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寬廣的會所中閒逛,時而牽手時而勾腕,如同一般普通情侶,消磨着閒暇的時光,忽然走到一家色彩鮮豔的服裝店門口,白艾停住腳步,拉直了蘭思定的胳膊。
蘭思定回拉白艾的手腕,看着店面和裝修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逛逛。”
“不要吧。”蘭思定面有難色。
“你不是想約會呢?”
“約會裡沒有這一項。”
白艾道:“大項目裡有小項目,大項目你定,小項目我定。”
“沒得商量?”
“可以,但是結果不會改變。”
蘭思定嗅出不對勁:“小白,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所以你才這麼整我?”
“你早上給我拿衣服來的時候不是很處之泰然嗎?”那麼顯眼的內衣他放在眼前,也沒有見什麼異樣。
原來如此,蘭思定開始叫屈:“我那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強行僞裝出來的,小白,咱不時興這兒玩人啊。”維多利亞的秘密呀,蘭思定視線飄忽,開始幻想白艾穿上後的場景,一想到這些小東西最終穿在她的豐盈之上,他都快要流鼻血了。
敢勾引他,回去他就讓人按根鋼管在臥室中央。
白艾逗弄夠了,也不再爲難蘭思定,把這頁算是翻過:“下樓吧,去給你買點東西。”
“這麼快……就準備給我買東西啦?”蘭思定好生失望,不是要買內衣嗎?雖然他不願意進去,但是她可以隨便買,他絕對不攔着,還打心底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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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去看看有沒有你合適的衣服,天氣冷了。”他身高高,近一百九的個子大衣正好適合他。
“你不看內衣呢?”貌似不經意的問話,太過風輕雲淡反倒顯得刻意。
白艾察覺出他的心思,卻也只說:“下次再看。”
還有下一次?那敢情好!蘭思定笑着牽起白艾的手直晃悠,熊高的個子也不嫌別人看了丟人:“你想給我買什麼衣服?”他的心情起伏完全被白艾拿捏的死死的,隨便一句話就能改變他的心情,白艾就像大環境而他就是生活在大環境中的變色龍。
“不是你缺什麼就買什麼嗎?忘了。”他要求的情侶衫在清單裡專門用紅色的方框強調出來,斗大三個字想人想忽視都難。
“啊,忘了。”光惦記着她妖嬈的風情,天大的事也得忘到九霄雲外去。
白艾好笑:“現在記起來,那走吧。”兩人攜手準備從扶梯下樓,一路走過因爲蘭思定粘着她的舉動,引來了不少的側目,他肆無忌憚的秀恩愛給圍觀民衆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蘭少不笑的時候很冷漠,但是冷漠沒關係,冷漠沒有人會遭殃,只要蘭少開始笑,那就表示某個倒黴蛋該收拾收拾後世,然後利索的滾去死了。
第一次見笑的這麼和善感天動地的蘭少,民衆表示很受驚。
白艾看着自己身邊這個笑盈盈的男人,好像在昭告全世界他的幸福,從掌心油然一股暖意穿透四肢直達胸口,她感覺到溫暖和恬靜的幸福。
其實戀愛中的男人要的不多,一份關注,想着他他就很高興了。戀愛是相互的,如果總是一方付出,一方接受,久而久之會成爲習慣,當付出的一方累了,稍微有一點點不同於以往,接受的一方會覺得受挫,好像付出的一方不再愛,兩人相處也會產生間隙。殊不知人心都是肉長的,誰都會有疲憊的時候,愛情是相融的也是獨立,在戀愛中保持自身的獨立,給予對方一份心意很重要,關心對方吃了沒睡好沒,噓寒問暖知冷知熱,才能攜手共同締造一份和諧的愛情關係。
現代人提倡男女關係的平等,這種平等在白艾看來是一方關心一方,而另一方也要想到另一方,曾經你是公主,他何嘗不是家裡的王子,現在他成了你的後盾、支柱和跑腿,如果愛他,多在意一點你身邊這個甘願爲你跑腿的男人不是什麼難事。
到了三十樓白艾相中一家專門訂製大衣的店,正統的版型、細緻的剪裁和穩重的顏色都透着尊貴,她道:“看件大衣。”
蘭思定問:“是情侶的嗎?”
