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書室,丁蓉潔找來了準備舉辦酒會的會展部,一羣着裝時尚的男男女女搶眼登場,他們花紅柳綠的從樓下上到二十層,所經之處帶起香風一片和無數的視覺享受,在職員工也都紛紛投以羨慕的眼光,而這羣時尚且專業的人正歸屬會展部門。
陳氏所有的公司,內部都有自己專屬的會展和商業酒會舉辦的部門,因爲這種商業性質的酒會在陳氏很頻繁,如果外包出去做,中間的差價有很多貓膩,對控制成本來說不方便,不如在公司開設會展部門,然後分配到公關部,進行層層領導制度管理,涉及費用審覈,就能方便的多。
會展部的工作相較於其他部門來說少很多,但是會展部接待的人都是舉足輕重的政商名流,所以看似輕鬆的工作其實需要很有強的專業性和細緻入微,如果稍微有一點考量不周全,得罪的便是一大批可以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的高官達貴。
所以這份工作並不像外人看來的那麼簡單,就看他們走路雖然快,但是不帶一點腳步聲,這一點,便顯出了無比的專業。
會展部出現後,酒會的消息很快擴散開,白艾的舉措在辦公室掀起又一場議論。
看錶象白艾是想借酒會來歡迎杜杜裡和多米,但是到底她想幹什麼誰都猜不到,白艾在職場每一個異於平時的動作都牽扯很大的利益。她以前連酒會都不參加,這一下又是訪談又是親自舉辦酒會,動作不可謂不大。
四天要召集政商名流,是一件難事,但是對於白艾來說,由她主辦的酒會只怕邀請函不夠用。
白艾利用公司資源行她個人之便,但卻沒人敢出來說個不字,因爲她也是打着公司歡迎杜杜裡的名號,名正言順。
“四天的時間辦一場酒會,不知道白總打什麼算盤。”
“能打什麼算盤,這是要清盤咯,所以把人際關係先理理順,看誰用的上誰用不上。”
“言之有理,爾等蝦兵蟹將外圍打望就能得知內裡乾坤,果然非凡胎常人也。”
“你還有心思看戲拽文,白總真要走,我看公司不是裁員也得震上一震,到時候你就真不是常人,該街邊要飯去了。”他們現在這一堆人,哪個身上沒背房貸,個個房奴還不想想以後的出路,光在公司混日子,保不齊哪天沒得混。
“什麼意思?”拽文的立刻恢復正常,趕緊問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大要走了,你以爲下面的人事會沒有變動,你想想多少項目被白總捏在手裡,她要走能不帶走?且不說是不是全帶走,就算帶走一小部分,公司都得少一半的人。”
“媽呀,那我趕緊好好工作,能掙表現掙表現。”
“現在臨時抱佛腳,晚了,公司是看個人能力和業績的,你現在好好工作,做給誰看啊?我說不如現在開始另謀出路,別到時候真遇上公司海嘯,浪一來,我們連個救生筏都沒有,不死的難看纔怪。”
此話說的十分有理,茶水間內大家都豎大拇指表示按贊,雖然話有理,但是畢竟所有的事情都只是猜測沒有臨到頭,所以員工們危機感還並不強烈。
“不過白總辦酒會,請杜順志算怎麼回事啊?”
“還沒看出來呢?杜志順那是白總的嫡系,兩個人對立面都是演給上面人看的,杜順志一天到晚的往副總辦公室跑,比丁蓉潔親候的時間都多,這不明擺着陽奉陰違。”
“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好像真是這麼一回事。”
“你可不要多嘴,這些都是高層的花槍,我們看看沒事用來碎嘴就行了,要是壞了白總的好事,小心捏死你全不費力氣。”
“還是老大哥想的周全,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蘭思定夠可以的,爲了白總挺身而出和陳氏明着叫板,看來白總在商界內要揚眉吐氣咯。”
“我也覺得蘭思定爲了白總挺花心思,他這麼大的身份,要弄哪家公司不是在背地輕而易舉就搞定的事,一個安全問題勒令陳氏停業十天半個月不還是一樣讓總公司吃不消,這麼昭告天下,打算讓陳氏感受一下如芒在背的痛苦,像貓玩老鼠一樣折磨陳氏,那都是因爲老董事長給了白總氣受,所以蘭思定現在也讓老董事長不順暢,你說這樣的男人我怎麼就遇不上呢?”
“等你能混到白總一樣的本事,怕你到時候忙不過來。”
“哼,你們男人就是現實,以前光娶妻娶賢,現在呢?要女人能操持家務、帶孩子、孝順老人,溫柔多情善解人意工作還要出色。”
“你們女人就不現實啦,房子、車子、票子、還要求男人的身高、長相、背景,哪一樣能少?”
