向下,她曲腿彎腰刀鋒似能割破黑夜,銳利插進歌德的大腿裡,讓他因痛想叫,卻發現一把槍比他的叫聲來的更快,抵住他的眉心正中。
費玲達邪惡的笑容如經過地獄鍛鍊般,她手握銀色手槍,冷冷的說:“你敢叫一個試試,我手裡的槍你認識嗎?威力大穿透力小,保證子彈能在你腦子裡亂竄,讓你嚐嚐腦漿混作一罈的感覺。”
歌德滿頭大汗,肌肉絞死發緊,眼神惶恐,他將舌頭咬爛只爲了控制住哀嚎。
費玲達說:“給你個提示,老孃報仇從來不超過三天,想想三天之內你做了什麼。”
歌德在死亡威脅的刺激下一下想到什麼,音調發顫的說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西寺村,你是被西寺村抓住的女人。”
“知道是我就好,我來幹什麼你應該清楚,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給霍小龍牽線搭橋的?”
歌德說:“我不認識什麼霍小龍。”
費玲達懶得囉嗦,手握住插在歌德腿上的刀柄,使勁一轉,血噴了出來濺在她衣服上,她道:“雷諾給西寺村打電話通知白艾來德國的時候你在場,那個電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你,你很聰明懂得找人當替死鬼,但是聰明過頭只會引火燒身,如果你保持冥頑不靈的太對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痛苦。”
“你們這羣人渣,休想從我身上撈到半點好處。”觸及到最黑暗的秘密歌德變得狂躁,傷口痛到發麻錐心刺骨。
“既然歌德先生,不願意說,那不如由我代勞。”同爲德國人的安德里亞在德國是民衆眼中的熟面孔,戴上面具的他依然溫雅,只見他手握一份資料慢慢踱步,“這些年,你是傑納斯的拍賣場的貴賓,每個月都會到現場進行一次競拍,你拍到的物品有郵票、有近代古董、有明星的體育用品,包羅萬象,讓人覺得你的興趣廣泛。不過歌德先生,我現在想看看你的拍賣品在什麼地方?如果不介意拿出來讓我們漲漲見識吧。”
“我沒什麼可以給你看的。”
費玲達手中的槍頂了頂着歌德的頭:“好東西就是拿出來分享的,你有兩個選擇,要不讓我們看看你的珍寶,要不我把你的腸子拉出來讓你開開眼界。”
歌德嚥了下口水不願意再開口,他害怕眼前的女人,但是他更害怕霍小龍。
安德里亞笑了,拍了下費玲達的肩膀道:“既然歌德先生因爲難言之隱不願開口,那還是讓我幫忙解答吧,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拍賣品,而你……歌德先生喜歡享樂,癡迷年輕女人的肉體,對收藏一點興趣都沒有,所謂的拍賣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
“你認識霍小龍,而且和他的關係還和深,因爲霍小龍手中掌握了很多有勢人士的把柄,而你,就是靠着這些信息和他一起在德國坐大,每個月你通過拍賣行進行虛假拍賣,用洗黑錢的方法把鉅額資金通過拍賣場轉到他的名下,慣常的犯罪手法卻能掩人耳目,我說的對嗎?歌德先生。”說完將資料丟在桌上。
歌德因爲老底被人掀掉,有種大勢已去的感覺。
坐在一邊的弗朗西斯科拿起桌上的資料翻了翻,感慨道:“看看,看看,稅收減免、國家支持,政府要員公開支持你的公司,霍小龍到底給你提供了多少政要的秘密,居然連總統都接見過你?”
“你們到底是誰?”歌德切齒的問,爲什麼他們忽然出現,卻能知道他和霍小龍之間的秘密交易,明明這件事他對誰都沒有透露過。
弗朗西斯科傾身向前說:“現在霍小龍消失了,你的消息來源被切斷,高官知道你手上已經沒有可以挾制他們的證據,所以他們現在要殺你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玩手槍的肖恩插話道:“你是我見過最蠢的笨蛋,你難道就沒想過掌握一點秘密嗎?作爲中間人,只會收錢不會自保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怎麼會有你這麼愚蠢的白癡,德國人不是一向以嚴謹出名嗎?”
安德里亞蹲在臉色發白的歌德面前,拍着他的傷口說:“你很痛苦,死期將近只能借酒消愁,我相信你不是這麼笨的人,你手上肯定有關鍵的證據,不如和我們合作,你乖乖的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可以送你一個新身份,你變賣手頭上的家產,還可以在一個完全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怎麼樣?”