白艾心細如髮:“和你剛纔讓人幫我挑的一件大衣能對上號。”
蘭思定首肯,然後說道:“給白叔也瞅一件。”
兩人進了店,男導購熱情迎接,場面話脫口而出:“蘭少,您來啦,今天想看點什麼,不如我幫您推薦。”說完再看向白艾多嘴誇一句,“你可是第一次帶女朋友過來,女朋友真漂亮。”這個會所沒有人不認識蘭思定,但是男裝部卻鮮少有人見過白艾,而女裝部也不過那麼幾個牌子的導購,偶爾在萬騰和出門辦事的白艾打過照面,這纔算認識她。
“漂亮?”蘭思定音調明顯下沉了幾分,對於男導購對白艾的恭維,他聽着很不受用,再看他那諂媚的嘴臉,爲什麼以前沒有這麼讓人討厭呢?他媳婦兒漂不漂亮還輪不到他來評頭論足的肯定。
男導購眼色相當,立刻知道這是踩着老虎尾巴了,蘭思定滿臉的表情都透露着酸水,典型的吃醋,趕緊慌忙解釋:“沒有,沒有。”
“不漂亮?”蘭思定聲音越發低沉,跟唱男低音般聲調從丹田發出。
“我……不是那個意思。”能言善辯的男導購頓時不會說話了,真是多說多錯,蘭少這佔有慾也太駭人了。
白艾拉着蘭思定的手,對男導購說道:“你去忙吧,我們自己看。”別人說句恭維的話,他也生出一團火氣。
男導購尷尬的笑,連聲說好的,然後趕緊離開,又不敢走遠怕蘭思定有吩咐,只能站在一邊收好視線,小心的用餘光掃視。
白艾撥看衣架上的單品,隨口問道:“你穿多大的尺碼?”
蘭思定長臂夾着白艾肩膀,賤兮兮的說道:“我不是都讓你看的一乾二淨,還問,問你自己。”
白艾手停留在衣架上:“我也不是專業,光看哪能知道你準確尺碼。”
蘭思定如偷腥的貓一樣笑看白艾。
“蘭思定?”白艾收回了手。
“別問我,我沒打算告訴你。”
“那該怎麼給你買衣服?”
“不知道怎麼買就不要買了,你光買白叔的衣服,至於我……晚上回去我們好好重溫一下,你用你的手來丈量丈量,看看我到底有多長……有多粗。”個子有多長,腰圍有多粗,蘭思定自動把個子和腰圍省略掉,聲音不小,能讓店內的導購聽見。
白艾的臉色騰一下變得緋紅:“你,正經點。”
蘭思定低頭耳語:“我很正經,你在想什麼不正經的嗎?”