……
男人和女人的話題永遠是千古爭鬥的開始,一旦起頭就沒完沒了。
就在大家窩茶水間議論紛紛的時候,杜順志忽然拿着茶杯出現,一室紛擾立刻變得鴉雀無聲,他也沒有說話,倒了杯咖啡,然後拿了一份報紙直接回到辦公室中。
即便早知道蘭思定和白艾的關係,但不知道爲什麼,最近他好像十分不喜歡聽到蘭思定這個名字。
軍區內。
“蘭思定,你又跑出去惹事啦?”周義東拍着桌子問話蘭思定,桌面上躺着一份報紙,正好印刷着蘭思定的全身照,蘭平川已經在他面前罵了兩天了,要不是有事趕着去處理,估計罵一個月都不成問題。
“哪呢?”蘭思定瞅一眼報紙,恩……印的不錯。
“你眼睛是按在吉普前面照亮的是不是?這麼大的照片標題和整版內容你看不見?”
“老周,報紙要亂寫我能管得住?我管天管地還能管得住記者的筆桿子啊?我又不是屬性大羅神仙,誰愛筆伐誰筆伐唄,你還怕他把我影子寫歪了。”
“陳東恩和部長的關係一直不錯,你知不知道。”今天部長還打電話問這件事來着。
“知道,你沒跟部長說說讓他把心放肚子裡,該出國出國該攘外攘外。”他還和最高領導人的關係還不錯了,拼後臺如果算本事,那陳東恩的本事還差了點。
周義東說道:“你小子收斂點,別讓老宋難做。”
“老宋會難做?老宋這輩子最不難的就是想做什麼做什麼。”身爲國防部部長需要綢繆帷幄以達天下昇平,不說日理萬機也得忙的焦頭爛額,陳東恩那老小子爲了這麼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去找宋正虎,簡直是自找沒趣。
“別我說一句你頂一句,最近武器設計你們實驗室過關了沒?”
“沒。”
“還沒?什麼時候能好。”
“明天。”
“你小子玩我啊?”
“今天做最後測試,如果所有檢項都過關,就表示過關,我總不能給你報差不多吧。”涉及軍工,軍事武器槍械問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沒有差不多一說。
“你都有理。”
蘭思定呵呵一笑,算把這一頁揭過,至於桌上的報紙倒給他提了個醒,陳東恩近今年發跡,手邊肯定也累積了一些資源,他這麼有恃無恐,也無非是依仗身邊的資源,既然是這樣……蘭思定有了不錯的想法。
……
c電視臺,坐落在城市的中心,標誌性的建築樓梯獨佔最佳地理位置,電視臺內含總部大樓、電視文化中心、服務樓和慶典廣場,共劃分十六個中心,蔚爲壯觀。
電視臺裡員工衆多,人才輩出,多少新聞從這裡收集到製作然後覆蓋全國。
“朱婷婷好久不見你現在夠可以的啊,結仇都結到別的臺去了。”說話的人叫王米英,是廣告經濟信息中心的老資格,她今天有事要和臺長商量,在經過新聞中心的時候,特意兜圈子來會會她的宿敵朱婷婷。
朱婷婷正在寫稿,聽見王米英的聲音,立刻停下敲擊鍵盤,不客氣的回擊道:“是比你能耐一點,就咱們臺裡這些樑子你都忙不過來了吧,哪有時間去外面認識其他人啊。”兩人都是當紅的記者,朱婷婷在臺裡受領導器重,王米英靠實力說話,雖然專業不衝突但是性格卻很對立。
王米英笑言:“朱婷婷,人不能一輩子都靠運氣,你可要好好寫稿子,別總是讓校稿的同事爲了你加班加點。”
“用不着你操心,他們的工作職責所在,拿着薪水就該幹活。”
“真是臉大吃四方啊,果然討領導歡心是有好處的。”
“能討領導歡心這是種本事,有些人想學永遠都學不來。”
“是嗎?哎喲,明天我還有個關於白艾的專訪,我們這些財經記者就是比不上你們這些政府記者來的輕鬆,我們得探究真相,不是坐在辦公室喝喝咖啡歌功頌德。”
“你說你接到白艾的專訪?”朱婷婷漂亮的雙眼噴出熊熊烈火,傲人的身材在貼身連衣裙下大幅度的起伏,真想一巴掌扇在王米英的臉上,可忍了忍握起了拳頭。
“怎麼?看你這麼不高興!哎呀,我差點忘了,當初你約白艾的時候,人連你電話都沒接過,真不好意思,今天居然讓我接到她的採訪,還不小心讓你知道了,不過你遲早都會知道,早知道總比晚知道好,有心理準備麼,生氣嗎?我都替你生氣,你不高興是應該的。”
