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定在傍晚,凌卿城回院子的路上,玲瓏在一旁小聲的說道:“公主,安千羽昨天晚上回來了,並無異樣。”
凌卿城繼續緩步往前:“那藥絕對不會有問題,而安千羽之所以這麼淡定,想必……她早就不是什麼完璧之身。”
這點倒是凌卿城沒有想到的,她原以爲發生那種事情,君楚成和安千羽都會被牽連,沒想到她竟然可以這麼淡定。
安千羽是個記仇的人,這筆賬,肯定會找她算,而她並無動作,想必是早就有所行動。
中午的時候,下人送來一份火鍋,還有許多精緻的配菜。
凌卿城非常意外,下人恭敬的回話:“王爺說公主喜歡吃這些,所以讓人備好後送來的,味道都是讓香辣居的廚師做的。”
京城過年有吃火鍋的習慣,一個小爐,上面放着銅製的小鍋,有着紅紅火火,團團圓圓的意思。
但是金溪這邊不怎麼吃辣,以海鮮和果蔬爲主,凌卿城想了好久,上次拉着君睿澤問他哪裡有火鍋吃。
君睿澤也時常去京城,所以知道京城的習慣,但是最近的香辣居離這裡還有一天的路程。
她想着壽宴後去嚐嚐,沒想到君皓玉竟然送來了。
這是在示好嗎?所謂吃人家的嘴軟,但凌卿城就是要與衆不同,她吃了君皓玉的東西這麼多年,從沒覺得要嘴軟。
“拿件衣服來,穿着這些吃火鍋會有味道。”凌卿城吩咐道。
玲瓏帶着宮女幫她把衣服換下來,此時鍋內的熱湯也已經滾動起來,“咕嘟咕嘟”,房間裡頓時傳來誘人的香氣。
宮女把菜布好後便退到一邊,凌卿城比較喜歡自己吃,玲瓏把醬料配置好放在一邊。
肥美的羊肉下鍋後,凌卿城感覺自己的口水要流下來了,先是一口純肉片,第二口沾了芝麻醬,第三口沾的的椒鹽香油。
在吃的方面,君皓玉無疑是最爲貼心的存在,他們之間,無論怎麼鬧矛盾,只要是君皓玉送吃的,凌卿城都會吃。
而他們之間像是有了默契一般,無論發生什麼,每個月王府都會送美食進宮,不管君皓玉在忙什麼,不管凌卿城有沒有在和他賭氣。
每每看到自己的衣服變得越來越緊,凌卿城都會反思,君皓玉的用意是不是把她養成肥,然後再動手。
雖然有這種警覺的想法,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食慾好。
吃了一會兒後,凌卿城問道燒焦的味道,她用筷子仔細在裡面翻找。
“什麼東西糊了?本宮剛剛放的是豆皮啊。”
玲瓏也聞到糊味,不一會兒,兩人看到了白煙,忽然發現她剛纔換下的衣袍竟然自己燒着了!
玲瓏上前把一盆用來洗手的清水潑上去,誰知火苗並沒有完全熄滅,於是她叫來宮女,準備水盆把火撲滅。
好在她們發現的早,並未發生什麼大事。
“公主,要不要和君家說一聲?”玲瓏問道。
“先等等,把衛勉叫進來,你們幾個不許往外說。”
“是。”
衛勉進來後,看到屋內的場景,上前仔細查看,又見了一塊碎布,剛烤了一會兒,碎布便燃燒起來。
“公主,是白磷!”
凌卿城眼神冷冷的看着地上被燒爛的衣袍。
“原來安千羽想要燒死本宮!”
“公主,我們就以此來讓君家給個說法!”
衛勉也非常氣憤。
“先等等,這種事安千羽肯定想到對策,先不要打草驚蛇。”
凌卿城記得這套衣服並未拿出來過,白磷是什麼時候撒上去的?
“本宮的院子可有人進來過?”
衛勉搖頭:“屬下都是公主的貼身近衛,不會隨意讓人進來。”
凌卿城把玲瓏叫來:“君家給的那幾個丫鬟,有沒有人碰過本宮的衣服?”
雖然君家派了幾個丫鬟過來服侍,但都在外院做些雜活,或者幫忙尋些東西。
“並未碰過公主的衣服,但前兩日,公主說喜歡君家的香薰方法,丫鬟送了一盒香粉,奴婢在其他的衣服上放了些,但並未碰過這套衣服。”
玲瓏說完將香粉盒拿出遞給凌卿城。
衛勉查看後,裡面並沒有白磷,確實是香粉。
玲瓏仔細回想,忽然開口:“公主昨天出去買的那套衣服,下人說是用鹽水泡一下會好一些,奴婢便讓人備了鹽水,那個時候君家的下人有幾個進到內院。”
“哪幾人?”
玲瓏回想了一下,是君家的兩個丫鬟,紅蓮和清兒。
“當時因爲整理衣服,所以她們看到了公主的衣櫃,奴婢一直在旁邊看着,並沒發現她們有什麼異常的舉動,也就沒和公主稟報,還請公主責罰!”
玲瓏跪地請罪。
“現在還不是處罰你的時候,你是誠太妃送來的人,本宮相信你不會犯這種錯誤,若真是你的失誤,到時候你自己再領罰吧。”
“是。”
凌卿城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安千羽想下手,可並無機會,但這件事怎麼看都和她有關,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凌卿城看向衣袍,假如之前並無人動過手腳,那就說是今天才染上的白磷。
今天她一路上遇到了瑤嬌兒,君皓玉,君睿澤。
他們三人也不該是下手的人,今晚會放河燈,她的衣服極可能被引燃,想要燒死她這種想法,應該是女子想出來的。
到底是誰?
“先把房間打掃乾淨,準備好沐浴的水,你們也都好好清洗一遍,把那套類似的衣服拿出來。”
凌卿城備了兩套類似的衣服,若是穿上外面的長袍,晚宴上看不出她換了衣服。
白磷有毒,即使她沒被燒死,也會被毒死,這一招還真是狠辣。
看着桌上的火鍋,凌卿城嘆了口氣,若是沒有君皓玉無意的舉動,只怕今晚她會變成烤肉。
衛勉退出去安排其他的事情,玲瓏服侍凌卿城沐浴。
“公主,會不會做這件事的人,不止一個?”
凌卿城覺得很有可能,君皓玉給她解毒的藥丸不可能是偶然,他是還不確定,還是在等什麼?
安千羽,君楚成,還會有誰?