白艾別開視線,不想理會他的嬉鬧,這記仇的人,肯定是報剛纔內衣的仇:“不知道你的尺碼,就買不了你的衣服。”
蘭思定毫不鬆口,他今夜一定要讓白艾自己用手量,這事沒商量,於是牽起她的手,邊走邊說道:“買襪子唄。”襪子不需要尺碼,買襪子正好。
就這麼什麼都沒有買的離開男裝的賣場,蘭思定牽住白艾的手,把她的小臂掛進他的臂彎中,隨便再挑了一些東西,然後結束了逛街的行程,讓商場專人一併運送回家,準備坐電梯離開。
白艾道:“還要去趟酒窖,我想買點白酒和香菸。”會所的酒窖在地下四層,那裡有世界各地的名酒和各種菸草,以供會所招待不同的尊貴客人。
“你有客戶需要送禮嗎?我讓人幫你去準備。”
“祖母快過生了,祖父喜歡喝酒,我想親得自去挑。”
蘭思定雀躍了,眉開眼笑:“跟我說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準備帶我去見家長啊?”他沒想到白艾會給他一個這麼好的機會可以打入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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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嗎?”白艾問,眉梢都是逗笑。
“你不讓我去我也得去,今天多少號?祖母是過陽曆陰曆?老年人應該是過陰曆吧。”他得先把白艾家裡所有長輩的生日都記起來,以防以後掙表現的時候可以用。
“陰曆。”什麼時候她的祖母就成他的了,還能叫的這麼順口。
“恩,菸酒肯定是不夠的,等明天我讓人車些東西直接拉祖母家去。”
“你準備送錦衣玉食還是綾羅綢緞。”還要用車送。
“我想我把送去當孫女婿,你願意嗎?願意我就去買蝴蝶結。”
……
挑好菸酒,讓人打上包裝,然後吃過午飯已經是下午時分,蘭思定拉着白艾準備去停車場,坐上車拉好安全帶,打燃火。
蘭思定說道:“小白,我想吃冰淇淋。”
“那我們再上去。”會所應有盡有,食物的味道也不錯,她和夏敏因爲客戶招待來過這吃甜品。
白艾有這裡的會員卡不過是合作商送的普通會員卡,年費不用她交,使用權屬於她,偶爾她會過來點寫她喜歡吃的東西,因爲沒有空閒時間,所以這個偶爾大概也就一年兩次吧。
“我想吃另外一家的甜品,我帶你去。”
蘭思定拉着白艾去了他口中的甜品店,買了甜品,坐在車裡吃完。
蘭思定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對白艾說道:“小白,我給你辦的美容卡帶在身上嗎?”
“帶着。”都一併放在卡包裡。
“正好那家美容院就在這附近,不如你去放鬆一下,昨天晚上肯定累壞你了。”
白艾瞄他:“你真是什麼都能扯到那。”
“知道了,我儘量控制好不好,你先做美容,我等你,然後晚上我們去看電影。”
“你一個人,要不和我一起。”一般美容最少都得一個小時,白艾擔心蘭思定一個人等着,會無聊。
“給你辦的卡上寫了男士止步,沒事,我等你,你不用擔心我乖乖的美容睡一覺,醒瞭然後下樓,我一定就在樓下等你。”
白艾在副駕駛看蘭思定,最終點頭:“恩。”
蘭思定開着車不過轉彎就到了美容院,下車幫她拉開車門,兩人站在路邊,他還不放心的叮囑道:“記得美容的時候把手機關機免得受人打擾,好好的休息,順便讓按摩師也幫你疏通一下筋骨,不用擔心我,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白艾很聽話,道別後走進裝潢華麗的美容院,坐上電梯穿過走廊,然後站在一面透光的落地窗邊,十分鐘後看着蘭思定開車離開,嘆一口氣,公司出事丁蓉潔怎麼可能不和她聯繫,即使不打電話,也會發短信。
她要離開萬騰的消息,除了蘭思定還有誰可以這麼大本事在短短時間內擴散到整個商圈都確信她要離開萬騰,然後給她打電話。
當蘭思定開車趕到萬騰的時候,陳東恩的車也正好停靠在公司的路邊,司機正準備回把把車停進停車場,當車頭前忽然站了個人,嚇了他一大跳,腳下的剎車都差點踩成油門撞了上去。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蘭思定,他帶着悠閒走到車邊,經過駕駛座,司機正想下車,打開車門卻被蘭思定一把推了回去,力道之大將司機彈回座椅中,兩手發麻痛的頭上冒出一片冷汗,心頭大驚趕緊把門鎖完全上鎖。