朱婷婷七竅生煙,拍着桌子道:“王米英,你這一輩子也就能採訪採訪販夫走卒,別以爲自己有了不起,年紀大了小心更年期。”
王米英老辣道:“哈哈,我等着看你永葆青春成爲不老的神話,光會用年紀說事,真印證了你胸無點墨的特點,不知道是誰把這次軍區的新聞搞砸,多好的機會白送都抓不住,也只有你朱婷婷有這樣的本事了,我們樓裡誰還有這麼厲害,你說是吧。”
“你說夠了沒有?這不是你經濟部,你小心等會兒臺長找你喝茶。”
“沒說夠,不過看見你的臉就夠了,我就愛喝茶,還喜歡喝你親自端來的茶。”王米英勝利告捷,光榮退場,她跟臺長彙報完工作,還要去看看自己的採訪剪輯的怎麼樣,順路過來羞辱一下落水狗。
“白艾……又是她。”朱婷婷坐在椅子上,揉爛了手中的初稿,永遠忘不了被人扒掉衣服丟在大庭廣衆之下丟臉的場景,這筆賬她記得清清楚楚,那些給她難堪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王姐,你又跟朱婷婷幹仗啦?”窗明几淨的辦公室內,王米英身旁的小記者見她笑嘻嘻的回來,就知道她肯定去撩撥朱婷婷了,而且看樣子撩撥的還很成功。
昨天白艾的秘書丁蓉潔打來電話敲定訪談後,王姐笑開的嘴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合攏。
王米英爽快的坐進椅子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們一天在外辛苦不是回來讓人騎在脖子上撒野的。”
“王姐,臺裡也就你敢跟她開火。”妖精一樣的朱婷婷,一向把上面的領導打點的很周到,平時高層對她偏袒有加,什麼事都讓她佔點好處,連臺里老資格的記者都會讓她三分,但除了王姐之外。
“哼,我死豬不怕開水燙,臺裡的銷售額我佔着份,廣告贊助我也沒少拉,她朱婷婷就是把所有男人都睡了,我也不怕她天天吹枕頭風告我的狀。”
“王姐,你穩着點,這在單位。”王姐那火爆脾氣,平日搶新聞跟別的臺都能打仗,四十多歲的人一點不見溫和,正義感爆棚,簡直快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你看看她那樣子,一點沒有專業性都沒有還想追白艾的專訪,當初她還在咱們經濟部,臺裡把這個任務給她,她去萬騰拜訪過幾次?一個手都數的出來,倒是給陳家林打電話打的勤,醉翁之意不在酒,哪知道陳家林對白艾是一百個保護,想用陳氏董事長去壓白艾接受採訪,她也不做做功課,陳家林對白艾有心世人皆知,白艾對陳氏有功誰敢輕易施壓,況且白艾那是功高震主的女強人,連商業酒會都可以選擇不參加,別說接受採訪。朱婷婷到現在連丁蓉潔都不認識,白艾的工作歷程我估計她看都沒看過,光覺得別人不給她面子,也不想想她做的事值不值得受人尊重。”
王米英越說越來氣,對於走捷徑往上爬的朱婷婷她萬萬看不起。
……
關於白艾的採訪很快進行,當天上午王米英就提早找到了萬騰,在丁蓉潔的帶領下,她和攝像師先行在會客室一邊享用上好的濃茶一邊等候着。
王米英本來早到,也做好了等待的準備,但是不到五分鐘,見白艾身穿黑色西裝出現,搭配白色真絲襯衣,酒紅色鑽石掛鏈和同色系訂製高跟鞋成爲點睛之筆,盤起長髮婷婷姿態無比動人,氣場強大立顯風範。
王米英趕緊迎上前,伸出手:“白總,這麼早不耽誤你的工作吧。”
白艾交握:“王記者的敬業是我應該學習的,工作永遠都在,我要是晚來,怕王記者跑了。”
“白總真是幽默,你在百忙之中抽空接受我們電臺的採訪,就是等上一年也心甘情願。”
白艾示意王米英落座,然後笑道:“王記者還好是位女士,要是男士,這話聽起來我都要心動了。”
說完兩個人相視而笑,採訪之前的氣氛其樂融融。
丁蓉潔換好一壺茶水,採訪正式開始。
“白總,聽說你有打算離開萬騰,不知道這件事是真的嗎?”