“你們是美國政府的人?”證人保護,改變身份在美國是很普遍的做法,也難怪歌德會這麼想。
“不要管我是誰,選一條路吧,好好想想說還是不說,如果不說我立刻給我朋友打電話,讓他通知被你要挾的人,就說你已經沒有威脅性,可以除之而後快了。”安德里亞說着話掏出了手機。
歌德知道他的氣數已盡,再沒有翻身的餘地,而安德里亞手中的手機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徹底放棄反抗,說道:“我說,我都說。”
……
很快費玲達一羣人得到了他們想得到的消息,安德里亞塞掏出一次性電話撥打了一一二救護電話,然後把手機塞給歌德,溫柔的叮囑道:“保管好手機,辦理好一切事宜後我會給你打電話。”
說完正式退場,不過不是從窗戶而是從正門。
費玲達率先推開門,看了一眼倚靠在門邊修長的人,揮手道:“謝了。”
接着是四個男人相繼走了出來,安德里亞墊底,在關上門之後他對門邊的人點頭致謝:“謝謝你,格納先生。”他們之所以知道歌德借了雷奧的手給西寺村打電話,通知白艾到達德國,是因爲格納提供的線索。
“舉手之勞。”格納滅掉了手中的煙,攏起大衣轉身離開。
……
“快聖誕節了。”蘭思定說道,在大雪紛飛中他在祖母的家中和白艾膩膩呼呼的抱在一起,看最新上映的災難大片。火爆的場面帶來視覺的享受,如果不追求邏輯性的話這不乏是部好片子,最近白艾的工作時間大幅度的減少,她積攢多年的年假得到了很好的利用,反正陳東恩要倒騰她也疲於應付,不如在家帶薪休假,順便把幾年的疲憊好好緩解一番。
蘭思定樂見其成。
白艾維持着這種懶洋洋的狀態窩在蘭思定的懷中,兩人相擁坐在地毯上,她仰起頭。
“你過外國節慶嗎?”這是白艾沒有預料的,軍人恪守成規,這麼推陳出新的過洋節不符合定律。
“我只是找個約會的藉口,最近我們倆獨處的時間太少了,每天都和老人家相處,你知道我不太善於處理和長輩之間的關係。”
“我看你處理的挺好。”至少祖母對蘭思定的互動可比對她來的頻繁多了,他每天去軍區上班還要抽空往家裡打個電話,通話時間不長固定的十分鐘,不過有九分鐘都在和祖母攀談,而剩下的一分鐘,他會用來對她表達思念之情和愛慕之意,讓她從不適應到適應,多賊的人啊。
蘭思定捧住白艾的臉頰:“聽你的語氣,好像在埋怨我不關注你?”
白艾望進蘭思定烏黑深邃的眼睛裡,手忽然往下探去,然後深情款款的說道:“你手機在震動。”
蘭思定瞅着白艾脣邊綻放出的小小一朵的笑容,抱着她的腰將她放在大腿之上,然後低下頭在她耳邊如同呢喃般問:“好玩嗎?”
白艾感覺到蘭思定蓄勢待發,腦中警惕的弦被波動,不由推着他的胸口:“接電話。”
“電話哪能有你重要。”他的脣刷過她的脣,輕輕淺淺無比曖昧,氣息縈繞更是加溫,看她清亮的眼漸漸朦朧,慾望不自覺的開始剛硬。
“蘭思定,我們在祖母家。”白艾的臉在危險的氛圍裡微微泛紅,薄汗泌滿了手心,平日總能和他自然相處,但一到情深之處就忍不住緊張。
蘭思定雙眼中有萬丈寵溺,攪着熱情和情慾猶如波瀾將她扯進:“恩,所以。”
“所以你清醒點。”她也得保持清醒。
“好啊。”蘭思定低聲發笑,磁性的聲音讓人心動,手機已經握在手中,他依舊看着白艾接聽了電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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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事情搞定了。”小德的聲音成功的破壞了氣氛。
“我知道了,到目的地給我電話。”簡潔的交代完後,他丟開了手機,再也忍不住的埋首,不能越軌他也得討點甜頭,讓她記住男人是不能隨便挑釁的。
蘭思定用冗長的吻給了白艾很深刻的教訓,他不顧時間地點的親熱宣示了他身爲男人的霸道。
白艾唯一慶幸的是在最後一刻他選擇了尊重她,沒有做出讓長輩吐血身亡的事來。
待到兩個人氣喘吁吁的結束深吻,好久好久後,白艾才稍顯平復問道:“小德給你電話,是什麼事?”
蘭思定把頭枕在白艾的肩膀上,沒得到滿足的他怏怏然的說道:“我讓小德查了歌德的賬,發現資金異常後開始深入調查,順藤摸瓜查到拍賣場,再侵入拍賣場的賬戶,瞭解他們的資金動向,要查到霍小龍的底子不難。”從德國回來以後,蘭思定就將西寺村的事向白艾和盤托出。
他接着道:“再加上西寺村的交代,霍小龍手頭上有很多高官的把柄,一邊是把柄一邊是金錢交易,兩者一拍即合,就可以得出其中的結果。”
白艾問:“你想怎麼做?查出霍小龍的老底,知道他手中掌握了多少秘密,當他知道的你也知道以後,那麼他就再沒有利用的價值,想從他身上套取消息的人在你身上也可以得到需要的消息。”蘭思定這種轉移價值的方式根本是將他自身置於危險之中,她有些擔心。
蘭思定止不住親吻白艾的脣瓣:“差不多,後面的事情我有辦法處理,你不用擔心。”所謂後面的事,就是應付權傾朝野的大臣,官場風雲詭譎,比商場兇險的多,白艾相信蘭思定的實力,但是怕就怕霍小龍背後的勢力太多,如果揪的不乾淨,保不準還有餘孽作亂,俗話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也不過是個血肉之軀,會生病會受傷,她如何能不擔心。
就在白艾開始盤算着如何幫蘭思定擺平戰線後方的時候,她的手機唱響了來電鈴聲,接起一看。
她對蘭思定晃晃手機:“阿姨的電話。”
蘭思定抱着白艾磨蹭,戀戀不捨的說道:“肯定是讓我回去看請客名單。”
白艾接起電話,打了招呼問了好,然後說了兩聲好的,掛斷電話後笑彎了眼道:“恭喜你料事如神。”
蘭思定一本正經的點頭:“還好。”
“還好什麼?”白艾不明就裡。
蘭思定望了下下半身:“還好現在走出去不會失態。”
白艾反應過去,雙頰又開始飛紅,恨恨的砸了下蘭思定肩膀:“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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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在考慮一個事情,下章是不是該小虐一下,有助於感情在波瀾中趨於更加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