蘭思定站在車後座的車窗邊,故意在外張望一下,然後用指節磕了磕,“陳老先生,你在裡面吧。”
厚重反光的車窗玻璃降了下來,陳東恩確實在後座,他看着蘭思定一臉嚴肅的問:“你是哪個?”其實他已經認出蘭思定,但是基於心理戰術,他緩慢的問,拖延時間保持鎮定,不緊不慢的語言正好可以影響你的對手在心理上產生負擔,這也就是爲什麼高層領導在對外進行會議或者各種談話,他們的語速很慢,慢如老牛拖車,能讓給急性子的人發瘋。
“晚輩蘭思定,有禮了,陳老,你看是我進車裡聊還是我們找個地方談談。”聽似有禮的問話其實蘊含着強硬。
“我爲什麼要跟你聊。”
“以確保你不會後悔今天的舉動。”
陳東恩蓄滿歲月的眼睛,盯上蘭思定帶着笑意的眼眸,一老一少各不相讓。
“老爺?”司機不知道這種情況之下他是應該開車,還是應該做點其他事。
“開鎖。”
蘭思定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關上車門,對對面的陳東恩笑的親近。
“你知不知道我是來找白艾的?”陳東恩看看手腕上的表,“我可以給你五分鐘”
“我看陳老先生不是來找白艾,而是來找麻煩,白艾的麻煩今後都有我來處理,所以跟我聊也是一樣。”
“跟你聊,你知道什麼,我跟你聊什麼。”
“消息是我放出去的,讓老先生高血壓實在不好意思,如果陳老是想就這個問題找白艾,那倒不如跟我這個始作俑者聊。”
“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白艾並不知道。”
“不知道。”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晚輩出於好意,想讓陳老明白白艾對陳氏重要性,白艾不是隻在萬騰才能一展本事,而陳氏沒有了白艾後果終將如何,我真是好奇的很。”
陳東恩心思深沉,老眼陰光濯濯,他也是久經沙場的人,不會這麼輕易被蘭思定的話嚇住:“如果白艾知道你今天這麼的胡鬧,我想以她謹慎的性格應該會跟你鬧不愉快吧,你們的感情開始纔不久,如果因爲爭吵和矛盾產生隔閡,以後再想交流溝通可就難了,年輕人做事不要太沖動,你這麼胡亂的在外面造謠是對白艾的傷害你知道嗎?這是我一個過來人給你的忠告,不知道會不會是我老頭多心了。”
老東西,心眼夠多的,蘭思定揮揮手:“白艾現在是我的未婚妻,她的事情不用陳老操心,陳老當務之急是管好你的兒子,這纔是重要的,別老妄想搶我的未婚妻。”
“蘭思定,你說話太難聽了,小小後生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的家務事何時是你個外人能指手畫腳的,你未免猖狂太過了。”
迴應陳東恩的是一道暗光,從蘭思定手中飛射衝向前座,是一枚吉他片割裂了儀表盤:“猖狂,應該是這樣的。”
陳東恩因懼怒斥:“你還想殺人不成?”
“手滑。”他想殺人,從來不用自己動手,“如果陳老的車沒有保險,請記得給我寄賬單,我一定全額賠償。”
“你以爲我陳氏差你一星半點的賠償,我會讓律師起訴你今天的行爲,我的司機將會是現場證人。”
“請便,不過陳老,所謂民不與官鬥,陳老如此封建頑固不化遵從身份地位,平心而論若是在古代,就身份而言你見了我,得跪拜。”
陳東恩再也壓不下怒火,他高高在上了半輩子,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還要受一個孫子輩的年輕人的氣。
“你立刻下車,我不想再看見你,你這麼視法律如無物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追究到底,下一次我們法庭上見。”
“好啊,我在軍事法庭上恭候陳老大駕光臨,別讓晚輩等太久。”
要的就是他這句話,事情鬧大了纔有噱頭,陳東恩要不發飆那還有什麼好玩的,老狐狸也有被人剝皮的一天,而蘭思定就是那操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