這麼刁鑽直接的問題,白艾四兩撥千斤的應對道:“是嗎?我也是才聽說的。”
“白總的意思是這是謠言,並不屬實。”
“可能最近公司有變動,所以讓大家誤會了。”白艾沒有正面迴應,還藉由這個問題丟出了一個消息。
王米英憑藉敏銳的嗅覺立刻問道:“萬騰公司最近有什麼變動?不知道白總方便透露嗎?”
白艾隨意道:“我們公司最近提拔了新的總經理,是件好事。”
“那不知道這位新的總經理怎麼稱呼。”
“杜順志,杜總是從總公司派遣下來的新領導,工作能力受到公司的肯定,同時在我看來也是難能可貴的領導者,萬騰將來有他的引領一定會再創輝煌。”
“白總可否在多說一些關於杜總的事,例如他的生活或者是背景。”杜順志,很陌生的名字,但是能得到白艾的首肯,那麼肯定是個值得深究的人。
“再多說就是杜總私生活,這方面王記者如果有機會可以和杜總交流,我一個外人不好贅言。”
王米英頓時笑着點頭:“這麼神秘的人物,有機會一定要好好交流,經歷肯定也很耀眼,值得我們學習。”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商人哪裡會說一句半句的真話,這就形同明星喜歡隱瞞戀情一樣,商人喜歡隱藏厲害關係,王米英深諳此道,且明白該問的多問,不該問的一筆帶過,白艾沒有直接的否定她要離開萬騰的事,還向整個業界丟下一顆炸雷,陳氏總公司派遣新人來接管萬騰,而白艾不燥不急還專門約談記者,對外推銷這位總經理,可見她對總經理很滿意,但這位總經理是由陳氏總公司任命的,看上去像極了陳氏準備架空白艾,按說白艾不應該對萬騰總經理有好臉色,可偏偏她和顏悅色十足,又讓人疑惑的是她是真滿意這位總經理,還是假滿意這位總經理,亦或者她確實是打算離開萬騰,也正好和最近商界的流言不謀而合,所以才能毫不在乎的說些場面話。
王米英的腦子轉的很快,一邊採訪一邊思索。
爲時一個小時採訪很快結束,因爲白艾的經歷有太多人好奇,要一一詢問一天都結束不了,所以王米英這次的採訪只針對白艾個人,和她對商界的一些看法。
結束採訪後,兩人再次握手,王米英道:“白總,謝謝你接受我們電視臺的採訪,今天是我當記者以來最愉快的經歷。”
白艾也恭維:“貴節目是高收視率的保證,我很榮幸貴臺能爲了我專門跑一趟來做這個主題。”
兩人朝着會客室門邊走去,王米英問:“聽說白總有意在三天後搞一場酒會,爲了歡迎迪拜柏帆集團的總裁。”
白艾親自送王米英去往電梯的方向:“是,如果王記者有空的話,不如到時候賞臉蒞臨,來捧個場。”
這纔是精英,說話辦事都漂亮,王米英心底無限感嘆:“白總太客氣了,能給我入場的機會已經是與有榮焉。”說完掏出名片,“白總,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什麼需要用得着我的地方,請給我打電話,在我能力之內一定鼎力相助。”
按常理王米英應該在採訪前就拿出名片,但是白艾非一般人,商業達貴是很少接人名片的,她如果貿貿然遞出名片說不定還有反效果,不過經過這場訪談,再加上白艾已經開口邀請她參加酒會,所以她再遞出名片底氣足了不少。
白艾也抽出名片:“傳媒方面王記者是專家,還希望以後有機會能和王記者共同合作,邀請函我會讓秘書發到貴臺,屆時恭候你大駕光臨。”
王米英接過白艾的名片,有些受寵若驚,按說白艾比她小很多很多,但是人才不分年齡,能得到白艾的聯繫方式,就相當於挖到一處豐富人脈的資源,收好名片王米英慎重的和白艾道別,進入電梯後她陷入了沉思,連攝像師跟她說話她都沒聽見。
白艾這邊接受記者採訪,回答模棱兩可,那邊又開酒會和商業中人交好,蘭思定和陳東恩交惡的新聞剛剛上報,白艾就接受採訪,她和蘭思定兩人一唱一和天衣無縫,看樣子確實是有離開萬騰的打算,只是離開的時間是什麼時候,無人得知,離開後白艾會有哪些動作,將進入什麼行業效力,更是個未知數,看來這條線她一定要好好跟下去,說不定能搶到一個大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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